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梁天舟对黄振高是有一定的信任的。可是最近发生的事,尤其“暗箭”和“水仙”两人都提醒他,他不得不重新审视黄振高。
他除了来找自己,就消失得无影无踪,现在又来打听陶元举的信息。他会不会是那个泄密的人?
自己虽然决定保持静默,可如果内奸就是这个老师,他的静默,又有什么意义?
多了这一个心眼,梁天舟决定,悄悄弄清楚,黄振高到底还是不是那个可靠的老师兼上司,
徒弟跟踪师父,蒋凤妹跟踪过梁天舟,现在梁天舟又去跟踪黄振高。但蒋凤妹是因为好奇,而梁天舟呢?那可是生死攸关!
……
与此同时,两江城的军统系统,正在接受秘密调查和甄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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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开了。里面一个戴着墨镜、顶着瓜皮帽,身着马褂,内穿蓝布长衫的男子,把陶元举让了进去。
陶元举把对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实在看不出对方的年龄和长相。
“陶副站长,请坐!”瓜皮帽男子指了指里面两把木椅子中的一把,对陶元举说道。
陶元举进门就观察过这个房间,一架老式木床,挂着一顶四方蚊帐。屋子中间一张八仙木方桌,却只有两把椅子。与门正对的是一个对开的小窗,窗前有一个高木柜。木柜旁拉着布帘,遮挡的里面大概是供人起夜方便的所在。
很简陋的一种大众旅社,住在这里,不会引起人的注意。
“你就是‘隐士’?”陶元举问道。
“陶副站长,你知道为什么找你来吗?”瓜皮帽并没有回答陶元举的问题,而是反问起陶元举来。
“上峰给我提到过。督导员想知道什么,您尽管问,陶某有问必答。”
“先说说行刺梅德镛的整个过程吧,越详细越好。”瓜皮帽一边说,一边给陶元举倒了一碗水。
陶元举很疑惑。以前这样的任务完成了,上峰会很快发通告,对相关人员进行褒奖和鼓励。这一次任务是完成了,上面却只字未提。还派了督导员来重查此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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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这中间有什么误会?还是搞错了任务?
他想归想,还是把整个事情原原本本地给瓜皮帽叙说了一遍。
瓜皮帽偶尔也会打断一下,追问一些细节。
当然,他刻意隐去了梁天舟参与的部分,只说他在汉源大酒店外面跟踪到了他们吃饭的大德盛酒楼。至于怎么知道梅德镛住在汉源大酒店的,他说是根据分析,这种大员来两江,基本上都住在汉源大酒店。
“虽然任务完成了,但敌人却好像早就知道我们要行动,所以,我估计,我们的情报有泄露。”说完,陶元举补充道。
“说说你为什么带着人躲着黄振高站长吧。”瓜皮帽转移了话题,问起了之前的一些事。
陶元举看着面前的督导员,他在揣摩,这个督导员是什么来路,自己要不要据实回答。
“我对d国是绝对忠诚的。我可以对天起誓!”陶元举感觉到对方是在逼问,有点问罪的意思。
“发誓赌咒没有用。你不愿意直接回答问题,那么,我们换个提法,你对黄振高黄站长怎么看?从各个方面,工作能力,处事方式,随便什么都行,谈谈吧。”
“这个,我相信,上峰那里一定有其他人对他的反映,我就不用多说了吧?”陶元举推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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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副站长,我不是二处贺处长派来的,是局座亲自委派,代表局座本人,来调查两江站的问题的。你不要有什么顾虑。据实说明情况,才是对d国最大的忠诚。相信黎培园处长也跟你交代过了。”瓜皮帽开导道。
陶元举犹豫了一会,才开口说道:
“那我就实话实说,我早就怀疑黄振高有问题。那一次我突然躲起来,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瓜皮帽紧紧追问。
“我若不躲起来,我和那些行动队的弟兄,可能已经被特高课抓走了!”
“有证据吗?”
“没有。我们都是在特高课特工赶到的时候,逃走的。之后又有很多次,我们的联络点连续被敌人找到,若不是我们警觉性高,跑得快,都被抓进去无数回了!”
瓜皮帽听到这些,略显震惊。稍后,又继续问道:
“你怀疑这些跟黄站长有关?”
“是的,但我确实没有证据,只是猜测。”陶元举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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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端猜测自己人,就拉着人马闹分裂,你还没认识到自己的问题?”
陶元举一听,还真是来问罪的。他辩解道:
“当时情势危急,必须赶紧转移,不然全都玩完。”
瓜皮帽并没有接受这个理由:“当时来不及,事后可以跟上峰反映呀。我们不来问,你就一直不说是吧?”
“反映了也没用。钱特派员就是来调查他的,结果呢?何况我也反映过。”陶元举是反映过,不过是跟三处的黎培园反映的,黎培园偏偏跟二处贺定初不睦,正等着看贺定初的笑话呢。
“你所说的情况,我们会调查清楚的。今天就谈到这里吧。我们的谈话内容,不要对任何人提起。你应该懂吧?”瓜皮帽最后叮咛道。
“我明白!”陶元举也是多年的特工生涯,他没摸清对方的底细之前,没打算多说什么,现在既然选择相信对方,这事就看最后怎么解决吧。
陶元举刚离开,从木柜旁的布帘后面走出一个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