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念对于男人的厚脸皮实属无奈,她噎了一下,她是真的觉得顾宴做得出来这种事情。
不得不出言断了他的念头:“算了算了,我最多半个月就回来了,而且就在港城,我哪也不去。”
顾宴搂着她,下巴蹭了蹭她的发顶,有些乖,还有些黏人,时念莫名地又软了一下心:“我会很快回来的。”
顾宴装可怜,装得时念都觉得她不该去拍戏了,可实际上等到她去影视城那天,她发现是顾宴送她的时候,脑子里那点心疼彻底烟消云散。
“你不去公司吗?怎么是你送我?甘杨他们呢?”时念看着接过行李的顾宴,问道。
顾宴放好行李,开门让时念坐到副驾驶:“这部戏顾氏投资了。”
时念一顿,瞬间明白了,他这是有“特权”。
可她明明记得,这部戏最开始顾宴没有投的,现在看来顾宴这是插队投了钱。
时念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你就不怕赔钱?这部戏要是没火,你钱打水漂了。”
这种插队投钱,投进去的可远比其他的投资商要高出好几个点。
顾宴手指搭在方向盘上,漫不经心地启动了车,慢慢地回了一句:“我给我女朋友花钱,我高兴,念念有意见?”
时念哦了一声:“你女朋友是谁?”
顾宴轻笑一声,目不斜视,一直看着前面的路:“一个又乖又坏的女孩。”
时念被他的话气得哼了一声,嘴角却无意识地轻扬,顾宴瞥见她扬起的唇角,眼底的柔色更盛。
最大的投资商大佬要来,他们都知道,也知道这个大佬是顾宴。
那个和圈内风头正盛的女明星时念有些牵扯的人。
有人心思渐起,环顾四周没看见时念,又觉得时念这样的能被大佬看上,越想越觉得是异想天开。
可眼睁睁看着限量发售的豪车停在前面,副驾驶上面下来时念,而开车的是顾宴时,众人彻底歇了心思。
得了。
不管小明星和大佬到底什么关系,起码人家是真的宠她。
今天开机,出品人也在这里,看见顾宴过来,笑了笑:“顾总。”
“王总。”顾宴淡淡地点头,牵着时念的手走在出品人旁边。
出品人面上不显,心底却惊涛骇浪,这还不明显吗?
显然是来撑腰的呀!
时念也看出来了,许是上次她拍《天问》时,三天两头被人找事,顾宴这次干脆直接告诉他们,小姑娘是我罩的。
虽然时念觉得她并不需要顾宴做这些事情,从来只有她扇别人的可能,可男人这份心她还是领的。
顾宴这毫不掩饰的行为吓得有念头的人立马缩了回去,时念的风头太盛,娱乐圈就这么大,不可能容忍谁都在分一杯羹的。
顾宴呆到开机仪式结束后,就回去了,而时念也分明感觉到了周围人的态度的变化。
连工作人员都笑得灿烂:“时老师,您要休息一下吗?”
时念淡笑着摇头:“不用了,谢谢。”
她的角色是个狐狸精,初修炼成人形,却惨被欺骗,最后入了魔。
基本熟悉后,时念就投入了拍摄,每天的拍摄很紧,时念累得只能稍稍和顾宴说两句话。
年近过年,公司的事情也多,顾宴也异常得忙,到头来整整两个星期,两个人连话都没说几句。
而这两个星期一过,距离过年仅仅只剩下了三天。
“卡!完美!”导演看了看镜头里的画面,看向时念,眼底带上赞赏,“辛苦了!收工吧!”
“耶!”这个收工就是港城的戏拍完了,他们的工作告一段落,自然人人都高兴。
被周围人感染,时念也笑了笑,换掉服装,收拾一下,准备今晚的聚餐。
想着马上过年,剧组倒是贴心地准备了一次聚餐。
闹腾得很,端着酒杯吵吵嚷嚷,乐乐呵呵,到最后聊到理想,聊到家乡,倒是把自己都聊哭了。
时念怕自己醉了,滴酒未沾,看着一群人哭哭啼啼,心底泛起一点不同寻常的心绪,推开门,走了出去。
冷风一吹,在包厢内的沉重瞬间消逝,只剩下被凛冽寒冬侵袭的瑟缩。
头顶一轮明月弯弯,素白的月光洒落下来,和路灯相映成趣。
作为景点,往日热热闹闹的影视城,也因为要过年了,而冷清多了。
时念心头难免怅然,点开手机,无意识地划了划,最后发现自己点开了顾宴的通话。
手比脑子快,下一秒,她就已经拨了过去,电话瞬间被接通。
“喂……”对面低沉的声音顺着电流传过去,像是掺了尘埃,更加的悦耳又磁性。
时念心漏了一拍,又瞬间觉得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顾宴……”
女孩的调子拖得很长,很轻很轻,软软的,不自觉地带上了依赖。
“我在。”男人轻笑了一声,隔着手机,时念都能感觉到他的愉悦。
好似被感染了一样,时念的唇角微微翘起:“我想你了……”
话脱口而出,她才意识到在包厢内困扰她的情绪是什么。
在港城,是有人在等她的,留了一盏灯给她。
她似乎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其实是会想念的。
对面忽地没有了声音,正当时念不解时,男人的呼吸沉重了一下,紧接着,那笑声就轻轻地传了过来。
“念念。”
“回头。”
她听见他在说。
拿着手机,时念立马转头,顺着视线看过去。
路灯昏暗,像是隔了层纱,寡寡淡淡看不真切。
灯下站着一个人。
黑衬衫,西裤,黑大衣,站得随意又笔直。
时念的视线下落,看见他垂在身侧的手,指骨分明匀称,原本白皙修长的手指被冷空气激起了一层薄薄的红色。
而另一只手拿着手机,搁在耳旁,嘴角的笑淡淡的。
时念站着没动,顾宴通过手机继续和她说:“我也想你。”
“很想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