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嬷嬷道,“是啊?纸笔在里头呢。”
晚秋的眼神中,浮着惊喜。
李贞儿轻轻松了口气,“好,那就进去吧。”
“来来来,你们快点。”嬷嬷拍了下衣裙,推开了虚掩着的大门。
李贞儿和晚秋对视一眼,一起跟着走进了大门。
穿过一道照壁,又是一座门。
走进这座门,李贞儿看到,一个面容清瘦,脸色苍白的中年红衣妇人,正站在院中的枫树下,仰头看着飘飘洒洒落下的红叶。
红得刺眼,也红得凄凉。
李贞儿激动得浑身颤抖。
没一会儿,她心中一酸,流下泪来。
晚秋往前紧走了两步,跪拜下来,“晚秋,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
李贞儿也扑通一声跪下了,“暮……暮春……参见娘娘千岁。”
正在发呆的崔皇后,听到身后的参拜声,猛然回过头来。
她吃惊地看着李贞儿和晚秋,“你们……你们是……贞儿的人?”
晚秋哭了起来,“是的,娘娘,婢子是公主的人,婢子回宫了,来看看娘娘。”
李贞儿不说话,只是哭,那泪水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流个不停。
崔皇后哆嗦着,伸手将两人扶起来,“你们起来吧。”
她心中酸涩,当初,她送女儿和晚秋暮春出宫,可六年后,只有两个婢女回来,女儿再回不来了。
崔皇后忍不住,搂着晚秋和李贞儿放声大哭,口里一直喊着“贞儿,贞儿……,母后对不起你,母后没有护着你。”
李贞儿的心更痛,相见却不能相认。
她正要跟崔皇后说话,这时,那老嬷嬷将两人从崔皇后的怀里猛地扯开来,“哭够没有!我可提醒你们,你们这么大声地哭,惊动了外头巡逻的宫卫,告到皇上那里,你们都得挨罚!老奴劝娘娘还是收点声音吧,免得害了她们!”
崔皇后想到隆庆帝的狠心无情,脸色马上一变,飞快推开李贞儿和晚秋,擦干泪水,朝两人摆手,“你们快走,快走吧。”
“娘娘,老奴自会送她们走。”嬷嬷朝李贞儿晚秋点了点头,“你们快跟我来。”
两人看一眼崔皇后,只得暂时分开,又跟着嬷嬷往前走。
嬷嬷带着李贞儿走进正屋,她指着桌上的纸笔,“快写方子。”
李贞儿取过纸笔,略一思量,便写了起来。
嬷嬷站在一旁看着。
李贞儿装着手写累了,起身揉着手腕,她向晚秋眨了下眼,眼神看向外面崔皇后那里。
晚秋会意,她忽然“啊呀”一声,“嬷嬷,那是什么?”
“什么?”嬷嬷回头去看。
李贞儿在另一张纸上,飞快写下一个“甄”字,匆匆塞进了袖子里后,又接着写起了方子。
“什么也没有看到啊,你刚才指的是哪里?”嬷嬷还在问晚秋,看到了什么。
晚秋拍着胸口,“一只……一只大老鼠,有猫儿一样大。”
嬷嬷翻着白眼,“这座宫苑常年没人住,有一只大老鼠,有什么奇怪的?”
晚秋讪讪笑了笑,“是啊,没什么奇怪的。”
李贞儿的方子已经写好了,她吹干了墨汁,递给嬷嬷,“这方子,每天早晚各服一次,连吃半月,平时放松心情,多休息,再配合针灸,半月后肿块就会消失。平时再注意一些学位的按揉,可预防肿块再发。”
嬷嬷接过方子,眨了眨眼,“如何针灸,如何按揉?”
李贞儿故意说得十分的复杂。
再者说,医术对于不会的人来说,本就是难的,她故意说得十分的专业和深奥,嬷嬷更是听不懂。
李贞儿叹了口气,“嬷嬷,只要你让我来见皇后娘娘,我就免费帮你治好病。”
嬷嬷有些犹豫,不敢答应,“要是让皇上知道了,你们,我,全都得挨罚。”
晚秋笑了笑,“这里偏僻得很,你不说,我们不说,谁知道我们来过?”
李贞儿将手上的一只镯子取下来,塞到嬷嬷的手里,“难怪嬷嬷被赶到这里当差,嬷嬷为人太实成了。”
“你得学学其他人。”晚秋煽风点火。
嬷嬷想了想,心下一横,“好,我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