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予意靠在他肩上,眼皮半垂,想说点什么辩驳一下,所有言语在闻到顾宴辞身上淡淡的药草味时全都消失殆尽。
她身体微微动了动,头往后仰,下一秒,顾宴辞的掌心压在她后脑勺,将她压回肩上趴着。
顾宴辞和她说话,声调里一贯带着点笑意:“我没事,让我好好抱抱你。”
“九哥...”
温予意这声委屈巴巴的呼唤无故勾起顾宴辞内心的愉悦,在推开门之前,他浅浅低头,气息喷洒在温予意耳畔。
“小十乖,床上再这样叫。”
他话音一落,腹部立刻挨了温予意一拳。
不痛不痒,顾宴辞再次低笑起来,完完全全不值钱的模样。
推开门,雪下的更大了些。
不远处停落的飞机,机身上已经覆着一层雪。
顾宴辞凝视着屋外纷纷扬扬的雪,颦起眉。
他好像第一次对d国产生厌恶感,缘由.....顾宴辞低叹一声,将怀里的人搂紧一些。
外面已经没人了,风声唳唳,所有罪恶气息被这纯洁的白覆盖,似乎什么都没发生。
尽管如此,温予意还是隐隐约约听到不间断的惨叫,混杂着求饶。
她抬手圈住顾宴辞的脖子,顾宴辞垂眸与她对视,眉峰一挑,悠闲等小玫瑰开口。
“罪不至死。”
顾宴辞扯扯唇角,“该受的罪得受。”
他要是晚来一步,大突爸开了枪,现在应当是如何?
光是想想,顾宴辞便觉得被深渊不断的拉扯。
他成不成魔都取决于温予意。
没走多久,顾宴辞抱着人停在一家破败萧瑟的泥屋前,门口站着苌安。
温予意从顾宴辞怀里下来,睨了一眼苌安,苌安低下头,心虚的摸了摸鼻子。
她回眸看向顾宴辞,顾宴辞将她鬓边的头发别至耳后。
“怎么了?”
温予意摇摇头,但心底猜了个大概,估摸着是她消失的这段时间苌安没少在九哥那受罪。
“没事,突然发现九哥好看极了。”
夸赞的话张嘴就来,顾宴辞还挺受用,他也睨了一眼苌安:“嗯,是比苌安好看点。”
苌安:........这来的是雌雄双狗吗?
苌安想翻白眼,不敢,跟在顾宴辞身后:“弄了点吃的,热了点水,这里条件简陋,等这场暴雪过去再回程。”
温予意问他:“来的时候怎么没顾虑着是暴雪。”
她话里有指责的意味,更多的是对顾宴辞的担忧,暴雪飞行确实容易出事。
苌安不傻,能听出来,心里一直紧绷的弦在此刻莫名松了下来,他带着取笑:“那怎么办?这里有阿辞的宝藏。”
闻言,温予意挑了挑眉。
阿辞的宝藏。
明摆说的是她。
温予意倒是好奇,她走的时候,傅纪迟和苌安对她可不是这个态度,这短短一段时间发生了什么能让苌安对她放下偏见。
顾宴辞手伸过来,与她十指相扣:“去吃点东西吧,小宝藏。”
啧,源源不断的小昵称。
进屋时,盛明元在上药,药水还没碰到伤口先嗷嗷喊:“疼疼疼!”
乔治给了他脑瓜一巴掌:“再叫不治了!”
屋里还站着一位十五六岁的少年,看起来有些拘谨,顾宴辞刚进来,少年看到人,眼里瞬间有了光,动了动嘴唇,抓着衣角没说话。
这个破败的泥屋是他的,整个家只剩他一个,三餐能吃上两餐算不错了,所以身型上有些羸弱。
桌上煮熟的都是些野菜,还有一小盘腊肉,算起来这些是他一个星期的伙食。
苌安倒是想找个好点的人家借宿,一路敲门下来也只有这个小孩给他开门,没办法。
来的时候可以不顾风雪交加,走可不行,顾宴辞才不会将他的宝贝置于危险之中。
几人坐下来,少年站在角落没上前,只是眼神时不时的停在顾宴辞身上,最后在看到温予意脖子上的项链眼里是掩不住的光。
苌安拿出手帕擦了擦桌子上的灰,在顾宴辞眼神示意下叫人:“小莱,过来一起吃。”
小莱嗓音清冽,有这个年纪该有的纯净和隐隐约约的沉稳:“这些菜,不够吃的。”
盛明元还在包扎,听完立马举手告状:“报告,老大,他们抢小孩吃的!把人家一周的菜全煮完了!”
顾宴辞夹了大半的菜在碗里推到温予意面前,再不动声色的将自己的碗推向小莱。
“今晚暂时先这样,明天苌安会安排好。”
小莱急忙晃着双手:“这是我心甘情愿的。”
盛明元俯身,拉近与小莱的距离,手掌盖在小莱头上,带着点凶神恶煞在身上:“哎,我说小朋友,你别害怕好吧,有什么委屈尽管说.......”
盛明元抬起食指指向温予意:“她会给你撑腰的!”
接着他的手指一一指向在场的所有人,除了顾宴辞他不敢,人人都指了个遍:“这些人都是坏种,不要信知道吧!”
他可没忘记和狗意离开节目组时那一幕,顾宴辞昏迷,苌安几人是怎么对待他老大。
乔治:早知道刚才直接下药毒算了。
苌安:.......
小莱抿着唇,最后摇摇头:“我相信你们都是好人。”
盛明元痛心疾首:“年轻人真的是单纯。”
小莱凝视着温予意脖子上的纽扣项链否认盛明元:“那你一定不知道纽扣项链的意义,也一定不知道九爷在d国是怎样的存在。”
温予意抬眸打量了小莱一眼,顾宴辞默不作声的捏了捏她的指尖。
“先吃东西。”
轻飘飘的四个字,断了小莱要继续说下去的念头。
盛明元无所谓的耸耸肩,恢复吊儿郎当的样,哎哟哟的喊乔治给他上药。
忽略周边的吵闹,温予意吃着东西,扭头问顾宴辞:“傅纪迟和糯米呢?”
顾宴辞抬手给她擦了擦唇角:“被我老师叫回去了。”
“阿辞的老师?”
她嘴里有东西,腮帮子微鼓,顾宴辞越看越耐不住性子,低头吻了吻她的脸颊。
“嗯,老师,等暴雪一过,我带你去见见他。”
“阿辞的老师是谁?”
聊到这个,苌安一脸的骄傲:“你应该听说过,是傅景深。”
温予意顿了顿,这个人...温家没人会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