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宫女?”阮莺莺笑,“她若真是小宫女,她能不怕韦季衡么?晚秋也是宫女,可晚秋见到韦季衡时,却是害怕得很。两人一同被安排在安乐公主身边来,脾气一样,地位一样,却为何,现在是一个怕,一个不怕呢?”
林巧香听不懂。
她哪里晓得,宫女的地位有多高或有多低?
“你究竟想说什么?”林巧香一头雾水看向阮莺莺。
“阮姐姐就别跟她兜圈子了,不如直接说吧。”丽氏微笑。
阮莺莺点头,“嗯,那就直接说,省得说多了,我累得紧。”
她口里说着直接说,却又一直不说。
这叫林巧香又急又好奇,“她究竟是谁?”
“她是安乐公主,李贞儿。”阮莺莺看着她笑,“林巧香,你得罪的可是安乐公主,你可知道?”
林巧香并没有害怕,反而是冷笑一声。
“你们胡说什么呀,安乐公主早就死了,埋在庆阳县红枫山庄的附近,我还去看过那座坟茔呢。”她轻哼一声。
“那坟茔里,埋的是个陌生的女人,根本就不是安乐公主!”丽氏冷笑。
林巧香的脸色一变,“什……什么?不是她?可是韦季衡说……那里埋的就是安乐公主。”
完了,如果那里面的人,不是安乐公主,暮春就是安乐公主的话,她可就死定了!
阮莺莺又道,“韦季衡没有找到真正的安乐公主,可又不能让真的安乐公主活着,便找了具女尸装扮成安乐公主。”
丽氏也说道,“没错,反正人在水里泡了多日,早已变了样子,穿上安乐公主的衣裳,由韦季衡来指认,谁又会怀疑?”
林巧香听着骇人听闻的消息,吓了一大跳。
但没一会儿,她又清醒过来。
她眯着双眼,“你们胡说,少来骗我!我听说,那安乐公主长得奇丑无比,可暮春的样子,也并非丑陋不堪,脸上也没有传说中的疤痕。再说了,她是安乐公主的话,为什么不直接说出来?装什么宫女?”
“她为什么装宫女,我们不知道,但是!她是不是安乐公主,确是千真万确的!因为,这是她亲口说的!她脸上的疤痕,被她治好了,林巧香,她刚到双柳村的时候,大家不是都说她丑吗?你怎么忘记了?”阮莺莺冷笑道。
林巧香回想着,刚开始见到李贞儿的样子。
那时候的李贞儿,整天蒙着面纱,到底丑不丑,她没有看到。
“我曾经是她的侍女,安乐公主有什么特征,我怎会认错?她亲口对我说的!她就是没有死的安乐公主!”丽氏冷冷说道,“林巧香,你得罪了安乐公主,看来,不会有好日子过了!”
林巧香被两人轮番威吓,心中渐渐害怕起来。
对呀,丽氏曾是安乐公主的侍女,丽氏是不会认错的。
完了完了,她居然得罪了安乐公主。
李贞儿那个婆娘脾气又不好,是不是会杀了她?
见她瑟瑟发抖的样子,阮莺莺又问,“被关在这里,不能出去,反正也挺无聊的,林巧香,说说你是怎么得罪了安乐公主的吧?说不定,咱们到时候可以互救。”
林巧香咬了咬唇,不想说。
她跟安乐公主结的梁子大的去了,这两人能救她才怪。
见她不答,阮莺莺又说道,“你不说,我替你说!安乐公主才不稀罕杀咱们这等低等女人,她最大的仇人是韦季衡。到时候,你只要说出韦季衡的罪证,越多越好,说不定,安乐公主看在你揭发的份上,饶你一命。”
阮莺莺循序诱导。
她本是韦家旁支亲戚的女儿,是韦季衡的远房表妹。
她的生活过得无忧无虑的。
都是韦季衡,说安乐公主长得丑陋,他不想跟她同床,可又不能没有子嗣。
他骗她,说安乐公主死了,会将她扶到正夫人的位置上。
可是,她的孩子掉了后,韦季衡转头宠上了别的女人,对她爱理不理的。
韦季衡身边的女人越来越多,他似乎十分想快点得到孩子。
她才明白,她不过是帮韦季衡生孩子的工具人而已。
她帮不了他的忙时,她就成了弃子。
既然韦季衡不仁,她就不义!
林巧香跟着韦季衡的时间也不短,一定知道更多的秘密。
丽氏想到自己的孩子小产后,韦季衡直接对她冷了脸色,像是她不存在似的。
她心里凉到极点,此时,她也不想韦季衡活着。
如果将韦季衡扳倒而活命,她选择活着。
两人都问着林巧香,关于韦季衡的秘密罪证。
林巧香心里也怨恨韦季衡,要是刚才那个蒙面男人救了她,她早死在城外的荒林,被野狗吞噬了。
“韦季衡!明知道我有身孕,却将我收入房里做妾,他是想利用我肚里的孩子,想得到韦家的家主之位,”林巧香将前前后后的事情连起来,说出了这个秘密。
她回想着,和韦季衡相处的一些点点滴滴。
似乎……
不,是肯定!
她和韦季衡只有一次床第之实。
而且,是他主动说她有孕的。
再之后,他不用韦家常请的大夫,只带她去很远很陌生的地方,找陌生的大夫看肚子。
那些大夫也不说孩子大小,只查看胎气等情况。
当李贞儿说她的肚子月份有四个多月,而不是两个月时,韦家所有人都惊了,只有韦季衡,一点都不惊讶。
可见,他是早有预谋的。
反正跟韦家撕破了脸,韦季衡又一直要杀她,万一她真的死了,这个秘密就没人曝光了。
林巧香将自己本来有孕,却被韦季衡找来想冒充韦家子嗣的消息,告诉给了阮莺莺和丽氏。
丽氏听得目瞪口呆。
阮莺莺却是大笑起来,“好个狡猾的韦季衡,他真的敢啊!”
林巧香看着她们俩,“韦季衡要杀我,你们也被他嫌弃吧?你们被安乐公主带走后,我清楚地偷听到,他要派护卫杀你们,只是,他没有找到你们。”
阮莺莺看着她,“我们的事情,不要你管,你想活命的话,只需记着,刚才的话,将来一定要当着安乐公主的面说出来!”
林巧香心里怕得要死,李贞儿不会放过她,韦季衡要杀她,此时走投无路了,只得这么博一博了。
“我知道了。”她咬了咬唇角。
屋外,骆瞻云听着屋中三个女人的对话,轻轻扯了下唇角,走开了。
他走到宅子门那里,对两个看守的嬷嬷说道,“好生看好三个妇人,不得有误!”
又拿了两块银子给她们,“拿着,买点果子吃。”
两个妇人喜得咧嘴笑。
一块银子二两多呢。
“郎君,早先的两个好办,这后来又来个大肚婆,这要是一直关着,生了个娃娃可如何打发?”专门守门的大个子嬷嬷说道。
几个女人可以吓一吓,会安静着。
但小娃娃一直哭哭的,引得外人注意呢?
骆瞻云盘算着时间,“等不了一二月,我会带走她们!”
到那个时候,李贞儿该带上这三个证人,告韦季衡了吧?
要是等到两月后李贞儿还没有机会告,他来告!
让韦季衡再活两月,这已是他的极限了,他不能再让韦季衡一直活到明年的春天!
两个嬷嬷这才放心下来,“那敢情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