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公子小姐纷纷掩嘴而笑。
在这男尊女卑的古代异世界,提亲都是男方应该做的事,若是女子提亲,那便是入赘了。
陈娇容故意这么说,是讽刺袁雅男行事做派男不男女不女了。
谁知袁雅男似乎没听懂她的言下之意,扬声道:“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梅家二公子会答应这门亲事的!”
众人议论嘲讽之声更甚。
在京城,最出类拔萃的贵族公子,便数三皇子夏灼言,振国公府的二公子梅嵘之和宁国公府的三公子李霄肃了。
甚至有好事之人,给他们起了个绰号,叫“京城三公子”,可见梅嵘之的盛名。
谁都知道,素来颇有君子风度的梅嵘之不可能看上这么个没有自知之明,又没有女子风度的袁小姐。
偏偏,袁小姐自己还不自知!
真是贻笑大方!
陈娇容笑容更深,悠悠道:“正好今日赏梅宴,袁小姐就和梅家公子一起去禀了皇上,让皇上给你们两个赐婚好了!”
围观众人.大部分都跟着露出嘲讽的目光,看袁雅男的笑话。
夏灼言到底是袁雅男的表哥,不想她当众出丑,便皱眉对陈娇容道:“陈小姐,今日是赏梅宴,开玩笑还是要适可而止的吧?”
陈娇容却道:“三殿下既说是开玩笑,那就说明三殿下也不认为梅家二公子能答应袁小姐吧?”
夏灼言一噎。
她素来不喜欢粗俗的女子,她这表妹偏偏就粗俗得紧,他真不知道当初袁家人怎么就会挑选了她去跟梅嵘之议亲的!
“不是。”他僵硬地回答了一句。
陈娇容笑起来:“瞧瞧,三殿下回答这话是有多勉强!”
她说完朝袁雅男走近几步,故意夸张地打量她:“啧啧,袁小姐,你瞧瞧你,打扮得不伦不类的,男子不是男子,女子不是女子,一点女子的纤细温柔都没有,如何能让梅家二公子心仪呢?
“你们袁家这是没人了吧,才会给你这么个活宝去跟梅家二公子议亲!凭白的丢了自己的脸面!”
陈娇容这话说得难听,梅寒裳不由地皱了眉头。
陈娇容虽然平日里是骄纵了些,但到底她是高门大户养出来的大小姐,知道轻重,今日赏梅宴这么重要的场合,她竟然当着众人的面说这么过份的话,实在有些出乎梅寒裳的意料。
梅寒裳心里隐隐觉得有点什么,却又抓不住。
而那边,袁雅男却已经被陈娇容的话点燃了火爆的性子。
“你这个可恶的女人,说我就罢了,竟然扯上我的家人,今日.我不好好教训你一顿我袁雅男的名字倒着写!”
她话音落下就伸出胳膊朝着的陈娇容拽过去。
陈娇容反应也快,转身就跑,跑到梅寒裳的身边来,围着她转:“王妃救我!”
陈娇容追过来,伸手去拉她,却不小心打到了梅寒裳的肩膀上。
“袁小姐,你冷静点!”梅寒裳高声呼唤她。
谁知陈娇容还嫌事情不够大,躲在梅寒裳的身后又说:“今日是赏梅宴,你当着众人的面就想打我,成何体统,你这样做让你们袁家更加丢脸了!”
袁雅男被彻底激怒,想要打陈娇容却又因为梅寒裳隔在中间打不到,一气之下拉着梅寒裳的胳膊往旁边一送:“王妃,你别挡着我!”
她本来力气就大,盛怒之下力道就更加大了。
梅寒裳被她这么一拽竟然往旁边踉跄了两步。
谁知旁边就是个坡,她一下子重心不稳,直直往下面摔去。
昨日下过雨,地上有点泥泞,梅寒裳摔在地上,素色的裙衫立刻就沾上了泥土。
旁边的宫人赶忙过来扶梅寒裳,围观众人也是惊呼一声。
袁雅男瞧见自己无心一拉,竟然让康王妃摔倒了,愣怔之下住了手。
夏灼言对她斥道:“你在御花园竟然就要动手,成何体统!”
袁雅男满腔的怒火被浇灭,露出羞惭的神色来。
夏灼言转身对梅寒裳温声道:“康王妃见谅,是我表妹对您不敬了,我在这里替她向你道歉。”
无意挑起矛盾,梅寒裳摆手道:“罢了,我去换件裙衫就好。”
夏灼言立刻嘱咐宫女扶着梅寒裳去水榭里换衣衫。
“王妃先稍事休息,衣衫马上送到。”
进了水榭,宫女帮着梅寒裳将外面脏了的衣衫脱下来,只剩了中衣,对她说。
梅寒裳点点头,她就出去守在门外了。
梅寒裳坐在水榭里,天气虽然寒冷,但水榭里烧着地龙,暖融融的。
屋子里燃着什么香,丝丝幽幽的,还很好闻。
她坐着喝了杯茶,渐渐生了几分困倦来,以手托腮,不知不觉的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过了多久,脸上柔软的触感将她惊醒。
她睁开眼睛,对上了一双盛满了深情的眸子。
那个刹那,她竟然有种错觉是夏厉寒回来了,但下一刻她就清醒过来。
坐在自己身边人哪里是夏厉寒,分明就是夏灼言!
而自己现在正躺在水榭的软榻上!
她一个激灵坐起身来,先看自己的衣衫。
还是之前穿着的中衣,穿着倒是整齐。
她略略松口气,警惕地转头看向四周。
之前的宫女一个都不在。
她又看向夏灼言:“你怎么在这?”
夏灼言笑容温柔:“我是来替袁雅男跟你道歉的,谁知道你竟睡着了,我怕你有什么意外,就守着你。”
梅寒裳腹诽:能有什么意外,你才是最危险的意外!
这还是在御花园里,我穿着中衣跟你单独相处,让别人瞧见了,我跳进黄河洗不清!
“三殿下,我没什么事,您还是请离开吧,孤男寡女的独处一室实在不妥。”她冷冷道。
夏灼言眼中闪过受伤:“你就这么想让我离开?”
“我是康王妃,您是三殿下,我和您这样独处一室对你对我都没好处吧!”梅寒裳朗声道。
“什么康王妃,过不了几日,也许你那个康王就不在这个世上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你给我出去!”梅寒裳冷下脸来。
夏灼言不但没离开,反而握住了她的手:“裳儿,我对你是真心的,也不会嫌弃你是嫁过人的,我等着你的,我始终会等着你的!”
梅寒裳挣扎着使劲去甩他的手,但他的力气太大了,始终甩不开。
“来人啊,来人啊!”她高喊。
话音刚落,就听“砰”的一声,水榭的门被人撞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