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媳妇儿,不管他是贫穷还是富贵,不管他是懦弱还是坚强,都会选择与他在一起,那么样一个可爱可敬的好女子。
那一夜陈昭君睡着了的时候。
韩蓄留恋地看着她的脸,握着她的手,轻轻抚摸上她的小腹,静静感受着她腹中的那个可爱的小生命的律动。
窗外,王府的欢歌逐渐融入夜阑。
欣喜难耐的王府上下,总是慢慢进入了梦想。
多么安静的一个夜晚,多么美丽的一个夜晚。
儿子在动!
韩蓄抚着爱妻肚子的手,被里面的家伙萌萌哒地踢了一脚!啊!是儿子在回应他!儿子在回应他!
或许,也有可能是个女儿。
漂亮的女儿。
韩蓄深深地感受即将做父亲的那一份喜悦。
他要做父亲了!他是一个孩子的父亲,他是一个女子的丈夫,他终于安全回到了梁国东济城,他分封了亲王,他最爱的女人做了王的正妃。
这些事情对于他来说好是难得的奢侈啊!
还记得他们一行人,在出雍国皇城的时候,雍国皇帝陛下说,送容和公主云飞燕来与临安王和亲,而他长安君和长安君夫人回到梁国东济城,只是为了探母。探母之后,明年冬天之前,他们必须返回雍城。
返回雍城,继续做质子吗?
韩蓄看着陈昭君熟睡的脸庞。他心爱的女人即将为他诞下可爱的孩子。
他做了十三年的质子,才得了这么难得的安稳一刻。他怎么愿意他的儿子也在雍国继续做质子呢?
但雍国皇帝的命令就是那么样的。
他不愿意回去。
但事实呢?若真是两国起了纷争,梁国皇帝父亲怕是不会手软,不介意把他们再送回去继续质子的。
梁国皇帝父亲的手腕儿和心机,韩蓄不敢奢求。
那一夜,韩蓄总是睡不踏实。
朦朦胧胧之中,脑海里总是想起他那时候在雍城,被杜俊成那起浪荡子弟还有留王一派毒打群殴践踏的情形。
一时间恍惚,又是她的母亲小吴贵妃娘娘满眼含着眼泪,遥望着雍城的方向,那一望就是一年两年数十年凄苦中怀着思念的目光。
又恍惚之间,这满眼辛苦思念的目光,又被陈昭君满眼含笑俊俏的眼神所替代。然后,他满脑子里都是陈昭君啦!
是陈昭君在乌山上抹了个大黑脸,明明心里十分不愿意将他从土匪头子马铁霸手里救下去,却又不得不悖着良心来将他给救下去。陈昭君那满怀心思,非要污蔑他和云飞燕有一腿的那种模样,也是让他哭笑不得。
陈昭君满眼的鲜活神采,浑身的活力,占据了他混乱的整个大脑。
直到天亮时,他睁开眼睛之前,还是陈昭君在雍城渝湘楼前面,大义凛然,对他说过的话,至今仍然记忆深刻:“梁国临安王韩迅,已率大军逼迫边境,我等雍国儿女,享皇恩,浴皇泽,此时不为国分忧,更待何时!”
呵呵。
若陈昭君是个男儿,那又如何?
一夜不曾睡得深沉,韩蓄早早的起身。
他来到王府庭院之中,整个庭院大部分人都在熟睡中,昨天晚上享受,玩的太晚了,只有松林坐在房檐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刘大妈在后厨开始生火烧水。
唉,长安君府变成了长安王府,府邸的规模大了几倍,而后厨还是只有一个刘大妈。
刘大妈上了年纪,仍然战斗在后厨第一线。
是不是得在后厨招一些人进来?
这个事情是只让小飞去做呢,还是得让王妃点头亲自首肯呢?
这种内宅的事情,根据以往别人家的经验,是不是都应该交由当家主母去做?韩蓄总想着陈昭君是有身孕的女子,操劳不得。而陈昭君身边那个善于管家、善于算账的桃子姑娘又不在,又只有一个银凤,银凤提枪上马得行,看护宅院得行,打探八卦消息、管理上下仆人、伶俐地与人家回嘴吵架可又不行,那些事情还是需要桃子来做。
要桃子到东济城来,谈何容易啊?
桃子要来,桃子定然放不下马铁霸在竹山城,如果让马铁霸一起走,马铁霸倒是也愿意来,只是马铁霸肯定又放不下他那一千多的土匪崽子。辛辛苦苦招安的人,总不愿意前功尽弃!
那一阵,韩蓄心里想着事情,只在院子里练了几个剑招,却被前来敲门的人请出去了。
原来,一大早宫里来了人,请长安君去天正殿,皇帝陛下有要事与他相商。
等到陈昭君迟迟睡醒起来,梳洗打扮的时候。
韩小飞才弱弱地禀报长安王妃:
“王妃,王爷他受了皇命,即刻要去东海镇压海寇,今日就出发”!
陈昭君尚且睡眼稍显惺忪,觉还没补足呢,就听到这么样一个惊骇的大消息。
!
她家夫君昨天才封了亲王,在东济城连脚都还没落稳,东济城里高官贵妇长什么样子都还没见过,皇城里头几宫嫔妃几家管事太监究竟什么模样也还没看清,这时候就着急忙慌要出去,东海镇压海寇!
海寇的事情,真是闹得很急吗?
唉。
陈昭君手里拿着一副钗环,愁容不由得挂上了脸。
让那个临安王与泰安王打架!让他们俩自己打自己的!
看吧,他们打得容易,这海寇倒是借机给闹上了。
如果不是临安王和泰安王自己打的太过分,被梁国皇帝给关起来了,也不至于去镇压海寇的事情落到长安王身上了!
可是这种事情,有什么办法推脱嘛?
根本没有办法推脱。
既然分封了亲王,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自然有自己分内的责任,皇帝命出征,怎能不从?
虽然,君之禄还没发下来。
陈昭君默默消化了一番,便将手里那一副钗环稳稳地插到发髻上,转而一脸平和,问韩小飞:“是吗?此去东海
,路途有多远?王爷带了多少人马?陛下可给王爷设立了期限,有没有立军令状?”
这些问题,那是相当的关键!
可韩小飞只能摇头。
情况相当的不乐观,虽然没有立军令状,也没有给长安王设立期限。可是,给长安王的人手少的可笑,只有两千人,只有两千东海残兵外加村民组成的民兵,而从京城带过去的人没有。
估计,长安王也只能带他们几个随从了吧。
陈昭君这么一听,简直眉头都皱起来了。
这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