温沉降骂了顾宴辞五分钟。
温予意喝完牛奶，放下杯子，不轻不重的动作，漫不经心的掀起好看的桃花眸，“哥，你知道我护短的。”
温沉降立刻闭嘴，手沿着紧闭的唇线一拉，示意自己已经锁上了他这张破嘴了。
温予意扯扯唇角，无声低头玩自己手上的镯子，气氛安静几分钟，温沉降望着她毛茸茸的小脑袋，长臂一伸，拍了拍。
“阿辞的向日葵种错了，意宝回去帮他一起改种玫瑰好不好？”
温予意指尖的动作停住，抬头看向温沉降，四目相对，什么话都没说出口。
她刚才想的是，要怎么告诉温沉降她想搬回顾宴辞那住。
不闹了，九哥会睡不好。
温沉降手搭在她的小脑袋上，轻抚着：“笨蛋意宝，两手空空，心思重重，谁都瞒不过。”
闻言，温予意眼尾一红，她必须要承认，被宠爱的人，什么都不必说就能有人懂。
温沉降手忙脚乱，刚才那点镇定自若全没了：“你别哭，阿辞知道了会打死我的。”
那狗玩意沾上他家意宝的事便没有脑筋，到头来欠发育的脑子只会总结出一句话：温沉降把温予意弄哭了。
啧，头大！
...
在意宝和迟到之间，温沉降选择了后者，把人送到顾宴辞的别墅外，才离开。
顾宴辞诺大的别墅向来只有陈姨一个人在管理，温予意推开门的时候，满地的玫瑰散落在地上。
无人处理，也寂静到没有任何声音。
所有的窗帘严丝合缝，别墅内黑沉沉一片，唯有花香。
温予意刚想打开灯，听到脚步声，收回后。
隐隐约约的，借着打开的门口透进来的光，她看到微睁着眼的顾宴辞，神情麻木的路过她。
没错，路过她。
顾宴辞好像没有意识，他光着脚，避开所有摆在地上的玫瑰，找了一个被玫瑰包围的角落，蜷缩着身子坐进去。
他抱着腿，心满意足，脸上挂着笑，低头吻了吻玫瑰，一片花瓣掉下去，顾宴辞难过的捡起来，小心翼翼的握着。
温予意不敢开灯，不敢叫他，愣在原地，捏着指尖看他。
是梦游。
顾宴辞在梦游。
顾宴辞在黑暗里行动自如，就好像这样的行为经历过很多遍。
温予意放轻脚步靠近他，蹲在他旁边，点着手机屏幕，借着微光看他。
他垂着眉眼，睫毛根根分明，肌肤细腻看不到毛孔，安静病态没有任何攻击力。
突然，他身子一动，温予意赶紧关掉手机，细细碎碎的声音过后，她壮着胆子，重新点亮了手机屏幕。
玫瑰之上，摆着顾宴辞送她的纽扣项链，而那枚戒指，放在玫瑰里。
温予意闭上眼，浑身都在抖。
顾宴辞，是把这些玫瑰臆想成她了。
温予意把手搭在他肩上，想叫醒他，被触碰的顾宴辞，下一秒却望了过来，眼神明亮。
顾宴辞抬手，捏了捏温予意的脸，好像被烫到赶紧收了回去。
他歪着头，沉思，随后笑了起来，摇摇头否认自己，喉咙沙哑发音：“不对，小十还在生气，不会到我梦里来。”
他依旧在梦游，并没有清醒。
温予意咬着唇，压抑着自己，眼角滑下泪。
顾宴辞安静几分钟，忽然起身，抓着一束玫瑰，在黑暗里起舞。
是热烈的探戈，是动感的爵士，没有音乐，也拥着玫瑰起舞着。
到最后，是富含深情感又富有罗曼性的华尔兹，手里的玫瑰滑落，他刚起势，没了玫瑰瞬间呆愣在原地。
茫然的站着，惶恐的喊她：“小十，我抓不到你。”
温予意深呼吸，擦掉眼泪，轻声走到他身旁，牵起他垂在身侧的手，温声软语的告诉他：“九哥，你抓到了。”
顾宴辞身子震了一下，眼神里是无知的懵懂，温予意带着他，领着他一起磕磕绊绊的跳完一个双人舞。
最后，温予意环着他的腰身，亲了上去。
她好软，他的小十怎么可以在梦里都这么软。
顾宴辞迎着她的吻，抱起她，梦里的小十好乖，主动攀上了他的腰。
她勾着他，在无声的邀请。
再激烈的吻也解不了顾宴辞的渴望，他扣着温予意的腰身，压在地上。
衣服的遮挡在他掌心之下变得不堪一击，他俯下身，在黑暗里寻找自己想要的。
温予意闭着眼，睫毛剧烈颤动，地上很凉，顾宴辞没有意识的就把她放在了冰凉的地板上。
顾宴辞啃咬着她，薄唇所到之处留下青紫的印记。
腰间一沉，忽如其来的撑涨感疼的温予意低呼出声，她下意识捂住嘴，眼角泛泪。
她那声低声的尖叫，还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感受，唤醒了意识朦胧的顾宴辞。
错乱的意识一点点醒来，他的手还攀附在她的柔软上，顾宴辞惊愕的低头，循着黑暗往下望。
温予意的手抓着他肌肉线条流畅的手臂，指甲留了点划痕，她死死咬着牙，脸上全是泪。
顾宴辞连呼吸都不敢，小心翼翼的伸手抚着她的脸庞，沾了一手的湿意。
真实，有温度的，小十。
他不敢相信，喃喃出声：“小十...........？”
温予意失声哭起来：“阿辞，好疼。”
好疼啊，梦游里的顾宴辞，让她连呼吸都疼的撕心裂肺。
顾宴辞闭上眼，无声的落下泪。
一滴泪落在温予意的锁骨上，烫的她发颤，他压下来，埋头在她颈窝。
“为什么不反抗.....”
问完，眼泪砸落在冰凉的地板上，一片湿意。
不等温予意回答，他的话语仿佛了无生息，小声无助的问：“怎么办，我保护了好久的小玫瑰，保护了，好久.......。”
怎么办呢？
他忍了那么多次，忍了那么久，却还是用了最不好的一个方式，伤害了他的小十。
温予意流着泪，缠着他的脖子，抱紧他：“完了，你甩不掉我了。”
手段多肮脏啊。
行为多可耻啊。
她都认了。
如果愧疚能延续爱，那就继续愧疚好了。
再种一片向日葵，也赶不走会过敏的玫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