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寒裳和追云下车,立刻就有守卫的士兵上来询问:“你们是谁!”
“麻烦通报一声,康王妃来了。”追云对那士兵道。
士兵一听说是康王妃,脸色立刻不同,飞奔着进去通报。
过了会,一个身穿铠甲的人从里面走出来,器宇轩昂的。
看见他,梅寒裳顿时激动起来,轻唤一声“爹”,迎了上去。
在原主的记忆里,从来没见梅尚武穿铠甲的样子,所以梅寒裳惊讶于梅尚武的威武和勇猛气势。
梅尚武拉住梅寒裳的手,上下打量一通,瞧见她气色不错,才笑着点头。
梅寒裳也打量他,由衷露出赞赏的表情:“爹,您是宝刀未老啊,穿上铠甲,简直比小伙子还有气势还威武呢!”
梅尚武少有的露出几分羞涩表情:“你娘也这么说。”
提到娘,梅寒裳就问:“娘呢?她在哪?”
“她被安排在后方呢,安全无虞,你别担心。”
梅寒裳放心地点点头,然后神色一黯:“夏厉寒呢,他的身体如何?”
提到这个,梅尚武的表情就显得凝重起来,“他最近情况不太好。就在昨晚,他的心疾又发作了一次,曾经有过短暂的昏迷。”
梅寒裳的心顿时就像是坠了一颗大石般,沉重起来。
“我去瞧瞧他。”她对梅尚武道。
梅尚武点头,在前面引路。
主帅大营里似乎众将领在开会,有说话声。
梅寒裳走近了,听见说话声中夹杂着一连串的咳嗽声,那是夏厉寒的咳嗽声!
她的心猛地揪起来,看向梅尚武。
梅尚武轻声道:“我们都劝他休息,但他说,他是带着我们起义的人,是主帅,万没有倒下去的道理,就这么撑着,但眼看着这身体就要不行了,我都怕他撑不到我们胜利的那一天……”
梅寒裳眼圈泛了红,对梅尚武道:“爹,您去让他歇会吧,等我给他检查了身体之后,你们再开会不迟。”
梅尚武点点头进去了,过了会,里面出来一堆穿着铠甲的武将。
他们瞧见梅寒裳站在营外,纷纷行礼。
梅寒裳寒暄几句,快步走进大营去。
夏厉寒就在桌后面坐着,穿着一身银色的铠甲。
不得不说,他那绝美的容颜配上这身银色的铠甲,简直如天将下凡一般。
不过他的肤色太过苍白了,嘴唇有点发紫。
梅寒裳只是惊艳了一秒,就心疼了。
她快步过去握住他的手:“怎么成这样了?”
他笑笑:“哪样了,我这不是挺好的吗?”
梅寒裳眼睛发涩,忍不住气道:“既然你挺好,那站起来给我看看!”
他没动,过了会,才叹口气:“了解我病的人,非娘子莫属了。”
梅寒裳没说话,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来。
她刚刚进来,看见他坐在这里的样子,便看出来了,他压根就站不起来了。
他的心脏功能已经太弱了,弱得就算要站起来,都会喘得不行。
二话不说,她就拿出听诊器给他检查身体。
然后给他用了药,将他带到空间里做了进一步的心脏检查。
情况更加糟糕了,如果不做手术的话,只怕是城没攻下来,他就先死了。
她从空间里出来,思索了许久。
等着夏厉寒醒过来之后,她对他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必须给你做手术了,不能再拖了。”
夏厉寒脸色微变:“真的就要现在做?”
“是的,如果不做,你随时可能猝死。到时候,你的大事还没完成,你就先死了。”
“可军营不能一日无主……”
“你的手下人不是会易容术吗?让追难替你发号司令,你就悄悄藏起来做手术。等着你的手术成功之后,恢复几日,你就可以躺在床上指挥追难。”
夏厉寒沉默不语。
到底现在战争进行到关键时刻,一丝都马虎不得。
过了会,他看向梅寒裳:“最多能拖几日?”
梅寒裳沉着脸:“一日吧,不然我真说不准你下次会不会再发作,如果再发作我也不能保证能不能救你。”
他静了下道:“那就一日,若是不成就按你说的做。”
他让人带着梅寒裳和追云去安置,在梅寒裳走出大营的时候,她听见他嘱咐追难让那些将领再次叫进来开会。
他的会开了至少有一个时辰,被追难背到梅寒裳大营的时候,脸色已经非常不好了。
梅寒裳赶忙给他用了药,一晚上都守在他身边。
半夜的时候,军营里有了动静,调兵遣将的。
到了下半夜的时候,外面喧闹起来,梅寒裳起身出去,看见几个将领灰头土脸的回来了。
“康王殿下,李恺反了!他竟然跟夏灼言串通好了,等我们打过去的时候给我们下了埋伏,我们只能先撤退了,就是这样,还折损了不少的士兵。”
有个个头很高的将军,在外面高声对着帐篷里面说话。
梅寒裳心里发揪,李恺倒戈可不是好事,他的旧部对他忠心耿耿,他若倒戈,他的旧部只怕是在夏厉寒的军营里要待不住。
她返身钻进帐篷,看见夏厉寒的脸色更加苍白了。
但他似乎不怎么着急,只淡淡对外面的人道:“我知道了。”
“王爷,咱们要不要暂时撤退啊,避一下太子的锋芒。”
“不用,等着就好。”
那个将领还要再说,被旁边的同袍给拦住了。
两个人转头就走,梅寒裳听见的他们低声议论说“康王病入膏肓,已经无暇顾及我们”之类的话。
虽然是低声议论,但显然这话也是说给夏厉寒听的。
梅寒裳听到这话,立刻握住夏厉寒的手,夏厉寒却只是对她淡淡一笑,丝毫没在意的样子。
到了天快亮的时候,外面又响起了骚动声。
追难在外面轻轻唤:“王爷,李恺回来了。”
夏厉寒精神一振,坐起身来:“哦?他成功了?”
“是的,他成功了。”
夏厉寒握住梅寒裳的手道:“走,你扶着我出去瞧瞧。”
“你的身体。”
“吃了你的药,我能走几步路了,慢些就是。”
梅寒裳见他如此坚持,只得扶着他缓缓起来,给他披上披风,扶着他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