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赏说完这句话,又顺势起身,跟块焐热的软糖一样,黏腻腻地沾上穆西衍,浑身都是腻人的甜味。
穆西衍心里翻江倒海,好一会才将那些不良思想给扔到一边,调整呼吸,让自己这个时候不要显得太流氓。
“哪儿不舒服?估计是发烧了。”
温赏现在醉得连话都说不清楚,他还想些乱七八糟的还真不是东西。
鬼知道他现在都快要憋坏了。
温赏像之前那样,环着他的脖子,脑袋贴着他的皮肤,还在吸着鼻子,似乎他身上有什么好闻的味道,让他很感兴趣。
穆西衍撩开他的额发,用手摸了摸感受温度,温赏眯着眼睛,顺着他的手蹭了蹭。
“先去洗个澡。”穆西衍将这块大形软糖抱起来,温赏又难受地动来动去,不老实地抓着他的外衣,嘴里还嘀咕着“难受”。
穆西衍抱着他进去,将他放到一旁的椅子上,温赏黏人得很,抱着他不撒手,穆西衍哄着他说:“我帮你脱衣服,你自己下去洗,好不好?”
温赏看了好一会儿,眼睛里朦朦胧胧的,印着浴室暖黄的灯,又拉耸着眼角:“你是不是喜欢他,你要去找他吗?我看到了,你们在一起,你还和他一起喝酒……”
温赏不愿意放手,嘴里还胡乱说着些醉话,说到后面又被自己说伤心了,眼里晕起水雾。
这可真是自己感动自己,苍天可鉴他穆西衍真的没有做过这些事。
穆西衍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
温赏说了大半天,又抱住穆西衍,皱着眉头,声音里无比委屈说:“好难受……好热……都是你的错。”
“……”穆西衍感受到了带孩子的不容易,都有些手足无措。
他只能安抚性地顺了顺他的背,又吻了吻温赏的脸,好声说:“先洗澡,我就在旁边,不走行吗?”
温赏这才听话地放了手。
“把手抬高。”穆西衍手拉着他的衣服下摆,尽量看着温赏的脸说,“帮你脱衣服。”
温赏抬着手,让他脱了衣服,低头看了看自己,又苦恼地皱起眉头,一脸绝望地看着穆西衍。
“这是什么表情,”穆西衍捏他的脸,“自己进去。”
温赏像是看到了可怕的东西,又一股脑钻到穆西衍的怀里,小声说:“我也生病了……好难受。”
温赏翻来覆去就是“难受”,穆西衍听得心里也一阵阵难受,然而这个浑身□□的人钻到他怀里时,他却浑身一僵,连想抱着他的手都不知道要放在哪里。
果然是只狐狸精。
他想。
即使什么都不懂,还是有这种无意识撩拨人的天性,但温赏即使不这样,平时的样子也能让他荡漾一整天。
更何况是如此暧昧的时候。
可是喜欢的人这样靠着他,穆西衍不浮想联翩那真是脑子和身体都有问题了。
问题是这只狐狸现在醉了。
如果他真的做了什么,到时候这句乘狐之危的罪名可就真的坐牢实了。
穆西衍心里骂了自己几句,无端想起佘韶之前轻声说过的话。
穆西衍,你可真是个衣冠禽兽。
可惜现在他却坐怀不乱,手脚都不带乱碰的,更别提什么衣冠禽兽的。
“先进去泡泡澡,外边凉,待会就给你治病好不好?”穆西衍还是将手放到了温赏的背上,轻轻环住了他。
温赏嗯了一声,整个人都没什么精神,怏怏地说:“要抱。”
尾音卷着,极为柔软,听起来很是可怜,要是不答应穆西衍自己心里都过意不去。
他叹了口气,勾着温赏的腿弯,将人带进怀里,想要抱进浴池,突然动作一顿。
他喉结缓慢地上下滑动了一下,往下看了一眼。
热水带着淡淡的雾气弥漫,他只看了一眼,马上移开了视线,将温赏放到了浴缸里。
这只狐狸还一脸天真地望着他,坐在浴缸里不动。
“你……你要不要自己解决一下?”穆西衍声音略为低哑,艰难地问了一句,尽量不去看这只狐狸。
几乎是不受控制的冒出些不堪的画面,想要完全地侵占面前的人。
温赏却不解地看着他,问道:“解决什么?”
说完,又难过地低头瞅了几眼自己的下面,悲伤地说:“怎么办,生病了,什么时候能好?”
穆西衍电光火石之间,想到某次温赏黏着自己一起睡觉,第二天早上起来碰到他时,问他的一句“你是不是生病了?”
穆西衍垂睫,眼眸暗沉沉的。
是了,这只小狐狸是只刚出山的笨狐狸,对于这方面一概不知。
而他家那只冷淡的兔子看起来也不会主动说这种事情。
如此天时地利人和,他还要柳下惠,怕真是要改名换姓不叫穆西衍。
“温小赏,”穆西衍捏着温赏的下巴,声音沙哑,直勾勾地看着他懵懂的双眼说:“我现在欺负你,你清醒过来会哭吗?”
温赏瘪嘴,慢吞吞地说:“你总是欺负我,你还喜欢骗我。”
“嗯,是这样,”穆西衍拇指顺着他的唇线描绘,又说:“那我现在再欺负你一下,你还喜不喜欢我?”
温赏睁着湿润的眼睛,纠结了一小会儿,又慢慢地回道:“……喜欢。”
语气还有一小点纠结,疑惑他为什么这么问,却依旧答应。
穆西衍低下头,轻声说:“怎么这么欠收拾?”
……
穆西衍抱着几乎要将头埋进他颈窝里的温赏,勾着嘴角无声笑了笑,想去看他的脸,却被他羞赧地拍开手。
温赏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刚想抬起头来换换气,却被穆西衍抓着。
温赏红着脸,睫毛又长又卷,穆西衍盯着他湿漉漉的眼角,不怀好意地说:“这就哭了?有这么舒服的?”
温赏光是听到他这句戏弄的话,都两颊充血,似乎又要哭了,是被自己气哭的。
“你、你故意的……”温赏想骂他一句,又找不出适合的词汇,只能说:“你是个大坏蛋。”
“哦,这个词语挺符合我的,不过我觉得我这还不算坏,小狐狸。”穆西衍身上全湿了,温赏刚才一个劲地往他怀里钻,湿淋淋的人把他的衣服也全浸湿。
穆西衍的下颌线条凌厉,发梢沾着水,狭长的眼里总是有些漫不经心,此时这副样子,不知道该让多少少女激动。
可惜温赏半点不留情面,既留恋他的怀抱,还要反反复复骂他大坏蛋。
穆西衍取来浴巾,把这只刚刚“治好病”的狐狸擦干净了,打包放到床上。
温赏半张脸探出被子,眼角依旧发红,盯着穆西衍看,像只被主人遗弃的小动物。
“怎么了?”穆西衍摸他的发丝,“费了这么大精力,估计你也累了,早点睡。”
温赏欲言又止,头顶吹干的发丝软绵绵地翘着,有些凌乱,让他看起来温软无害。
他半响才说:“你不睡这吗?”
穆西衍静静看着他,温赏还没有发觉到危险,觉得自己很委屈。
这只狐狸,真是诱人又磨人。
他的忍耐力,今天算是达到了顶峰。
穆西衍放弃了挣扎,实在不愿意看到那双可怜巴巴的眼睛,走到床边说:“睡,我不走。”
无知倒是有很多好处,比如现在的温赏,似乎还因为不用单独睡觉而开心,等到穆西衍上来了,又欢欢喜喜卷进他的怀里,舒服地抱住这个人形抱枕。
穆西衍也没想着今天要睡觉了,在天堂与地狱之间来回走动,抱着这只狐狸,无奈道:“怎么这么黏人?真不应该让你喝酒。”
温赏贴着他,有些疲惫地耷拉着眼睛,然而过了几分钟,又有些烦躁地在他怀里翻动了一下。
穆西衍哄孩子似的拍他的背,好半天,温赏都没有入睡,反而抱着他,头又在他颈窝里蹭。
不安又躁动。
穆西衍拍了拍他的屁股,逮着这个不听话的小孩威胁:“怎么还不睡?是不是想挨打?”
“我……”温赏眨了好几下眼,才红着脸,嗫嚅道:“好像又生病了……”
“……”
这觉怕是真睡不成了。
“你说说你,你是不是一只坏狐狸?”穆西衍惩罚似地咬了咬温赏的嘴唇,嘴里还调侃着:“你看别的狐狸会像你这样吗?”
这样恶劣的话语,让没有抵挡力的温赏缩成了一团。
温赏羞得耳尖都红了,因为他的话而溢出一点呜咽声,脑袋往他怀里钻。
穆西衍本以为他是因为初开荤才这样,倒是没想到结束了,温赏还哼哼唧唧蹭着他,声音绵软,尾音卷着,听着就是在撒娇。
温赏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几乎是出于本能地依赖着穆西衍,体温不降反增,热得他觉得自己真的得了病,连睫毛都染湿了。
穆西衍看到他流泪,又用糖衣炮弹去安抚,温柔地亲吻他的脸庞,然而过了好一会儿,温赏依旧这样,没有冷静下来的趋势。
穆西衍终于发现到他的不对劲,低身询问道:“小狐狸,最近这段时间身体有没有不舒服?”
温赏皮肤本来就白,此时泛着红晕,看起来可怜巴巴。
他晕乎乎想了半晌,才说:“有的,晚上有些睡不着,不想一个人睡,白天又犯困……明明应该吃饭但没有胃口……”
温赏神游了一会儿,突然意识到这些事情都不是什么什么好事,当即焉头耷脑,怂哒哒地咬着下唇,小声问道:“我是不是得绝症了?我……我现在好像更热了,好难受……”
这些症状最号入座,穆西衍的猜想得到了证实。
“不是,”穆西衍托着他的后脑勺,两人鼻尖抵着鼻尖,气息交缠间,他的声音格外轻柔,“你的发情期到了。”
温赏愣愣地看着他,觉得穆西衍眼里有他看不懂的东西。
“现在你可逃不了。”穆西衍将他紧紧搂进怀里,说出了这句蓄谋已久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