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东这货的反应也在我预料之中，他从小就个人精似的，这段日子更是愈发精明了，感觉我放个屁他都能寻着味猜出我这几天吃了啥。
“没具体说，不过我猜这家伙应该是给自己个儿用的。”我是说了一下，姜东也不意外，只是点点头，望着老远正在搬尸体的曾大华和周山。
“正好，材料都在哪呢。”姜东指了指远处的尸体堆：“不过有个问题，这事儿我说了不算，你还得去找龙达师傅，要知道没有阿赞的同意，徒弟私自做牌子是个什么下场，更别说咱俩还不算徒弟，顶多算是个捣乱的。”
“我去和龙达师傅说吧，好家伙这牌子业务是越做越深，这都快自产自销了。”我苦哈哈笑了笑，实则心里也没底儿，这话已经放出去了，要是龙达师傅不同意可就真的麻烦了。
按着刘美楠给的号码拨了过去，电话过了好一会才被接起，依旧是龙达师傅那苍老的声音。
一阵寒暄过后，我怀着忐忑的心情直接进入主题：“龙达师傅，是这样，我现在有点需要做个空牌子，有用，姜东说需要您……”
我这头话还没说完呢，龙达师傅那边一阵混乱的碰撞声，不等我反应，龙达师傅那头响起了阴沉的声音：“多难，其实见你第一面的时候我就想要收你为徒，但是你可想清楚了，做了阿赞这辈子注定是有损阴德的，恐怕不只是这一世不得善终，连带下辈子也没好下场。”
龙达师傅的话让我心情也跟着沉重起来。这话其实不用她说我心里也清楚，在那头做牌子的大多都是一些穷人家的孩子或是走投无路的人，这些人才会拜入阿赞的门下学习做牌子。
我听姜东说过，这一门极其讲究天赋和运气，若是有一点差池别说是出师了，随时交代了也不是不可能，这些年牌子行业的爆火让越来越多人涌入，只是成就的一只手都能数过来。
“你要是想清楚了，我就允许了，割开自己的左手，混着右脚的泥朝着我的方向拜拜，喝了。”说完龙达师傅就直接挂断了电话，一旁姜东立马好奇地凑上来。
“怎么样？同意了吗？我可听说多少人想要拜入他的门下都被拒绝了。”姜东酸溜溜说道。
“嗯。”我点点头，犹豫之际，余光就看见角落里正给孩子们分发零食的白小七，那一刻心里有一股莫名的冲动。
当即拿起石块在手腕上抹了一把，鲜血顿时涌出，拿来矿泉水瓶接上后，又是摘下右脚的泥土混入其中，说来也怪这看着简单的两种原材料，混在一起竟然成了绿色。
我朝着东南方向拜了拜而后一口喝干，泥沙混着血沫子的味道充斥口腔，呛得我差点吐了。
姜东似乎不知道里头的门道，只是好奇地绕着我转了一圈：“你这什么情况啊，也没看出来有个什么变化，你是不是现在有阴阳眼，还能沟通地府那种？”
我用眼白看他，没好气道：“对，我现在就和判官说，让他把你生死簿改成今晚，满意不？”
这话说得姜东浑身一哆嗦，忙摆手：“不要开生命的玩笑，成了成了，开始吧。”
见他开始撸起袖子我还一脸蒙逼：“开始什么？”
“做牌子啊！”姜东拽着我就往尸体走去，边走边说：“按道理说，你刚刚拜入门下，第一个坐平应该简单一点做个路过，蝴蝶什么的，只是现在来不及找了，这里有现成的，倒是让我想起以前龙达师傅提过的万鬼牌。”
“万鬼牌？”姜东将我拽到尸体面前站定，而后冲那两人说道：“你们去找把锋利点的刀来。”
看两人去忙活了姜东才开始解释，所谓万鬼牌也是阴牌中比较少见的一种，甚至大多数连听都没听过，只是因为这种牌子业障极深，制作起来也是极为困难。
首先牌子需要用上百人的尸体尸油浸泡炼制，光这一点就难倒不少人毕竟现在都是火化下葬想找那么多尸体还真没那么容易。这还是只是第一步，随后需要从这百个人的身体上切出喉咙的息肉，股/沟的软肉、脚底的脚心、耳朵的听肉作为材料熬制。
业从口入也从口出，喉咙息肉常年浸染业障婚后；股/沟软肉，处于人体肮脏污秽之地；脚心肉则是常年落地，沟通阴气之处；最后的耳朵听肉，则是人死之前最后活动之所，锁阴去阳之处，要保证肉不腐不烂，不染血方可使用。
等姜东介绍完，曾大华已经拿着一把水果刀大小的弯刀来了，姜东宠我努努嘴：“去吧。”
“我一个人啊？”我诧异地接过那把刀：“我这光听你说都想吐，要不还是你替我……”
“你见过哪个阿赞做牌子让外人动手的？”姜东没好气回怼道：“当然，你还有另外一个选择，不管这里了，反正阳明老道也找不到咱，跑了就是。”
这货显然是抓住了我的死穴，看他那似笑非笑的表情，我恨不得先给他开个刀！我提着刀漫步走向眼前一条条的尸体，只觉着抓着刀的手都在发软。
“先从这个开始吧，身材还不错。”姜东像是挑选货物一样，指了指离我最近的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前几日我还见过，只是现在已经被人抹了脖子，脸上写满了绝望，我强忍着恶心的感觉，翻找着尸体，按照姜东的要求第一个看的就是喉咙。
撬开后那原本不动弹的尸体突然咕噜咕噜直叫，张口就吐了我一脸血，那恶臭的味道熏得我立马忍不住扶着墙呕吐起来，爬到水池边上洗个不停。
半晌，姜东过来拍拍我的肩膀：“还要继续吗？这才第一个，不过喉咙是不能用了。”
我差点没把胃都给吐出来，看着水池里倒映出那张宛若恶鬼般的脸，我心里升起一股无名火：“妈了个巴子！干！不就是切肉吗？老子干还不行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