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弦?”
徐元春有些震惊,虽然这明子剑有些托大,有些装的成分,但看那穿着打扮应该也是一个读书人吧,他要续弦,又怎么会要续一个风尘女子做自己的妻子呢?
徐元春不懂,不明白,但陆路却懂得,大概又是这明子剑骗人的把戏吧,就如当初明子剑骗的那些姑娘一样。
也可能不一样,因为当初的明子剑是自己砸钱包二奶的,而现在,陆路摸了摸明子剑怀里的钱袋,陆路更加相信,这明子剑是在骗吃骗喝的。
这柳柳姑娘是那孟文光的表妹,虽然不知道是真的表妹,还是假的表妹,但那个孟文光倒是很有钱,今晚这顿饭,应该花费不少钱吧。
所以被明子剑盯上,也是合情合理的,但就是不知道这孟文光为什么要花钱请客,又为什么要将自己的表妹(???)介绍给明子剑呢,陆路看这柳柳姑娘和那孟文光也是非常暧昧不清的。
陆路不懂,徐元春也不明白,不过柳柳姑娘接下来的话,就解答了这个疑问了。
“那么柳柳姑娘,你是怎么认识死者的呢?”徐元春继续问道。
“我,我,我那时还在迎春班,子剑常常来我这喝闷酒,后来我得知,前不久他的结发妻子,因意外过世了......”柳柳姑娘缓缓的说道。
这明子剑的泡妞的手段是越发高明了啊,竟然不砸钱了,而是学会用女孩子的同情心来博取女孩子的好感。
“我看他可怜,我便......”
这明子剑的泡妞技术,不得不让人佩服啊,不但白嫖了人家的身子,这柳柳姑娘还倒贴了一些钱财进去。
“后来他说他要回家了,自此我们就没有往来了。”柳柳姑娘停顿了一下后,又说道,“我本来以为我和他再无相见之日,但没想到老天帮忙......”
“再后来,我就遇见了表哥,我表哥为我赎了身,没想到在这茫茫人海里,我又遇见了他......”
“他说我像他故去的妻子,他说喜欢跟我说说话,他还说喜欢我陪着她......”
徐元春明白了,有的人就是这样子,当自己深爱之人故去之后,总喜欢找一个和她(他)相似的人,当作她(他)的替代品,可能这个柳柳姑娘就是死者明子剑故去妻子的替代品吧。
要不是陆路知道明子剑的过去,陆路也可能会这么认为,但现在陆路只是觉得,狗啊,他就是狗,永远也改不了吃屎这个毛病。
徐元春,又问了一下关于柳柳姑娘给死者明子剑送鸡翅时的情况,柳柳姑娘不愧是在青楼里待过,虽然小脸红红的,但嘴巴却很生猛,很有一种语不惊人死不休的魄力。
好家伙,将明子剑是如何跟她互动,讲的是一清二楚,听的徐元春是呼吸粗重,老脸通红啊。
“他手伸向我的......”柳柳姑娘媚眼如水的说道。
“停,停,停,好了好了,不用讲的这么详细了。”徐元春连忙打住柳柳姑娘的话语。
看着柳柳姑娘那放浪形骸的样子,徐元春心里多少有些谱了,然后和身旁的跟班嘀嘀咕咕说了什么。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徐元春的跟班便将还在船舱中睡觉的孟文光叫了出来,孟文光迷迷糊糊的看着徐元春,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当得知明子剑已经死去的时候,孟文光震惊的差点跳了起来,“什么,明子剑死了?哎呀啊,子剑兄啊,你怎么就死了呢,真的是天妒英才啊......”
徐元春看着眼前这表现的有些夸张的孟文光,眉头皱了皱,这表兄妹怎么都是一个德行啊,可尽管如此,但徐元春也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等到这孟文光消停了一点后,才问道:“孟公子,你能说说你是怎么和那明子剑相识的呢?”
孟文光当然知道眼前这年轻的公子是谁啊,连忙受宠若惊的说道:“不敢当,不敢当,徐公子叫我小孟就行了。”
一阵谦虚之后,孟文光这才开口回答徐元春的问题,“我和子剑兄相识于一茶馆,当时他的心情非常的不好,所以我就请他喝了一杯茶,他为了感谢我,便给了我这个。”
说着,孟文光便将鼻烟壶放到了桌子上,然后继续说道,“他说他家是在应天府开香粉店的,由于妻子死亡,心情郁闷之下,便想来这苏州府散散心,没想到却遭遇了小偷,将身上的钱财都给偷光了,只剩下这半瓶不到的鼻烟,说是送给我,就当请他喝茶的报酬了。”
“那他又怎么和你表妹认识的呢?”徐元春又问道。
“他和表妹相识,一开始我是不知道的,后来才知道他和我表妹颇为投缘,并且还说想娶我表妹为妻,所以我就准备将他送回应天,让他明媒正娶我那可怜的表妹......”
徐元春看着孟文光,随后有些严肃的说道:“你老实说,那柳柳姑娘,到底是不是你的表妹?”
“是我......”
这孟文光“表妹”二字,还没有说出口,就被徐元春打断了,徐元春厉声的说道:“别把我当傻子啊,我再问你一句,那柳柳姑娘到底是不是你表妹?”
“......”孟文光沉默了一会儿后,说道:“不是。”
“那她是谁?”徐元春厉声的说道。
“一青楼女子。”孟文光小声的说道。
在徐元春的威严之下,孟文光便老实交代了,这柳柳姑娘是他赎的一青楼女子,本来是想着赎回来给自己做小妾的。
但,后来他知道这柳柳姑娘和那明子剑还有一段情感,而这明子剑也说了这柳柳姑娘像他故去的妻子,秉承着成人之美的优良传统美德,他就将这柳柳姑娘让给了明子剑。
“就这样,柳柳姑娘说她已经没有娘家人了,所以让我当他表哥......”孟文光一五一十的说道。
尽管这孟文光这么老实,解释的也合情合理,但徐元春却一点也不领情,而且还很暴躁,徐元春一拍大腿,然后厉声说道:“胡说!”
“徐公子,徐公子,我真的没有胡说啊。”徐元春这一拍大腿,吓的孟文光连忙跪了下来,并开口解释道。
“孟公子,你是哪里人?”突然,这徐元春又和颜悦色的问道。
“嗯?”孟文光不解的看向徐元春,不知道这徐元春到底想干嘛,怎么一会儿暴跳如雷,一会儿又和颜悦色的,好似有什么大病一般。
但,孟文光还是老老实实的说道:“我老家是杭州府那边的。”
徐元春点了点头,然后又问道:“那你应该知道,在离杭州府不远的地方一座山吧,那山上还有一栋破败已久的寺庙吧?”
孟文光听到这里,脸色顿时变得惨白了起来,后背已有汗珠浮现。
徐元春看了一眼孟文光,然后继续说道:“大约在嘉靖三十三年,那个破庙里发生了一起命案,一个富商被人吊在了那座破庙旁的老枣树上,伪造成自杀的模样......”
“当时在场的,除了看守破寺庙的老和尚,以及富商的妻子之外,还有一位在那里过夜的穷书生......”
“寺庙里死人了,当然要报官了,这官差到了,将那些人都问询了一边,发现这几个人都有着完美的不在场证明,就和现在这个案子差不多,都有着完美不在场证明。”
说道这里,徐元春停顿了一下,然后看向了孟文光,随后阴森森的问道:“你猜后来怎么样了?”
“啊~,我...我我不知道!我没听说过。”孟文光紧张的说道。
“没听说过啊,那不要紧,我告诉你,那书生和那富商的妻子在多年前是情侣,因为男方家里穷,他俩被迫分开了。”
“而之所以那几名嫌疑人都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就是因为这书生和那富商的妻子,互相帮对方打掩护,当时用的手法,倒是和你,孟公子用的手法很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