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黑龙江。
八王府议事厅。
八王爷胤禩,坐在主位上手中拿着一封急报,向来以温文尔雅著称的他,此时显得有些阴冷。
溧阳县仓库中的货是他苦心经营多年的底蕴,甚至连他的盟友们都不知道有这个仓库的存在,现在居然无声无息的暴露了,不过好在他留有后手,半路将东西换了出来,不过他安插在军中的暗子,怕是难逃一劫。
军中棋子被乾隆拔掉,可比死了儿子还要让他痛心。
反正他还能生,死七个八个的他也不在乎,可想在军中培养一个关键暗子,可不是随时都能培养的。
将手中密信放下。
八王爷看了一眼厅中的众人,开口道。
“苏州飞鸽传讯。”
“溧阳县的仓库被福康安查封了,本王在军中的人怕是也难逃此劫。”
“你们说说看,本王应该如何。”
议事厅内鸦雀无声。
八王爷麾下幕僚颇多,其中有能耐的人更是不少。
可八王爷决定的事情,任何人都改变不了。
在场的所有人早就习惯了八王爷一言决断。
此时八王爷忽然开口询问众人意见,在座的所有人都有些诧异,不敢贸然开口。
“元芳,你怎么看?”
见没人开口,八王爷眉头微皱,开始点人来回答。
“父王,孩儿以为应该传信李肖淳,让他主动舍弃军中棋子。”
一个身穿华服的年轻人站起身来拱手道。
“一方面,军中暗子一向是单线联系,即便被抓,也供不出什么有用的线索来。”
“另一方面,只要能保下李肖淳的总督之位,等风头过去未必没有机会重新培养人手。”
“而且此事是十五王爷挑起,若不是他招惹丰绅殷德,闹出这么多事来,又岂会将皇上引到苏州。”
“我们可以借机狠狠敲十五王爷一波,甚至将十五王爷手中的暗线搞到手也未必没有可能,这样我们也不亏。”
“世子所言在理!”
“我们军中安插的暗子,也一直走的是十五王爷的路子,即便是皇上追查,也查不到我们身上来。”
“只要李肖淳不傻,等此事风波一过,还是有希望重新培养几枚暗子。”
大厅内,八王府一群谋臣、武官纷纷开口附和。
八王爷漠然的看着在场的众人,眼中闪过一抹失望。
偌大的八王府,竟然连个出谋划策的人都没有。有一个算一个全是蠢货。
想在军中培养自己人本就不容易,更别提是能接触到长杆枪、霹雳弹、火炮的将官了,真要那么容易安排,他八王府也不至于谋划那么久了。
至于十五王爷,要是真有那么容易就能抢走他手中的暗线,乾隆那老小子怕是早就动手了,怎么可能轮得到自己手上。
虽然不知道乾隆后面会如何做,但是军中的门路必然会严上加严,再想安插人手可就不容易了。
没想到如此浅显的道理,这些蠢货居然没有一个人能看出来,只不过八王爷自己也没什么好办法。
而且乾隆自从青州一事过后,对他们这些掌握封底的皇室宗亲展开了打压,不仅提高了赋税比例,还更换了封地的官员,像青州那样年年大旱京城却不知的消息,再也不会出现。
……
几日后。
苏州城外三十里处。
“事情都办妥了吗?”
一辆马车停靠在路旁。
从马车中传出了永琰皇子低沉的声音。
“办妥了,基本上都灭口了,应该追查不到我们头上来。”
马车旁站着几名黑衣人,为首的人连忙上前一步,恭敬回道。
“基本?应该?!”
“我应该告诉过你,此事绝对不能出纰漏!”
李肖淳眼神冰冷,对黑衣人的回答并不满意。
李肖淳看向黑衣人,似乎是感应到了李肖淳的杀意,黑衣人不由的打了一个冷颤。
他自然是知道眼前这位爷的手段。
见到黑衣人颤抖的模样,李肖淳内心越发不满,眼中满是嫌弃。
“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李肖淳语气冰冷,黑衣人浑身一颤,不敢有任何隐瞒,连忙将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
“如此说来,你们行动失败了?!”
李肖淳看向黑衣人,眼神不善。
黑衣人连忙跪倒在地上。
“福康安早就在大营中做了准备,我们……我们……”
黑衣人说道,他也实在没有办法,他们这些人对上福康安,能活着逃跑就已经是烧高香了。
“所以说,这就是基本上灭口了?”
李肖淳幽幽道。
“您,您放心,我们一定会解决掉他们的。”
黑衣人连忙说道。
“这是你们最后的机会,要是再失败,你们也就没有活着的必要了……”
李肖淳放下了帘子,招呼一声,马车缓慢朝着苏州城而去。
等李肖淳的马车离开后,黑衣人才松了口气,缓了许久,才从地上站了起来。
“走吧。”
黑衣人看着远去的马车,叹了口气道。
“大哥,那人可是在福康安手中,我们难道真的要动手嘛?”
身边的小弟连忙上前搀扶他,他们可是混迹江湖的顶级刺客,没想到沦落到如今这个地步。
“不然呢……我们这些人,还有的选嘛……”
黑衣人叹息一声,他们这些人就算加在一起,也对付不了一个福康安,跟别提福康安还带着上千军士,想要在福康安眼皮子地下杀人,简直难如登天。
可是妻儿老小全在李肖淳手里,就算他再不愿面对福康安,他也别无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