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宁州县之行,收获有些出乎陆恒的预料,本来他跟赵立春请了一个礼拜的假,没想到这才两天不到任务就完成了一半。
余下还有五天时间,陆恒也没有干等着于晓曼那边帮忙牵线搭桥,主动把黄宇涵等人邀请出来小聚了一次。
一间乡间野味店里。
黄宇涵、王俊霖、杜锋、娇娇等人都到齐了,让陆恒没想到的是,那天晚上在ktv遇到的冷艳女人杜依依也来了。
经过介绍陆恒才后知后觉,这女人居然是杜锋的亲姐姐!
“陆先生,没想到这么快又见了。”杜依依主动打着招呼。
陆恒还没说话,就听杜锋惊讶问:“姐,你俩认识?”
“见过一次。”杜依依挽了挽额前的发丝,笑容一绽开,脸上的冰爽瞬间如冰雪消融,她矜持地笑了笑说,“陆先生,不请自来,希望不要见怪。”
陆恒忙说,“哪里哪里,杜小姐肯赏脸,这是我的荣幸。”
双方落座后,打开了话匣子。
在此过程中,陆恒主动坦白了自己的身份,这件事终究纸包不住火,倒不如主动说出来换取一个好感。
黄宇涵坐在陆恒左侧,听完就往他肩膀上拍了一巴掌,打趣道:“好你个小子,原来是云山县派来的卧底,难怪我们要给你找工作,你死活不愿意。”
“你小子藏得深啊,这可不行,必须得罚酒三杯。”
“哈哈,你小子怎么想出来到咱们工业园拉企业的?龚辉可不是省油的灯,要是让他知道,非找人揍你不可。”
王俊霖和杜锋都笑闹道。
“我的错我的错。”陆恒双手合十做了作揖,“初来乍到,要是早知道各位都是性情中人,我也不会留一下。这不,今天这桌就是特意给各位哥哥姐姐赔罪的。”
这点小事大家都没怎么在意,反倒陆恒说出了身份,大家都对他高看了一眼,能被县里派来委以重任,说明陆恒还是很有能力的,以后前途不可限量。
“小陆,你来这边拉企业,情况怎么样了?”
黄宇涵往嘴里塞了一块野兔肉,随口问道。
陆恒放下筷子,有些郁闷道:“目前还没什么进展。”
“姐,你们公司不是最近正在找地儿投资吗?”杜锋看向了杜依依,“好像现在跟宁州县这边还没敲定的吧?”
他跟陆恒是真的不打不相识,这家伙的性格非常对他胃口,为人谦逊,喝酒豪爽,人也大气,适当帮他一把杜锋还是很愿意的。
陆恒眼前一亮,也将眸子投向了杜依依,“杜姐,您那边什么情况?能说说吗?”
杜依依浅浅地抿了口眼前的啤酒,迟疑了十几秒,才开口道:“我们做的是一家水泥公司,天河水泥听说过吗?”
“这是咱们省里排得上号的大水泥厂,我当然听说过。”陆恒神色一振,自打进入招商办之后,他把省里,甚至邻省一些叫得响名号的企业都详细地了解了一遍,以备不时之需。
而这家天河水泥厂,也是其中的一家,这家公司成立年头不算久,满打满算也就七八年,不过他们研发出了一套先进的环保技术和装备,这让他们得以在众多的水泥厂中脱颖而出,短短几年就滚雪球般迅速壮大。
目前这家水泥厂在省内就拥有七八家分厂。
陆恒忙问道:“杜姐,刚才杜哥说的投资,是怎么回事?你们是准备开新厂子了?”
杜依依点头道:“是准备在这一片投资一家新厂,覆盖省北地区,目前的话,我们相中了云山县和宁州县这两个县,这两个县相邻,又都是通往粤省的枢纽,这次如果投资的话,资金不会太少。”
陆恒呼吸都急促起来,局促不安道:“杜姐,那你们现在是怎么个打算,如果不方便说的话,就当我没问过。”
“没什么不方便的。”杜依依灿烂地笑了笑,“这家公司是我跟我丈夫合开的夫妻店,他占了大部分股份,做决定拍板的人是他,目前的话,他是属意留在宁州县的,最近正在跟县里边洽谈。”
听到还在洽谈,陆恒心中就松了一口气,只要合同还没签,那他就还有机会。
还没等他说话,就听杜锋皱起眉头,满腹怨气道:“什么丈夫,那个混蛋在外面瞎搞八搞,哪里有把你当妻子?王八蛋,当年要不是我们杜家资助他,他一个农村穷小子哪来的钱创业,这就是个喂不熟的白眼狼!”
黄宇涵等人都沉默了下来,显然也都知道这件事。
杜依依瞅了眼弟弟,表情有点无奈。
这个沉重的话题,让现场的气氛都有些压抑,好在娇娇及时活跃起了气氛,大家也一致不再提及,一杯一杯喝起了酒,现场的气氛才重新欢快起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外面突然传来了争执声,还伴随着女人的哭泣。
众人听出那女人的声音,似乎是刚出去上洗手间的杜依依,脸色一变,齐刷刷的走了出去。
“钟岳,是你这个王八蛋,你对我姐姐做了什么!”杜锋抬头看到对面一个三十岁上下,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的男人,眼里冒出了愤怒的火焰。
陆恒也在打量着这个男人,从他的穿着来看,这应该是一个很有小资情调的男人,年纪轻轻便成就了一番事业,眼角有掩饰不住的傲气。
这也难怪,他才三十岁就成为了一家市值过亿水泥厂的大老板,换了谁都会有些傲气。
此时听到杜锋的话,钟岳脸色阴沉,指着他的鼻子骂道:“小臂崽子,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吃了大便吗,嘴巴这么臭。”
“我草你妈!”杜锋怒吼一声,准备报以老拳。
陆恒一看情况不对急忙拽住了他,“杜哥,你现在打了他,他铁定立刻报警,到时候吃亏的是你,法治社会,咱们以理服人。”
王俊霖也劝道:“陆恒说得没错,你丫的脾气收敛点。”
钟岳耸耸肩一脸不屑地看着几人,最后将目光定格到了陆恒脸上,啧啧说道:“杜依依,你总说我在外面拈花惹草,你不也一样在外面包养小白脸?你行啊,这种货色没少花钱吧?”
黄宇涵他们几个他都认识,唯独陆恒是一副生面孔,而且还长得这么帅,他下意识的就认定这是杜依依包养的小白脸。
杜依依被他无耻的话气得不轻,娇躯轻轻颤抖着,“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做了彪子还要立牌坊?”钟岳冷笑不已:“平时看你一副贞洁烈女的样子,没想到也是人尽可夫的女人。咱们大哥就不说二哥了,涛涛的抚养权我要定了,你这种下贱的女人根本不配当涛涛的妈妈!”
杜依依冷冷说道:“涛涛我绝不会让给你,咱们法庭上见吧。”
钟岳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往嘴里塞了支和天下,掏出一个镀金防风打火机点燃,美滋滋地吸了一口,走到陆恒身边时,往他肩膀上拍了一巴掌,“小狗,我的女人你也敢玩,很有种嘛。虽然这是我不要的女人,但也不是你这种人能玩的,你等着吧。”
“那我等着。”陆恒也没去解释,冲他笑了笑。
“行,有种。”钟岳愣了一下,竖起了大拇指,“希望你多维持一会,不要过早地对我下跪求饶。”
“不会有那天的。”
钟岳笑笑进了包厢。
杜依依一脸担忧地看着陆恒,“陆先生,你刚才为什么不解释清楚?”
“有用吗?”陆恒无所谓地笑了笑,“对这种自负的人来说,他认定的事情就是真理,哪怕我怎么解释,他都是不会相信的,既然这样,我又何必浪费口水?”
杜依依沉默了一会,钟岳确实是这种性格的人,无论在家里还是公司,都是说一不二,别人说的话他不会多听半句。
顿了顿,杜依依叮嘱道:“这些年他在外面认识了一些混子,我担心他会找这些混子报复你,你一定要多加留心。”
陆恒并不关心自己的安全问题,反而问道:“杜姐,天河水泥,你占多少股份?”
“我占32%,钟岳占38%,剩下的在合伙人手里。”
陆恒挑眉道:“这么说,只要拉拢这个合伙人,你也能实现控股?”
杜依依摇头苦笑:“你想的太简单了,那个合伙人是钟岳的大学室友,叫王城,他占了30%股份,这个人跟钟岳关系非常铁,每次公司大决策,他都是坚定站在钟岳这一边的。”
陆恒不管这些,看着杜依依问道:“杜姐,我只问你,你想掌控住这家公司吗?”
杜依依笑道:“怎么不想呢,这也是我七八年的心血,当初大学一毕业就创业建立了这家公司,青春全在上面了。不过很难,钟岳不可能把公司的管理权交给我的。”
陆恒神秘地笑了笑,“事在人为嘛,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
杜依依就笑道:“如果真有那一天的话,我一定做主去你们云山县投资新厂。”
“那可说定了哦。”
一顿饭尽欢,大家各自散去了。
另一个包厢中。
钟岳正和一对年轻的夫妇在吃饭。
这对年轻的夫妇,正是他的合伙人王城和他的新婚妻子柳妍希。
“我说王城,你们两口子也太腻味了吧,这顿饭我光吃你们撒的狗粮了。”钟岳无奈道。
“哈哈,钟子,你和依依的事,还没解决好?”王城搂在腻在他怀里的柳妍希,笑着问道。
钟岳一听到杜依依的名字就感到烦躁,“别提这贱人了,刚才在外面,我还碰到这贱人和她的小白脸在一块,妈的,老说我在外面找女人,她自己不也一路货色。”
王城吃惊道:“不会吧,我感觉她不是这样的人。”
“我亲眼所见,难道还能有错?”钟岳喝了半杯啤酒,“不提了不提了,咱们继续喝。”
今天心情不佳,钟岳咣咣就是一通灌,没多久就喝得五迷三道,几分钟后,他站起身上厕所,正巧柳妍希也尿急。
“弟妹,要不你先?”
店里就两个洗手间,另一个被人占着。
他话刚落音,柳妍希还没来得及说话,猛地感觉耳垂被人舔了一下,她浑身仿佛过电般颤了颤,紧跟着一脸震惊的看着身边的钟岳,“你……”
钟岳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咧着嘴笑,“王城那小子真是好福气啊,找了弟妹这么漂亮的女人,以后有福咯……”
柳妍希只觉得有点心慌意乱,下意识的朝钟岳远了两步,这时,她听到了“钟岳”的声音,“弟妹,其实吧,第一次见你我就喜欢上你了,我知道你对我肯定也有意思对吧,今晚我在芒果酒店开房间,你来找我好吗,放心,不会让王城知道的……”
“你!”
柳妍希又惊又气,瞪大美目盯着钟岳,没想到他居然是这种人渣,亏得王城还总在她耳边夸他重情义!
一肚子的脏话在嘴边来回滚了几圈,最终还是没骂出口,她跺了跺脚,连厕所也不上了,急急忙忙回到了包间。
钟岳上完厕所回来,诧异的看着柳妍希问道:“弟妹你怎么回来了,我好了,你赶紧去上吧。”
柳妍希咬了咬红唇,最终还是没忍得住尿意,起身朝门外走去。
就在他路过钟岳这边的时候,啪,一只大手狠狠地拍在她臀部。
柳妍希震惊的撇过头,看着一脸笑意的钟岳,内心的委屈再也忍不住,抱着头呜呜的哭了出来。
这人怎么这样啊,一而再,再而三的占自己便宜。
当着好朋友的面,他都敢这么欺负自己,这是人做的事吗。
这一刻,她恨透了钟岳这个衣冠禽兽,但是看到喝得迷迷糊糊的王城,张了张嘴,什么都说不出来。
她知道王城很珍惜钟岳这个朋友,要是说了,他们可能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更重要的是,一家公司如果合伙人闹了矛盾,那是很严重的事,她不想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
只能忍气吞声,当刚才的事没有发生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