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心孤诣地等了许久的大小姐终于到了,可还没等进门呢,就被二小姐一个花瓶赶了出来。
看着大小姐脚边的花瓶碎屑,秋通脸上也尴尬了几分,她有些心虚的连连讨饶说。
“还请大小姐别怪罪,我们小姐这几日是吃了太多的苦,所以一时之间有些神志不清楚了,绝无旁的意思。”
顶着管家一脸灰暗不明的神色,秋桐小心翼翼的敲了敲门,在门侧小声提醒着。
“二小姐,您不用再像之前那样生气了,咱们大小姐来了,大小姐才被指了婚,眼下过来是来专门给您撑腰的呢,您就别生气了。”
可秋桐越是这样说,里面砸出来的东西就更多了,什么茶杯砚台,甚至还有些不值钱的首饰。
看着这里头的人是这副模样,如此抗拒,卫黎脸上的笑容,也就更冷淡了两分,皱着眉头,有些无奈的说。
“我是替父亲来的,你这个模样,是不想和咱们家里来往了不成?”
可不管怎么说,里头还是没有反应。
无奈之下,管家在旁边主动求情:“若是小娘实在不愿相见,大小姐也别强求了,侧妃等待大小姐多时了,大小姐,不如去同钱侧妃会面呢,毕竟这府中难得来此贵客,还请大小姐赏光。”
听了管家的劝说,卫黎皱眉,思索了片刻,而后对着屋内冷冷地说。
“既然妹妹无心相见,那也只当姐姐今日是白来了一回,父亲本是想问问妹妹为何没有在回门那日回门的?”
秋桐更是一脸沉默的低下了头,过了半晌,才听见屋里传来一个平淡到绝望的声音。
“我是为人小妾,又不是给人做妻子,哪有什么回门这一说呢?这场婚事全靠父亲与姐姐成全,我哪还敢继续高攀咱们卫家呢?想必卫家也恨不得没我这样不成器的女儿吧,我还回门去做什么?何必自己去讨人厌烦呢?”
秋瞳一下子面色煞白,心如死灰一般,完了,好不容易才有人来探望一回,可二小姐竟然没把握住机会。
眼下这副模样,岂不是更叫人看不起?这是要把娘家最后一条路都断了呀!
卫黎听了这话,却脸色未变,丝毫没有半分生气的模样,反而微微一笑,语气悠闲地说。
“那么,按照妹妹的意思,是觉得自己可以料理好自己的家事了?从此以后也不需要咱们家关心,莫不是想和我们断了往来不成?”
屋内屋外一片死寂,过了半晌,才听见里头女人斩钉截铁的声音。
“是了,自我给家里人丢脸之后,恐怕家里也更是不想认我的,我又何必自讨苦吃呢?咱们从此以后两不相干,姐姐还是不必来了。”
卫黎听了这话,冷哼了一声,没想到卫沫有如此气节,既然有这份志气,那就得成全了才好。
“那好,到时我这一趟回去,我一定把妹妹的嘱托一一如实转达给父亲,只希望妹妹日后不要食言而肥。”
在秋桐一脸的哀求当中,卫黎转身便要离开,管家小心翼翼的跟在身后,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了。
秋桐等到人离开了这小院儿,才回到屋子里,一边拿着笤帚清扫着地上的灰尘,一边一脸恼怒地说。
“二小姐也太不懂事了吧?”
这一次,即便是面对着二小姐明显不高兴的脸色,但秋桐真是不管不顾的,全都把自己的情绪说了出来。
在这里才不过几日的时间,却受了自己前半生从未受过的那些委屈,秋桐无论如何也平息不了愤怒。
她只恨自己不能立刻回卫家去,没想到好不容易有人来探望,二小姐居然把人拒绝了,秋桐又怎么能甘心呢?
“咱们好不容易才不用那样被人瞧不起了,有人来给咱撑腰了,小姐这副模样,分明就是拒绝所有人的示好,难道是甘心情愿的在这里受罪不成,奴婢可是怎么也想不通小姐的想法。”
卫沫看了一眼秋桐,皱眉说:“你若嫌弃我这儿过的不好,自可以另寻他出去,我又没有非要你在跟前伺候。”
这一下子,是彻底把秋桐气坏了,秋桐从未如此委屈过,王府内外全都苛待着主仆两人,秋桐也一样坚定的陪同二小姐在这里生活着。
可是二小姐竟然因为自己两句劝解的话,就认为自己别有用心,还把自己赶走,秋桐又怎能不委屈呢?
还不等秋桐说话呢,卫沫一脸嫌弃的朝这边看了一眼,然后皱着眉头不高兴的说。
“罢了罢了,整日在这里哭哭啼啼的,也实在扫兴,既然这里留不下你,那你就赶紧收拾东西跟着走吧,看看那府里头是不是真有容你的人和地方,我身边也不缺一个人伺候。”
说完这话的卫沫冷淡的挥了挥手,秋桐一脸委屈,但也说不出什么来,只能狼狈的从屋子里头退了出去。
可到底是想来想去,又觉得委屈,秋桐的委屈又没处跟人说,只能一个人哭了起来。
这院子里头多的是旁人的眼线,秋桐哭了的事儿事儿很快就传了出去,于是院子里头的人全都一溜烟儿地围了起来,个个想找秋桐探听着她为什么哭。
只不过这些事儿还没有被一直忙碌着的卫黎所知。
卫黎如今正对着一脸假笑的女主人,笑着跟这府里头的钱侧妃说着些闺房的闲话。
这钱侧妃似乎是憋的久了,第一次遇到能和自己说闲话的人,满脸堆笑,笑眯眯的不停打量着面前的这位大小姐,一脸温和的说。
“姐姐应当是头一次来咱们府中吧,这府中的花园里头有不少好景致,要不要与我一块儿去赏花呢?”
“说来惭愧,姐姐和皇兄订了亲,这事儿我等竟然今日才知道的,只怕要不了多久,就要尊称您一声嫂子了,也不知眼下再和您套近乎,还来不来得及?”
这钱侧妃一会儿一句热闹的姐姐,一会儿一句亲近的称呼,惹得卫黎脸上也多了几分犹豫之色,只担心这是一场宴无好宴的相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