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赏又照着食谱简单的炒了个醋溜土豆丝和番茄蛋汤，三人一鼠又回到桌前，这次是真的吃上了一份色香味俱全的饭。
东方锦尝了一口鱼肉，眼神一亮，对温赏称赞道：“好吃，不错。”
温赏面对这个刚见面就如此热情的男人不大适应，不太好意思地带有距离感轻轻笑了笑。
东方锦说完，突然又扭头看了郁谷一眼，郁谷坐在他旁边，举着勺子喝汤，余光发现他在看自己，却是连个眼神都没给。
“当然了，你做的也不错。”东方锦补充道。
郁谷喝完一口汤，才慢条斯理地回：“吃饭的时候闭嘴。”
“……”东方锦碰了一鼻子灰，不怒反笑，一双轻佻的桃花眼弯了弯，对郁谷毕恭毕敬，声音柔和又顺从：“好，不说了。”
温赏抓着筷子准备夹一块肉，本就不太熟练的手看到两人的互动后，没夹稳，滋溜一下又掉到了盘子里，温赏匆匆忙忙又夹起来，打量这两人。
虽然不太懂，但感觉郁谷和东方锦的关系明明不太好却又能以一种神奇的氛围相处，温赏晃晃脑袋，低头吃肉。
看来人类社会的关系，的确很复杂！
东方锦吃到一半，起身接了个电话，跑回来用神速吃完了那碗饭，便和两人打了个招呼便匆匆离开了。
温赏和郁谷吃饭都很慢，但是郁谷的胃口比较小，吃了一碗就停了下来。反观温赏，不仅慢，还吃得多。把所有菜都吃完，温赏已经干掉了三大碗米饭，摸着肚皮与郁谷商量他的要紧事。
“……待会儿出门你换身衣服，我的你应该能穿不过可能会大一点，出门了再帮你买几套。先去帮你办身份证，需要登记一些信息……嗯，还有你这头发，你想留着吗？”
温赏摸摸自己的头发，想到大家都是短发，而且留着平时也不太方便，便说还是剪掉好。他看了看自己的遮体的衣服，突然想起之前佘韶问他的话，说：“我这样穿着是不是很奇怪啊，不过刚刚那个人……东方锦倒是没有说我的衣服。”
“除了一些特别的人群，很少有人这么打扮，而且东方锦也不是人类。”郁谷带着他走进卧室，在衣柜里翻找衣服。
温赏跟着进去后，好奇地蹲在地上，去扯床头的小台灯，扯一下亮一下，再扯一下又不亮了，温赏新奇地玩了好几下，才反应过来：“他也不是人？那他原身是什么啊。”
郁谷找出一套衣服，轻声说：“一条老不正经的龙。”
“嗯？”温赏没太听清，但还是捕捉到“龙”这个词，不可置信道：“龙？他是龙？！”
郁谷淡淡道：“嗯，青龙。”
温赏以前从大家津津乐道的小故事和传奇本里面，知道不少关于青龙的传说。
作为四大神兽之一的青龙，是人类社会中信仰最多的镇邪神灵，是代表太昊与东方七宿的东方之神。
温赏还以为他这种小精怪根本见不着龙这种掌管天地的神兽，没想到一出山不但遇到还说了话，虽然龙和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龙应该是老成稳重、让人信服的形象，可是东方锦……
温赏想到他那双多情风流的桃花眼，顿时被脑海里的形象反差给惊得狐狸毛都快立起来了。
郁谷把一整套衣服给他，说：“这衣服先给你穿着，这个……”郁谷拎着条新内裤面不改色地教他穿法：“这件穿在最里面，这一面要穿在前面，不要穿反了。”
在他印象里，要是不提醒，温赏估计会把衣服给穿错了还不知道。
温赏在房间里磨磨蹭蹭终于穿好了这几件衣服，换下了有些宽松的袍子后，温赏穿着米色套头圆领卫衣，搭配着深蓝色收腿休闲裤，他腿型细长，少年感纤瘦的体型勾勒得恰到好处，看上去很温暖。
“衣服真难穿……”温赏走出房间，不知道他刚刚是怎样与服装做斗争，一头发丝乱翘，几撮头发调皮地立在头顶。
郁谷无奈地朝他招招手，问道：“头发长短可以自己改变，你知道怎么变吗？”
温赏迷茫地眨眨眼，真诚道：“没变过。”
郁谷：“……”这人的自理情况比他当初还差。
虽然是个简单的小法术，但是教起温赏来还是废了不少时间，尤其是第一次变，温赏把自己头发弄得狗啃过一样，郁谷恨不得自己上手帮他。
好在几次之后终于成功变短，不过额发和尾端略为长，细软乌黑的发丝贴在脸侧和脖颈，看起来无比柔和乖巧。
郁谷总算点了点头，温赏才精疲力尽地松了口气。
做好了装扮，两人打车去了妖股管理总局做了一系列手续和录入，温赏出来后面对一堆的表格和陌生的面孔，心力憔悴，懵懵的被郁谷拉着从这里走到那里，最后只会跟着郁谷埋头走，好不容易全部完成，出来天都黑了。
“头都晕了，郁谷你真厉害。”温赏拉着郁谷的手，依赖地朝他笑笑。
虽然郁谷平时安静又不喜欢笑，但是为人却很好，做事细致有条理，面对任何事情都临危不乱。
郁谷拍拍他的手，说：“在外面，不要拉着别人的手。”
温赏闻言，飞快地放手，又疑惑道：“我又做错了？我们为什么不能拉手？”
“嗯……也不是不行，但我们不是小孩子了。”郁谷望着他天真又漂亮的脸庞，有些头疼地解释，“你看看我们来的路上有几个男人会拉着手走？”
温赏点点头，记住了：“嗯，我们是大人了，不需要手拉手走路。”他又想到：“不过之前我好像看到有两个大人抱在一起，抱得可紧了。”
“……”郁谷转头，皱眉问：“你在哪看到的？”
“刚刚出来的一条小巷子里，”温赏往后指了指，“其中一个是个很漂亮的姐姐，穿着黄裙子，她的鞋子好高啊，头发还是卷卷的。”
郁谷：“……”
你到底看了多久啊？这么仔细。
……不过这个画面为什么联想起来怪怪的？
“他们是情侣。”郁谷心平气和与他解释，语气有些无奈，“互相喜欢的人做那种事情很正常。”
温赏点点头，也不知道听懂没听懂。
这种事情给温赏解释了他估计也不太明白，反正现在解释也太早，郁谷跳过这个话题，看了看时间，说：“我们先找个地方吃饭，吃完了带你去买衣服。”
“好啊，正好饿了。”温赏本就饿了，闻到一股特殊的香甜味道，看到马路对面有个卖食物的小店子，外面还有十来个在排队，“那边是什么？”
郁谷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说：“烤肠，想吃吗，我去给你买两根垫下肚子也行。”
温赏欣喜：“想吃想吃。”
“嗯，你坐在这的木椅上等着，我马上回来。”郁谷马上过马路去排队了。
温赏一直盯着马路对面在排队的郁谷，这个地段马路上时不时又车辆奔驰而过，但并不拥挤，温赏看的有点无聊，坐了一会儿又站起来在周围蹦跶。
温赏无聊的在人行道上蹦跶来蹦跶去，发现左前方的路边上停了辆车。
应该是刚停不久。
车窗打开，一只修长、骨节分明的手伸出来，食指和中指间夹了根烟。
那手轻轻抖了抖烟，烟尾部的细灰层层抖落，猩红的燃芯瞬间暴露在昏暗的空气里，像一小颗发红的萤火虫。
温赏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居然目不转睛盯着这只手和烟发呆。
那一层烟灰在被抖落后，并没有像其他的烟灰那样掉落，而是飘到一半，在空中化为烟雾。只是温赏在看得入神，并没有发现。
手带着烟又伸了回去，下一刻一缕缕烟雾顺着气流涌出，慢慢随着风消散在空气里。
一阵风传来，温赏吸了吸鼻子，闻到了一丝奇怪又呛鼻的味道。
那味道顺着呼吸道传下去，将温赏的肺挠了一遍，温赏深吸一口气，眼睛眨了眨，嘴忍不住张开来些。
——打了一个惊天动地的喷嚏。
“唔。”打完之后温赏舒服多了，他揉了揉鼻子，见刚刚那辆车慢慢往前开了一小段路，停在了他前面。
车门打开，一个高挑又熟悉的人朝他走来。
他说：“又见面了。”
路灯光影朦胧，走近了温赏才看清楚他的的脸，正是穆西衍。他戴着黑口罩，穿着一身黑，看上去就像一根移动的黑柱子。
要不是熟悉他的体型和声音，温赏会觉得这人打扮成这样是来抢东西的。
黑柱子移到他面前，将口罩往下拉，露出那张令万千女性心动的帅脸，声音散漫，尾音低沉：“怎么大晚上一个人站在这里？”
穆西衍就立在他身前，男人的影子完完全全的覆盖住温赏的影子。一阵风吹来，他身上那股没有散尽的烟味又被风掀起，温赏呼吸时又吸了满满一大口二手烟。
温赏抬头看着他，睫毛颤了颤。
穆西衍挑着唇，对他露出一个帅气又慵懒的笑。
两人对视三秒。
“啊欠——”
温赏马上转头又打了一个惊天动地的喷嚏。
“……”穆西衍的唇角的笑容塌了下来。
“对不起对不起，”温赏红着脸，不住道歉，“我刚刚有点难受，实在说不出话。”
温赏手足无措，又慌慌张张地问好：“晚上好……今天天气不错！”他指指马路对面说：“我朋友在帮我排队买烤肠，看起来很好吃，您吃过吗？”
穆西衍重新戴上口罩，与他站在街边，看着黑色夜幕，城市的天空星星很少，月亮也隐隐约约掩在云层里。
温赏的眼睛因为愉悦而更加明亮，在夜色里润着远方传来的暖光，盈润透亮。
“嗯，天气不错。”穆西衍垂眸看他，说：“没吃过，你先帮我尝尝。”
温赏不解：“我怎么帮您尝啊？要不您和我一起等，待会儿自己吃一根就知道了，”
温赏小心翼翼地说，生怕自己再说错话，对方不领自己的情。
穆西衍笑了一声，轻轻揉了揉他这个小粉丝的头，说：“不了，我还有些事，下次有机会一起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