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国全仍然保持着客气:“你这样说,我相信你,我也相信杨家庄煤矿区会越来越好。”
“能得到你的认可,我很高兴。”
张国全有点诧异,这是从见面到现在,周生第一次表现出谦卑呢,但很快,他就知道,那不叫谦卑,而叫自负。
周生说:“我也没什么条件,从大矿来到小矿,怎么着也不能当个挖煤工人吧,我的条件很简单,至少得是副矿长的职位。”
张国全这次眉头是真得皱起来了,说前半句不乐意当个挖煤工人时,他心里就不大开心了,想着人家是文化人,拿笔的手,不是拿镐头的手,也算正常想法。
但后面要求职位必须是副矿长,这就有点强人所难了。
他愿意尊重周生,也给了他足够的尊重,但一上来,还没怎么着呢,提出这种要求,实在有些匪夷所思。
张国全没有说同意,也没有说不同意,而是反问了一句:“这事,小禾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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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她不知道,我做下的决定,没必要告诉她。”
张国全点点头,他算是明白了,恐怕周生要来杨家庄煤矿区,也不是小禾的主意,说不定是周生的个人意愿呢。
为了什么?和小禾结婚,目前他也只能想到这一个理由。
周生在外地工作,小禾想去去不了,能看出,小禾的父母对两人的婚事,似乎不太认同的样子。
嫌闺女去了外地工作,离家远?照顾不了老两口?
应该是这种原因,所以周生为了小禾,主动放弃大矿的工作,来到小矿,抛除周生的性格不谈,他真得是为了小禾而来到小矿,倒也是一个爷们。
可是,关于副矿长的职位,小禾却并不知情,也难怪,小禾肯定不会提出这种无理的要求。
张国全想着该怎么回绝他,过了半晌才说:“你提的这个条件,只怕目前很难实现。”
“很难?”周生不爽的问了一句。
“副矿长已经由我们杨家庄的村支书杨雷担任着呢,因为后期,矿上和杨家庄会牵扯到很多事情,所以才由杨雷担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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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生不满的说:“他那就是一个虚职,根本管不了矿场的事,也就是平常和矿场协调一下,不如设立两个副矿长,怎么着?职位也不能在你之下吧。”
张国全倒抽了一口凉气,确实是凉气,外面挂着大喇叭的那棵大杨树,已经凋零的裸露出枝桠了。
“你的条件,我会向苏矿长建议的,这需要一个流程,但是目前,我需要看到你的能力,这样才有助于你的提升。”
“没事,我可以等。”
张国全无奈的摇头:“在这之前,你总要做点什么吧,比如,在你来之前,我就和小禾说了,让你负责人员的招收,以及外面的订单。”
“打杂的活?”
“打杂的活?”张国全原地走了两步,这怎么和他预想中的文化人完全不一样呢,甚至,和他见过的小禾,也完全不一样。
“我来这儿的目标是副矿长,如果不是这个位子,那就免谈。”
说完,在张国全惊诧的目光中,周生竟然一声招呼不打,拉开门,走了出去。
迎面走来的是小禾,她想看看未婚夫和张国全谈的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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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么意思,我从那么老远来这穷乡僻壤的找你,你就这态度?不愿意走是吧?”
小禾连连摇头:“你别忘了,你是怎么从大矿离开的,你如果还是这样,不珍惜这次机会,咱俩肯定是结不了婚了,我妈不会同意的。”
周生沉默,小禾却已经小声啜泣了起来。
那是张国全第一次看到小禾表现出的无力感。
周生留下来了,算是为了小禾留下来的,同样接受了张国全的安排。
小禾去找了张国全。
小禾主动开口:“我为刚才周生的无理,向你道歉,对不起张助理。”
“小禾,你有事瞒着我吧?”
“他,他是被原来的矿场辞退的。”
张国全点了点头:“怪不得呢,这种性子,的确不讨人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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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矿场肯定有很多人,有人的地方,像他这样自负的人,最容易得罪人了。
“张助理,请你给他一次机会。”
张国全沉默了一下:“如果他不能留在矿上,你们是不是就结不成这个婚了。”
小禾微微点头,眼睛里快要流出眼泪了。
“那我也不能当破坏人家婚姻的罪人吧。”
小禾听懂了:“谢谢张助理。”
“你应该谢谢这段时间,你为矿场做的贡献,我也希望周生能为矿场做出贡献。”
那一刻,小禾觉得眼前的张国全,是陌生的,陌生的就如这寒冷的冬天。
在那个冬天,平山县以及周边的城镇,有需求煤炭的订单,如纸片一样飞向了杨家庄煤矿区。
平山县在发展,周边城镇同样快速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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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想象,在进入新的一年,九零年将会进入怎样的一个时代。
伫立在杨家庄北地以北的方向,是一片煤矿区,一车车煤就是从杨家庄煤矿区出去的,经过镇上,拉往县城,拉往各个城镇。
张国全内心是欣喜的,他觉着杨家庄煤矿区能走向辉煌,并不是一件难事,不是自负,完全是他相信矿场的每一个工人。
在大家的努力下,杨家庄煤矿区何愁不能走向更广大的舞台。
有大量的订单,就要需要大量的工人,不得不说,时间是个好东西。
经过了漫长的几个月,很多村民都似放下心里的恐惧,主动走向了矿场,当了一名挖煤工人。
比起于漫长的时间消磨,他们更愿意接受张国全领导下的煤矿,别说大的安全事故了,就是小的意外,都很少发生。
张国全做到了“以人为本,安全为天”的训言。
杨家庄煤矿区出去的一车车煤,让张国全心里感到欢喜,但他不知道,杨家庄煤矿区的壮大,同样刺激到了两个人。
一个是赵春牛,另一个是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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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风凛冽的那一晚,张国全站在窗户跟前,看窗外飞雪。
白鸽哄睡了小昭阳,靠在床头上:“听说赵春牛的小煤窑,要开始动工了。”
“我知道。”张国全说完,便陷入了沉默。
要迈向新的一年了,新的时代来临,很多人都在往前走,这无可厚非。
他只是觉得这一年来,周边的环境改变的太快了。
八十年代将要过去,人在长大,在改变,好似悄无声息,但一切又在眼前进行着。
黑暗中,在上游的方向,是一个村子,张国全到现在还记得,四弟的死,正是因为上游村子囤积的河水决堤,导致的悲剧。
而赵春牛开设的小煤窑,正是在上游村庄。
一如河水决堤的那一夜,黑暗中,上游村子传来轰隆隆的响声。
张国全想起了那一夜,恐惧的浑身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