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斯芸呆呆地杵立原地,她没有走上前去问,也没机会走上前去问。还用上去问吗?
一大早,两个人从家里出来,手挽手,肩并肩,还有说有笑!你看他俩在黄包车上,贴得那叫一个紧!
刘斯芸脑子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又是怎么回到自己家的。她跟新闻采编部的邱主任请了假,在家躺了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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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记忆像照相机里的胶卷,曝光了就什么也不留下,还是一张白纸,多好!
或者,如果人生可以穿越,穿越到从前,回到没有认识梁天舟之前,重新来过,多好!
第三天,李书记来看望她。
执行任务那天晚上,李书记就感觉刘斯芸情绪不对,尤其最后听到梁天舟带着宪兵队在后面追,还朝陈武开了枪,她就没有再说话,一直跟着大家闷头走路。现在看来,真像大病了一场。
“斯芸,是不是因为梁天舟的事情还在生气?梁天舟的问题,我们会弄清楚的。”八壹中文網
“李书记,不要再提他。我现在不想听到这个名字。对了,您来是有什么事吗?”刘斯芸通过几天的调整,说话的精神已经好多了。虽然面色依然很憔悴。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来看看你。你要坚强起来,组织上需要你,我们也需要你。”李书记安慰着斯芸,顺带告诉她,“两位同盟军飞行员目前已经安全到达国统区,再过几天,就能回到雾都。上级首长对我们这次营救行动给予了高度肯定。值得高兴啊。”
“我没事了,李书记。谢谢您来看我。”
这样的事情,只有靠她自己慢慢消化,旁人说什么都是多余。
李书记做政治思想工作很有一套,对儿女情怀,他比梁天舟好不到哪里去。他那革命伴侣,都是在圣地的时候,首长撮合的,见第三次面,就入了洞房。现在更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上,天人相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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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斯芸送走了李书记,梳洗一番,打起精神,去报社了。
其实这三天,梁天舟每天都来过。去报社,说刘斯芸请假了,没来上班,到家里,敲了门,里面又没声响。问同楼层邻居,也都说好像没看见她。
三天皆如此。
会出什么事呢?既然请了假,就不会是公干出了差。家里又没人,定是因为其他事,外出了。在两江城,除了姨妈姨父,斯芸没有别的亲人。姨妈姨父哪里,她又不会去。
真要出了什么意外,她也应该跟梁天舟说一声,或者留个言吧。
梁天舟哪里知道,他在刘斯芸心里的朋友圈里,已经被拉黑了!不,她是想直接删除,可是删除不掉。
这一天,梁天舟从刑侦科给《两江新报》报社打电话,邱主任接的电话,终于没有听到“她请假了没来”这样的话,而是跟从前一样,大声叫着“斯芸,你的电话”,然后就等着刘斯芸欣喜地跑过来接电话。
等了好一阵,听筒那边都没人听电话。耐着性子再等,再等,终于听到有人走过来的脚步声,梁天舟激动地“喂”了一声,那边一个字没说,沉默,挂了。
马上再打过去,响了很久,也没人接起。然后听到一个女声:
“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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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天舟赶紧说话:
“您好,是斯芸吗?”
女声说:
“先生,我是接线员,您刚才拨打的电话长时间没人接听,可能对方没有人。先生要不过段时间再打?或者再核对一下号码?”
还有这种服务!
梁天舟想起后世的程控电话,中间是不会有人插进来说话的。提示音也都是录的音或者ai语音。
这要是接线员可以随便插进来讲话,两个情侣的悄悄话,不是随时可能被偷听了去?还叫什么悄悄话!
据说还真有这事,一对恋人在电话里斗嘴,突然一个女人声音“咯咯咯”地笑了起来,说“你们说话好好笑喔。”
梁天舟一点也不觉得好笑。
下了班,捧着一捧玫瑰花,就直奔报社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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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报社,新闻采编部的人说刘斯芸早就下班走了,说是身体不舒服,早点回家歇歇。
梁天舟又赶到斯芸家,这次确定她在家,就在门外敲门。
“咚咚!”里面没人应。
再敲,
“咚咚!”还是没人应。
“不要敲了!她不在家!”左边隔壁的忍无可忍,拉开门伸出脑袋来,对梁天舟没好气地说道。
“肯定在家!”梁天舟执拗地继续敲门。
“咚咚咚!”
“咚咚咚!”
一会儿,右边隔壁的又隔着门板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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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什么敲!吵死了!”
梁天舟也隔着门连忙道歉:
“对不住了,打扰您了。”
变成轻轻敲,再轻点。
这时候,斯芸的门开了一道缝,她堵在门里,眼圈红红的,对梁天舟说:
“梁科长,您请回吧。我不想见到你!”
梁天舟正要推开门挤进去,斯芸早料到他有这一招,“嘭”地一声,把门关紧了。
“斯芸,这是怎么了?我做错了什么吗?你能不能告诉我,我改还不行吗?”
里面没声音。脚步声也没有。梁天舟知道她还在门后面。
“能不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突然对我这样?”梁天舟语气里都有哀求的成分了,他自己也没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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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半个钟头,里面才传出斯芸的声音:
“你走吧。我不会开门的。以后也不要来找我了。”
梁天舟绝望极了。
看来一定是发生了什么,现在这样等下去,也等不到斯芸回心转意。拖着疲惫的步子,梁天舟从斯芸家楼上下来,踽踽独自走出楼道,脑袋空空的。
天,飘起了小雨,细如丝。洒落发梢,扑在脸颊,凉凉的,滑滑的,温温的,润润的。凉凉滑滑的是雨,温温润润的是,梁天舟的泪。
楼上窗台后面,珠帘轻启,帘后的人儿,隔着木框玻璃窗,无声地凝视着,楼下那个久久不肯离去的身影。雨,模糊了窗,泪水模糊了双眼。
直到梁天舟终于顶着雨离去,才转身倚着窗棂,抽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