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丰绅殷德带着一名白衣少年走了过来,他的穿着在影卫中显得格格不入。
“秦姑娘,这位是在下的朋友,苏长青。”
“医术高超,如果可以,让他给姑娘诊治一番吧。”
“多谢驸马关心,有劳公子了……”
秦诗诗连忙站起身来,行礼说道。
心中也打量起了苏长青,如此年轻就能得到丰绅殷德的青睐,本事必然不简单。
“苏长青,时间尚早,你先替秦姑娘诊治一下。”
丰绅殷德开口说道。
再过一会就该到吃午饭的时间了,丰绅殷德也想尝一尝这苏州的美味,这段时间舟车劳顿,小丫头都没什么胃口。
这秦诗诗又是本地人,自然知道哪里有趣。
若是可以,丰绅殷德也想通过她来了解一下苏州的情况。
“如此,在下便冒犯了,还请姑娘伸出手来。”
苏长青微微一笑,示意秦诗诗伸出手来检查。
秦诗诗挽起袖口,露出白玉般的手臂,伸于苏长青。
“秦姑娘,还请张嘴。”
片刻后,苏长青松开了手,站起身靠了过去。
一番检查下来,苏长青来回踱步,思量再三。
“姑娘这症状当真是离奇,这样先停下平日里服用的那些药物,我再给姑娘开一副疗养身体的方子,先将身体温养好。”
苏长青没有犹豫,走到了凉亭,拿出笔墨开始书写药方。
秦诗诗眉头微皱,心道这苏长青当真有本事,不过一会就能将自己症状说个七七八八。
“其它症状虽然棘手,但也没到药石无医的地步,此方子姑娘先吃上几日,等姑娘身体有所好转,在下再替姑娘诊治一番。”
“公子客气了……我的身子如何,我很清楚……”
秦诗诗摇了摇头,还是接过了药方,只不过内心并不抱希望。
她从小便是如此,如今已二八年华了,情况确越发严重了,就连太医也诊断她药石无医,只能苟延残喘,但即便如此,怕是也没有几年了。
“姑娘莫慌,要是姑娘能够谨遵医嘱,在下可以以性命担保,必定治好姑娘!这方子可延缓姑娘病情,调养身体,以后每日在下都会为姑娘亲自熬药,为姑娘诊治。”
“当然,若是姑娘不愿,就当苏长青冒犯了。”
苏长青缓缓说道。
一旁的丰绅殷德眉头微皱,秦诗诗的反应过于怪异。
换做旁人得知自己尚可救治,怕是早就喜出望外了,可这秦诗诗当真奇怪,得知自己有救反而神色黯淡。
“秦姑娘,苏长青乃我心腹,一手医术出神入化,他说能治,就一定能治,便是看在和孝的面子上,姑娘也不能放弃不是,不然和孝会伤心的。”
丰绅殷德宽慰道。
“那……那就麻烦苏公子了。”
秦诗诗露出了一丝笑容,不过并没有苏长青想象中的欢喜,反而十分平淡。
看来这些年来疾病纠缠,已经让这才女心生疲倦了。
“和孝妹妹,既然这样……姐姐就不打搅你们了,姐姐就先告辞了,这是姐姐在苏州的别院,若是妹妹闲来无趣,可以来找姐姐。”
秦诗诗借过苏长青的笔墨,写下了自家的地址,便告辞离开了。
丰绅殷德还想请秦诗诗带着自己一行人,好好游玩游玩苏州呢,不过见她着急离开,也只能下次再说了。
“可有什么问题?”
等人走开了,丰绅殷德开口问道。
“她并非疾病,而是中毒……”
苏长青面色沉重。
他的话也让丰绅殷德心头一震,他虽不知秦诗诗此人背景家世如何,但是能得到乾隆的青睐,想必也不会太差,不然刚才苏州知府的女儿也不会如此恭敬。
“中毒嘛……”
“嗯,慢性中毒,想必已经有些年头了……只不过究竟是何仇怨,要对一女子如此下毒。”
苏长青看向了丰绅殷德,沉声道。
丰绅殷德平复了一下心情,看了看一旁的和孝,摇摇头。
给一女子下毒究竟能得到什么?他想不通。
“若你能治,便治了吧,这些日子你愿意,你便去秦家别院照看她吧。”
丰绅殷德将秦诗诗所写地址告知了苏长青。
“就我一个人去?不太妥吧?”
苏长青眉头微皱,想到刚才秦诗诗的神色,想必她定然不会谨遵医嘱,若不服用自己所开药方,怕是熬不了多久,就要油尽灯枯了。
“她毕竟是和孝的密友,能救便救吧,若你不愿当我没说。”
丰绅殷德声音有些低沉,想必和孝若知此事定然是希望苏长青出手吧。
“放心,我去就是了,不过那丫头可不像表面那般,最好所有人一起去,这样她看在公主面子上也能配合些。”
苏长青说完,拍了拍丰绅殷德的肩膀,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物,朝着院外走去,若秦诗诗不听医嘱,他还得自己去准备药材。
……
苏州城,吟月阁。
“女儿,丰绅殷德此人如何?是不是和外面传闻那样,三头六臂,凶神恶煞?”秦朝看着秦诗诗,笑着问道。
和孝公主,可是秦朝在京城为官之时,经常上门找秦诗诗游玩的密友。
没想到时过境迁,当年的小奶娃娃如今居然也都结婚了。
“丰绅驸马温文尔雅,为人和善,一点也不凶狠呢,要是和孝妹妹听见父亲如此说她夫婿,怕是又得揪着父亲胡子不放了。”
秦诗诗笑着说道。
“说也来是,你怎么不邀请他们过府一叙呢,这和孝公主与你多年未见,你二人也好一起游玩一二,这苏州风景和孝公主怕是未曾见过。”
秦朝连忙说道。
不过在秦诗诗耳中却不一样了,她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了苏长青狡猾的面容,今日因为不好拒绝,这才让他诊断一番,若是招待和孝妹妹上门,苏长青此人岂不是也要跟随其后。
沉思片刻,缓缓开口。
“和孝妹妹同丰绅驸马恩爱有加,若是来我们府上,必会分离……我岂能做此棒打鸳鸯之事。”
见父亲没有说什么,秦诗诗一瞬间也不知道怎么办。
心下一横,说道。
“父亲,女儿该用药了,味道难闻,父亲还是去忙吧……”
“好吧……你……”
秦朝下意识说道,说完便反应过来了。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要事,叮嘱了几句便快速离去了。
秦诗诗看着秦朝背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小姐真是可怜……已二八年华了,老爷也未曾寻一门亲事,如今小姐身体虚弱……这……”
一旁的侍女担忧道。
她从小陪同秦诗诗长大,亲眼见证了秦诗诗一步一步沦落至今。
“咳咳……咳咳……不要多说了……父亲自有他的打算,此事休要再提。”
秦诗诗咳嗽几声,吩咐侍女退下。
片刻后,府中医官端着碗药走了进来,放在桌上后,便躬着身子退到了一旁。
秦诗诗端起药碗仰头饮下。
片刻后,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诡异的红润。
等医官把完脉离开后,秦诗诗关上房门,在书架上摸索了起来,片刻在夹层中拿出了一个瓷瓶,倒出了几枚药丸,仰头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