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悦洳摇了摇头,她收起脸上的笑容,整个人瞬间清冷起来,冷声道:“假亦真时真亦假。”
她的孩子是因为姜墨凛才没有的。
为什么要怪罪到皇后头上呢?
只有同是天涯沦落人的相逢,才能真正控住住一个人的感情。
柳悦洳相信岳美人会成为她手中一把锋刃的剑,刺向暗处的敌人。
飞萤有些听不懂,但也没有细问。
娘娘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那皇后可真不是个东西,害了怎么多人。
回到斐泉宫
知春面带殷勤的微笑,连忙迎接,“主儿,您可回来了,御膳房刚刚端来梨花酥和红糖糕,您快吃点垫垫肚子吧。”
柳悦洳笑问:“你今天是怎么了?”
“奴婢没怎么呀,奴婢只是想好好伺候娘娘罢了。”知春走上前,挤走飞萤,然后亲切的扶住柳悦洳。
“那今晚你就留下来陪本宫抄写佛经吧?”
知春眼神一变,想要拒绝,但一想起皇后的命令,只能认命的回道:“奴婢今晚一定会好好陪着娘娘的。”
柳悦洳一眼就明白知春如此殷勤,一定是皇后搞得鬼,看来她要好好应对一番了。
走进内室,柳悦洳坐在梳妆台前,几个月的疗养,让她的脸色红润起来,有些消瘦的身体也逐渐丰满起来。
芙蓉如面柳如眉,腮凝新荔,鼻腻鹅脂,丹齿列素唇,翠彩发娥眉。
虽未褪去病气,但也幸得几分怜美。
知春深藏起内心对柳悦洳的嫉妒之情,抢走飞萤手中的玉梳,“娘娘,让奴婢来服侍您吧。”
说完,就开始给柳悦洳梳头。
她毛手马脚,下手没个轻重,柳悦洳忍不住眉头微皱,“知春,你先去御膳房说一声,晚膳添一份排骨藕汤,陛下这几日公务繁忙,该好好补补了。”
“是,娘娘,奴婢这就去办,”知春欣然领命。
能不伺候人,就不伺候人。
她最喜欢摸鱼耍滑了。
飞萤朝她的背影,狠狠的“哼”了一声,“娘娘,您怎么能惯着知春呢,她可是个摸鱼耍滑的小混蛋。”
“皇后的人,本宫可不能怠慢,”柳悦洳拉住一脸不情愿的飞萤的手,“好了,好了,飞萤,本宫的贴心人,你别生闷气了。”
“娘娘就是太小心了,才让知春这般狐假虎威。”
“好了,别嚼舌根子了,快起给本宫把香点上吧。”
飞萤见自己劝不动主子,只能领命去点香了。
这时,全安走进殿内,悄悄递给柳悦洳一张纸条。
是溪美人写的,邀请她去御花园‘偶遇’。
柳悦洳用纤细的手指夹着纸条,莞尔一笑,“她急了。”
“走吧,全安,我们去看看狗急跳墙的好戏。”
两人来到御花园。
此时,红袖正焦急的来回踱步。
宜嫔的月份每大一天,她的焦虑就增加十分。
一见到柳悦洳的身影,红袖迫不及待的走上前,“给兰妃娘娘请安。”
“起来吧。”柳悦洳看了她一眼后,就将注意力全部放到了身旁的牡丹花上面。
牡丹花虽已过花期,但花依旧开着,很是耀眼。
“娘娘,宜嫔都快七个月了,我们该怎么办啊?”红袖焦急的问道。
从那一日得柳悦洳的相助后,她全身心的信任着对方,视对方为全知全能的神。
“本宫能怎么办呢?”柳悦洳摘下一朵牡丹,“应该是你怎么办吧。”
红袖听完后,连忙问道:“望娘娘指条明路。嫔妾愚笨,什么都不懂。”
“宜嫔的月份都怎么大了,一旦磕绊,很容易一尸两命。”柳悦洳将凋零的牡丹别在红袖的发鬓间,用温柔的语气说道,“11月15是晨会的日子,那么多人聚在一起,很容易磕绊的,你只要悄悄推一下。”
话未说完,但意思红袖已知。
红袖下意识的握紧自己的手,报仇的机会就在眼前,只要推一把宜嫔,她就能为绿蜡报仇了。
可她有些犹豫。
红袖摸了摸身上的料子,这可是千金难买一匹的南疆蜀锦。
她每日用的膳食都可比肩满汉全席。
柳悦洳看出了她的犹豫,柔声道:“你只要找只替罪羊,让她推宜嫔不久行了。”
“娘娘说的是!”红袖被她的话点醒了,眼睛里重焕生机,“嫔妾这就去办。”
柳悦洳又摘下一朵牡丹,望着红袖离开的方向,讥笑了起来,“真是可怜啊。”
全安忍不住出声道:“溪美人已生二心,娘娘要不趁着机会,一石二鸟。”
“一石二鸟?”柳悦洳将牡丹递给全安,“我可还等鸟长大呢。等她大了,才适合砸死。你让弯月好好盯着溪美人。”
全安点了点头。
“她侍寝了怎么多天,应该肚子里揣点东西了。我可是把李老太的药方都交给她了。”
“要是她没用?或者药方没用?”全安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柳悦洳笑了笑,“养不大的鸟,那就没用了。杀了吧。”
勤政殿
丞相,枢密使等重臣在处决裴郡王一事上各抒己见。
姜墨凛端坐在龙椅上,眼神里满是冷意的看着台下众臣的辩论。
“陛下,裴郡王企图谋反,罪应当诛!岂能草草流放边疆了事呢!”年过半百的正二品参政知事愤然言辞道。
站在他一旁的知枢密院事反驳道:“裴郡王乃陛下亲弟,陛下念在兄弟之情上,特才免除其死刑,难道知事大人对陛下的命令有意见吗?”
参政知事瞪了一眼对方,“微臣对陛下没有任何意见!裴郡王伙同平津公谋反,岂能草草了事!这关乎国家根基,陛下万不可因情感用事啊!”
“知事大人说的对!国家根基,陛下万万不可轻罚啊!”正四品翰林学士站出来支持。
一时间无数文臣出声支持,硕大的勤政殿里都是他们的声音。
“呵!”正一品枢密使冷呵道,“玄朝自古以来重情重孝,陛下对兄弟如此,这可是玄朝的福气!历史上那些明君哪一个不是这般!”
姜墨凛听得脑门疼,他站起身朝众臣妾摆了摆手,让他们停嘴。
“裴郡王是朕的弟弟,正所谓养不教父之过,但父皇自幼将他送到平津公府教养,裴郡王天性烂漫,才会被平津公撺掇谋反。朕念在兄弟之情,舍不得重罚,能让他在边疆好好锻炼一番,比什么都强。”
一言一语皆是对弟弟的偏爱。
参政知事还想再说些什么,姜墨凛又道:“各位大臣不用劝朕,将裴郡王流放边疆已是定局,难道你们对朕的旨意有意见?”
“微臣不敢。”众大臣纷纷低头,不敢乱言。
这时,一个百八里加急的侍卫跪在殿外,大声说道:“报!裴郡王遇害!已死!”
“什么!”姜墨凛一脸震惊,跌坐在龙椅上,“裴郡王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