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蓄快快辞别皇后,一路上忍不住喜悦的心情。
皇后今日亲自主持他和陈昭君洞房花烛,陈昭君的心情一定是相当的精彩。韩蓄一路上心都是痒的,他很想看到陈昭君是个什么反应,看她那生动的一张脸,明明生气得无可奈何,却又要耍心眼儿的那些小心思。
韩蓄对韩小飞说:“快些!”
韩小飞也很喜悦啊!守门的说松林已经走了,想来是长安君夫人听了皇后的懿旨,早早地回府里去准备了!也是,由皇后亲自主持的洞房花烛,这回还能有假么?呵呵。韩小飞亲自赶着马车,朴素的马车载着一车激动的心情,往长安君府快快地赶。
韩蓄好歹追着跑着,一路大踏步地进了长安君府。
府上,大红的灯笼挂了一片又一片,路上还铺了红毯,窗户上贴了喜字。来来往往的下人都给韩蓄说恭喜,韩蓄快步走向自己的屋子,陈福正亲自在新房门贴着对联和喜字。
韩蓄忽然觉得自己的脚,像踩在云里。
他很期待。
似乎,他的新娘子陈昭君此刻就在新房之内,新床之上静静坐着等待他,一张红扑扑的脸,一颗砰砰跳的心,一室对未来的满心期许和希望,一对红红的蜡烛,烛火闪动而跳跃。
君儿!
韩蓄推开房门。
呃!
他与陈昭君的新床,红灿灿的一片,床上空空无人。
没有陈昭君。
陈昭君人呢!
韩蓄回身一把抓着陈福的肩膀,问:“夫人呢?”
陈福还很欢喜,说:“大小姐今日进宫赴宴,许是被各家娘娘一家官太太小姐们耽误了一会儿。一会儿就回的!”
韩蓄的慢慢松开了陈福的肩膀,对韩小飞使眼色。韩小飞马上出去了一圈,回来告诉韩蓄,松林不在府里,根本就没有回来过。
然后,韩蓄的脸,在这满府红灿灿的想和气氛中,绿了。
陈福干完了这边儿的活儿,说是这就去厨房,催一催晚上的喜酒和喜宴。“嗨!虽然一切从简,但这酒和家宴,是少不得的!我老福头亲自去盯着!得,还得往二娘处嘱咐一番,等大小姐回来,要速速地装扮!大红喜服早就是备好了的,一应都是全的。姑爷已经回来了,万事俱备,只差大小姐了……”陈福边走边说。
韩小飞看着陈福的背影。
韩蓄说:“她在宫里,还没出来。”
韩小飞想了想,说:“我这就带着闪电和飞梭,马上去把夫人接回来!”
韩蓄却什么也不说,回身进了那被装扮了大红色屋子。陈昭君没回来,还要大张旗鼓去接!若是陈昭君狠狠地藏在哪个贵人的宫中,岂不把陈昭君明目张胆逃婚,是明目张胆逃洞房花烛的事给彰然揭示在众人面前?
明天渝湘楼的说书先生说书的内容岂不又多了一个!
云飞燕!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啊?回来的真是时候!
韩小飞站屋外边儿,他隔着门对韩蓄说:“君上先准备准备,我去大门口守着。夫人定是被谁给绊住,多说了几句话,少倾便回来的!”
韩小飞还说,夫人在皇宫里,皇帝陛下和皇后娘娘眼前,怎么可能会逃婚呢?
韩蓄却坐在大红的床上,皱着眉。
新郎和新娘的喜服,整整齐齐的叠在床上。
韩蓄伸手,轻轻摸上这一碟的灿烂和柔软。韩蓄的心,慢慢的也变得很软很软:“今晚,我等你!我相信你,你会回来的!”
会回来的,吧?
呵呵。
陈昭君和云飞燕刚跑了热燥,这会儿已经围着暖烘烘的炉子,坐在地毯上靠着啊喝酒。
云飞燕说:“其实,你今晚在我这儿,是不争的事实。整个皇宫里人人都知道!但我想,大家都想看长安君的笑话,巴不得他这个由皇后娘娘亲自主持的洞房花烛洞不成!”
陈昭君点头。
云飞燕说:“哼哼!你可别小瞧了我这个嫡母!她和皇帝陛下,两人二十几年夫妻,她最知道皇帝陛下的心意。皇帝陛下为着两国交好,他不能明里针对长安君,所以明面上还给他赐婚。而皇后明白,既然是赐给长安君一个老婆,就可以在老婆这儿做手脚。”
是啊!
皇后明白的事,大吴贵妃等人也明白!
是不是也该跟云飞燕说说她哥哥留王云经熙的勾当?
陈昭君的眼睛越来越亮,外面天色越来越晚。反正,她今晚是不会这么乖乖回去长安君府,什么洞房花烛的!索性,与云飞燕摆些故事罢!
陈昭君看着云飞燕,她的嘴角唇边、脸颊眼尾,她的任何一个动作,甚至是她的坐姿,她裙摆的弧度。
云飞燕真的已经变成公主了,越来越有大家的风范。她爹始皇帝,为她择了临安王为婿。临安王或许就是以后梁国的国君,云飞燕或许就会成为梁国的皇后!怪不得,那一日翠湖畔,红绿坊临湖的窗子,老皇帝气急败坏地对陈昭君说,等你们这些小儿女做了父母,便明白了做父母的苦心。
不是吗?
她陈昭君如今是再无靠山,还只有长安君这么一个落魄夫婿。就算是长安君以后能够侥幸回到梁国,拿什么跟临安王争!
陈昭君本也没想过那些争斗。
陈昭君说:“那一日,并不知道还能和公主有机会一起泡汤池子,把酒夜话!今日这番,已是难得。想来公主不日便要赶赴梁国,而我……也只有陪着长安君,留在雍国的份儿!若我不趁着此时与公主多说几句话,又不知道他日何时才能再见”
陈昭君的话,却是无有锋芒,添了感慨。
云飞燕是屏退了身边所有的人,陈昭君与她说话这般怪里怪气,云飞燕真是不喜欢:“你这变化还真是大得很!莫名其妙伤春悲秋,说些丧气的话?装文艺女青年吗?也不看看你陈昭君是不是这个料!我要去梁国,是,又怎么的了!难道我们俩就再见不着了?我去了梁国回不来,你就不能来梁国找我?”
云飞燕想着陈昭君,这些日子也真是憋屈,安慰她:“没什么!咱们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咱们人生何处不相逢此事不关风与月!你我做该做的事,做想做的事,什么也不怕!”
陈昭君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