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柳婆婆也没计较，笑了笑就随我们上楼了，身后的曾大华还在滔滔不绝和姜东吹嘘着柳婆婆的实力，我也凑过去听了两嘴。
要说这个柳婆婆早年得道，算是远近闻名的神婆了，某次曾大华团队在帮忙做善后工作的时候，团队中的某个人被撞体了，按说这种事儿他们也见得不少简单的处理还是会的。
但偏偏那一次不一样，那玩意儿凶得很不说，打死不愿意离开曾大华同事的身子，眼瞅着命都要没有了，曾大华多处打听才得知柳婆婆的所在。
将人带到后，柳婆婆一眼就看出了问题所在，一手寻阴问鬼就干脆利落地知道了问题，不过是那个阴魂在下面过得不安生，这才闹起来。当下曾大华让人烧了不少纸钱，又是让柳婆婆带了话，事情就这么解决了。
由于撞体这种事儿并不算少见，久而久之曾大华反而成了柳婆婆那的常客。按照他的说法，如果硬要说的话，他少说欠柳婆婆几十条命。
说话间，我们几个已经走到了楼上，还没开门就看见崔英子正站在门口，脸色不善地打量着柳婆婆。
同样的，柳婆婆又睁开了那薄膜般的眼珠子转了转，嘿嘿笑着：“有点意思，死魂活尸，这倒是个不错的玩意儿，阿赞的手法都到这地步了？”
对此，崔英子显然没接话的心情，大步流星地走来，我急忙在两人中间隔开：“崔英子这是我找来给高崎想法子的，你要是不乐意这事儿我可就不管了。”
崔英子瞪着眼：“李多难，你别以为这就能威胁到我，我要是不走我保准你下半辈子比谁都难过！不信的我们可以试试。”
我那股牛脾气也上来了，撸起袖子就要论个清楚，这时柳婆婆出来打圆场了：“放心，老婆子我啊，只负责看，别的我可管不上，而且里面那位可不是一般严重。”
高崎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门口，想起昨晚的惨状我和曾大华同时退了一步，崔英子倒是不在意，和柳婆婆对视许久后，这才让开了身位，柳婆婆笑笑上前抚/摸着高崎的脑瓜子。
高崎非但没有反抗反而很享受的样子，俩人手牵着手进屋去了，我心里愈发肯定，这老婆婆肯定有点真本事在。
进了屋，柳婆婆马不停蹄就开始准备寻阴问鬼，说来倒也不算难，首先要将屋子里所有透光的地方都用东西堵住，然后再准备一碗米和一把小刀，最后就是高崎的一缕头发。
这公寓地方不大拉上窗帘后，用透明胶将空调管道和几个门缝封死就算是大功告成了。至于头发则是交给崔英子，只是转手的时候崔英子还不忘威胁一句：“你要是敢乱来，我现在就可以杀了你，包括你们。”
姜东和曾大华缩了缩脖子，柳婆婆倒是不在意笑吟吟接过头发埋在半碗米饭里，又是牵起高崎的手指用刀划开一个口子，挤出七滴鲜血。
期间，我注意到高崎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像是无关痛痒一般，倒是崔英子紧张得不行。
到这，准备工作就算完成了，曾大华识相地从背包里拿出一把纯黑色的雨伞，柳婆婆打开后将其打开撑在两人中间，又是摸出一根白蜡烛点上。
“屋里打伞见鬼，还真有这种说法。”姜东在一旁嘀咕了一句。
“一会寻阴时无论听见什么，或是看见什么都别动别出声，吓坏阴魂可不好收场，问鬼的时候一个人最多一个问题，让你们问再问，让你们闭嘴立刻闭嘴，明白吗？”
柳婆婆那双覆着白膜的眼睛扫过我们几人，吓得姜东缩了缩脖子立马闭上嘴。
仪式这才开始。柳婆婆先是点燃了蜡烛，而后端起那碗米，嘴里念叨着：“天黑阴起，阴来我往，投米问路，无常赏脸……”
来来去去地几句重复念叨时不时抓出一把米撒在地上，高崎愣愣地望着蜡烛毫无反应，眼瞅着碗里的米就要见底了，崔英子和柳婆婆的表情都变得严肃起来。
“投米问路，投出去的米越多，说明这事儿越麻烦，说实话我也是第一次见这么多米的。”一旁的曾大华还不忘“贴心”地给我俩解说，换来的就是柳婆婆的一个白眼。
就在曾大华噤声的时候，面前的高崎总算有了反应，他先是浑身抽搐，旋即嘴角流出诡异的红色液体，桌上的蜡烛剧烈摇晃，两人的影子也跟着晃动。
崔英子下意识要上来被柳婆婆按住，她小心看向高崎：“哪路神仙？既然给我老婆子这个面子，不如好好说话，折磨人家孩子也没啥意思不是？”
这话一出，空气都仿佛下降了好几度，密封的房间不知哪吹来一股阴风，差点将蜡烛吹灭了，柳婆婆当即脸色大变用力一拍桌子，同时将那把染血的小刀猛地扎穿装米的碗。
咣！随着碗的碎裂，蜡烛再度恢复平静，而高崎也停止了抽搐，柳婆婆像是消耗了大量力气，喘着粗气：“不管你哪路神仙，莫要损了自个阴德，反而弄巧成拙才是。”
这次高崎终于缓缓抬起头，那张惨白的小脸有些发青，鼓着眼睛等着柳婆婆。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哟哟，有点意思，一个活鬼，一个半死不活的老太婆，还有仨白痴，怎么着？今天叫大爷上来聚会聊聊？”
柳婆婆一拍桌子，砰的一声震得米粒乱飞，给我们仨吓一跳，对面的高崎也像是承受了莫大的痛苦，捂着脑袋：“死老太婆！快点给我停了！不然我先杀了你，再弄死他们！”
“在那之前你会先魂飞魄散，尝尝看再死一次是什么感觉！”不知道柳婆婆手上藏了什么，就见桌面鲜血流出，顺着桌沿滴落在地。
高崎痛苦地捂着脑袋，嘴里还在大声叫骂着，只是声音越来越弱，同时我注意到柳婆婆的身子也在微微发抖，就在我担心她坚持不住的时候，高崎开口了：“这小子是个阴阳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