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她们听不懂,他还指了指一旁衙役身上的配刀。
林巧香懒得理会他说什么,他恨死韦季衡了,将他带到京城来了,一点福也没有享,反而要去受苦。
早知道会落到今天的地步,她就干脆嫁给村里罗员外的外甥一只眼黄志虎了。
她肚里怀的是黄志虎的娃,那一只眼还敢不给她钱花?
怪只怪当时她太贪心,看不上一只眼的小钱,害得她如今要吃苦。
这一切都是韦季衡造成的。
她恨不得拿刀砍死韦季衡,怎会去猜韦季衡的眼神?
“你早点去死吧!你害死我了!”林巧香骂道,“你还想杀我,哼,做你的春秋大梦去!我偏会活得比你久!”
而丽氏和阮莺莺,同样对韦季衡没有好脸色。
丽氏小产后,韦季衡见她没有了利用价值,马上将她扔开到一旁,不理不问,任她自生自灭。
对阮莺莺更是下死手的追杀。
三人想韦季衡对她们的恶,越想越气,也像其他围观人一样,捡了东西就往囚笼里扔。
扔得也是巧,韦季衡的头,被砸开了,鲜血直流。
“该!”林巧香骂道,“谁叫你派人追杀我的?你活该!”
说着,她又砸去一块石头。
“散了散了。”见时间不早了,韦季衡的恶行也公开的得差不多了,衙役们开始驱赶围观之人。
“散开!犯人要执行沉塘了!”领头的衙役高喊。
这下子,人们更不走了。
只是退开了一些距离,纷纷走去围观。
笼中的韦季衡,感觉自己成了一只待宰的猴子。
他心中不甘,愤怒,可一点办法也没有。
衙役将装了大石头的囚笼,推到小船上,又将船划到水中,将囚笼推下了水。
咕咚一声,囚笼沉到了水底。
围观的人们,并没有离去。
那个带着林巧香阮莺莺和丽氏去城外庄上的婆子,也没有走,而是饶有兴趣地站在水边看着,跟人说笑着。
于是,三人也跟着看热闹。
“可不能马上捞上来啊,捞快了没死,差爷们还得辛苦扔一回。”有人不闲事大,提醒着几个衙差们。
衙差们得到命令,必须等韦季衡死得透透的,才能捞上来。
他们朝那说话的人嘿嘿一笑,“那是当然了,上头有命令呢。”
“谁叫她这么对安乐公主的,真是活该!呸!”有人朝水里吐了口口水。
在笼子沉入水里的那一刹那,韦季衡听到了岸边人们的议论声。
也看到了阮莺莺林巧香和丽氏三人,正在岸边看着他沉塘。
她们的脸上,没有半点怜悯之情。
反而是带着恨意与快意。
水呛入了鼻子中,呛入了口里。
韦季衡开始惊惶。
不不不,他不要这么死,如果能重头再来,他绝不会再听母亲的话。
他要当驸马!
他比那个农家汉子强,李贞儿一定会看上他!
但,一切都晚了。
水灌入了他的口内,装满了他的肚子。
他的意思模糊起来。
他知道,他快死了。
为了准确计算时间。
一个衙役从附近的小摊贩那里,取了香过来。
一柱香烧完了,又烧了一柱香。
没有哪个人,在水里能挺过两柱香的时间。
两柱香烧完,衙役们这才捞起韦季衡。
大石头装在粗木头做的笼子里,又沉又重,衙役们将韦季衡从水里捞起来时,发现他早已死得透透的了。
人们拍手欢笑,“好好好好————”
林巧香阮莺莺和丽氏,看到那个一直想要她们性命的人死了,一起松了口气。
“人死了,还看什么看?走了!”押着她们的老妇,忽然朝她们大骂道,又伸手朝三人分别拧了下耳朵,“死蹄子们,给老娘走快点!一群废物,走得这么慢!”
老妇人个子高大,手上的力气也大。
轻轻一拧,就将三人的耳朵拧成了麻花状。
三个平时没有吃什么苦的人,疼得阵阵大叫。
“嬷嬷放手,我们走,我们会走。”
这里的人很多,喧哗声很大。
大人喊,小孩子闹的,没人在意她们的哭喊声。
看到她们疼得哭了起来,连连喊求饶,老妇人这才松了手,骂骂咧咧地押着她们走了。
大理寺的衙役们,完成了任务,带着死得透透的韦季衡离开了这里。
他们按着大理寺卿的吩咐,要将韦季衡扔在更远的水里去喂鱼,以防有人打捞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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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荀贵妃,隆庆帝没有杀她,而是命人将她送出了宫,交与她堂兄镇北将军荀震处理。
一个被皇帝休出了宫的妃子,肚里还怀着其他男人的孩子。
荀震看到这个堂妹,气得脑袋疼。
不是亲妹子,他无权亲自动手,将她交与荀贵妃的父母。
荀家长房的人,哪有脸让荀贵妃见世人?
命仆人送去一杯毒酒给她。
荀贵妃不敢喝,咬紧牙关,将毒药杯子打翻了。
仆人看着她,“四娘如今不是娘娘了,你还是早些上路吧。”
“我给家里带来了荣华,你们享尽富贵,如今,倒会过河拆桥了?”荀贵妃拒绝饮下毒酒。
仆人冷笑,“四娘还不知道吧?你当初嫌弃的那个安乐公主,根本没有死,她又回宫了,还被皇帝改封为寿安公主。
你害过她,你不死,她也会要你死!处死你,可比你自尽惨多了!你想被折磨而死么?”
崔贵妃被关在幽华宫里,外头刚发生的事情,她还不知道。
宫妃们都跑去崔皇后那里,贺喜讨好去了,连看守她的嬷嬷也操心着怎么讨好李贞儿,没人告诉她李贞儿又恢复了身份的事。
荀贵妃惊讶得睁大双眼,“什么?她没有死?怎么可能?她明明被埋入坟墓里去了!”
仆人冷笑,“那个在皇后身边的暮春,便是曾经的安乐公主,今日的寿安公主,你没发现,她一直针对你么?你不死,是想死得更惨?”
仆人又告诉她,韦季衡被割舌沉塘了,韦家人全被发配到了极寒的漠北。
说得好听是发配,其实呢,到了漠北,不是被虐待而死,就是被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