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君蔷薇目送君妈去了教堂,穿着白t恤、背带裤就去了唐咖啡。八一?中?文网?w?w?w?.?8?1zw.com
对了,唐咖啡就是查理太太请君蔷薇吃提拉米苏的那家咖啡店。
因为对那里的提拉米苏念念不忘,再加上离史蒂文家和柯蒂斯都不远,为了适应环境,君妈也常常带君蔷薇去逛一逛。所以,那是君蔷薇这种大路痴极少数不会迷路的地方。
不出君蔷薇所料,当她迈进唐咖啡的大门,里面除了肖易柳,还有肖易杨。
肖易柳对君蔷薇歉意的笑了笑,对于这个小姑娘,肖易柳是有些头疼的。她虽然面对着形形色色的人,可美国人总归是直接的,而这个小姑娘,学的中国人委婉的那一套,却又将中国人的腹黑学学的棒棒哒,让她像狗咬乌龟似的,无从下口。
所以,她拽着肖易杨来了。
这事儿是他的事儿,这人早晚也得他面对。有些事情,她这个旁观者的叙述总不如当事人来的直接不是?
可为什么,面对君蔷薇清澈的眼睛,肖易柳有些亏心。--真是见鬼了!
君蔷薇看着笑得尴尬的肖易柳,含笑不语,却也不坐下。越是这样,肖易柳越觉得手脚无措。
倒是肖易杨,笑着对君蔷薇说道:“别为难易柳了,是我要她约你出来的。”
君蔷薇但笑不语。
钢琴旁边不再是以前那个白人女孩,换了一个白胖的男人,那两条露在外面的、显得有些胖的手臂,此刻却夸张地起伏着。
在外行看起来,显得很是热闹,但落在君蔷薇的眼里,却实在不堪入目。这完全就是手指的基本功不够,靠着手腕的起伏和肘部的大动作来弥补。
这段华彩听上去很热闹,实际却很糟糕,那些音的力度一点都不统一。特别是大指的音,重音很明显,而且有卡顿的感觉。
虽然从业余的角度来看,这种毛病很普遍。也不是不能忍受,但从专业钢琴演奏的角度来看,这样的毛病却是致命的。在演奏这种简单的、度不是太快的旋律时还没什么,一但提升难度,手指技术的缺陷就暴露出来了。肯定是弹不快的。
而且,这位胖先生的踏板用得也太彪悍了,君蔷薇注意到她弹的这一会儿时间,那右脚就没抬起来几次。钢琴的几条和弦都轰轰地重叠在了一起,听上去其乱无比。
今天的钢琴跟君蔷薇今天的心情一样,糟糕透了。
君蔷薇往台上一瞥,还没怎么着,肖易杨坐不下去了。
说他清高也好,不擅长社交也罢,肖易杨从不掩饰自己不愿意跟人打交道的心思。
肖易杨从来都觉得和数字在一起。比和人在一起简单得多,也安全得多。
可不代表他不懂得如何和人沟通,如何看人的脸色。
肖易杨看着君蔷薇微不可见的挑了挑眉,虽然表情还是没什么变化,但他知道,这丫头心情可不怎么好,再不说点什么,估计自己再也没有约她出来的机会了。
“我约你出来,是想谈谈我的想法--我想重新追求你的妈咪,希望你能同意。”
君蔷薇惊讶于肖易杨的直接。但注意力好歹从那嘈杂的音乐中出来了。
“为什么?”
君蔷薇语焉不详,但肖易杨就是听懂了。君蔷薇再问他,为什么要约她,为什么要取得她的同意。为什么要追求文佩佩......
“如果一个人住在心里,二十年都不曾离开,那应该是真爱了吧!我错过了一次,不管什么原因,什么理由,我们错过了。如今。她在我面前,单身。这就是上天给我最好的机会,不是吗?”
君蔷薇抬起头,认真的看着对面的那个男人--这个男人,金丝边眼镜挡住了眼神,全身流露出一股儒雅的气质,不认识的人看了,怕是要以为这是一个饱读诗书的教授之类。总而言之,这是一个跟自己父亲完全不同类型的男人。
这个风流倜傥的优秀男人;有一个四十岁男人应有的魅力,有钱有势,厌恶应酬,滴酒不沾的男人;当着自己的面说,他爱了自己的母亲二十年。
那她的父亲算什么?
君蔷薇是有权利愤怒的,有权利不敢置信的,可她只是冷哼了一声,还是冷静的坐在那里,等着对面男人继续说下去。
肖易杨也很不想提起君蔷薇的父亲,一想到那个男人曾经拥文佩佩入怀,还生下了君蔷薇这个无论从哪方面来看都还很不错的闺女,肖易杨就很难释怀。
可现在,肖易杨不得不正视这个问题。要想把文佩佩娶回家,他还得解决面前这个历史遗留问题。
“你的妈咪很重视你--这是我约你的重要原因。不管以前生了什么,以后会生什么,但我们都希望你妈咪幸福。而我想率先取得你的同意,是因为我不想看到你妈咪为难。你也是这样想的,才会留下来,不是吗?”
君蔷薇对着肖易杨露齿一笑,“肖先生,你显然高估了你在我妈咪心中的地位。你要相信,只要我哪怕露出一丁点不喜欢你的意思,我妈咪就会躲得让你一辈子都找不到。”
肖易杨眼中闪过一丝阴郁,最爱的女人爱的不是自己,而且有可能一辈子都争不赢面前这个小女孩的事实,显然很让咱们的金融才子受伤。
“我承认,你把你妈咪照顾得很好,比一般的成年人照顾得更好。你也可以照顾你妈咪一辈子,一如你现在做到的。你妈咪也很依赖你。就像你说的那样,只要你表达出你对我的不喜欢,你妈咪可能一辈子躲着我走。可这是你妈咪的幸福吗?一个女人的幸福不仅仅是子女吧!她也是一个独立的个体,她有追求幸福的权利。她不应该被你绑在身上,作为你的负担。这样捆绑着的人生不是一个完整的人生。这对你不公平,对你妈咪也不公平,不是吗?”
君蔷薇很想反驳,但她知道,她之所以会出现在这个男人面前,之所以一直听下去,是因为她也拿不准,这个男人在君妈心中的位置。
或许,一直催促她来这里的那一道心底的声音,不是因为她好奇君妈的过往,而是好奇这个男人会怎么说服自己?
她不知道,她横插一脚后,君妈会不会后悔半辈子。
她知道前事种种,却不知道,在这个国度,会遇到这么一个男人,遇到君妈的过去。
她不知道该如何走下去,才能让君妈安然无恙,全然无伤。
她想起前世,每年清明节,君妈坟前的雏菊,是这个男人吗?
她该信他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