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慎看不下去了，亲自动手，一点一点挽起她的牛仔裤。
陆一：“……”
裴慎坐的凳子矮，但他个高，坐着正好跟陆一视线持平。
他低下头，她只能看到他的发旋儿，以及线条优美、皮肤透白的后颈。
陆一不自觉吞了吞口水。
奇怪，她为什么会这样？
裴慎动作认真，冰凉的指尖时不时从她小腿上划过。
陆一头皮瞬间就炸麻了，忙躲开裴慎的手，“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裴慎从鼻腔里嗯了一声，低低沉沉的，
陆一顾不上疼了，粗暴地刷刷两下把牛仔裤拉上去，露出受伤的膝盖。
膝盖淤青，还有大片的刮伤，冒出来的血珠被牛仔裤蹭掉，糊了一片。
许是因为皮肤白，伤口看起来有些触目惊心。
陆一本来没觉得多疼，这么一看，神经末梢的痛感好像都被激活。
她想骂娘。
“疼吗？”裴慎问，眼神沉沉，语气却挺真诚。
陆一真诚地回：“还行。”
裴慎突然抬头，定定地看着陆一，神色讳莫如深。
陆一皱着小脸，跟他对视片刻，发现就算这样近距离看他，还是看不分明。
镜框太大。
头发太长。
“能不戴这么大眼镜吗？”
再把你犀利哥的发型剪剪。
陆一一时脑热，把心里想法说了出来，后面那句，牢牢压回心上。
池乔都没说什么，有她什么事！
裴慎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声音似乎带了点似笑非笑。
“不能。”
陆一不置可否地点头，他这情绪一会儿阴，一会儿晴的，让人捉摸不透。
裴慎用棉签沾满碘酒，轻缓地擦拭伤口，“疼就说，我不笑你。”
陆一一口冷气倒吸一半，蓦然停住，舌尖倔强地抵住牙齿。
感觉尊严有被冒犯到。
陆一索性放松地往后靠，摆出一副惬意的姿态，要不是腿在裴慎手中，她还能老神在在地翘起来。
裴慎莞尔，嘴角微微上扬，郁沉的心情一扫而空。
毫无预兆。
谁都没有再说话，医务室里安静的有些过分。
陆一堂而皇之地看裴慎，他低着头，耳部到下巴颌的线条刀凿般，刀刀精准完美。
嘴唇薄削，鼻梁高挺，就这样看已经很帅。
陆一的视线又落到他捻着棉签的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
裴慎似乎没有察觉到她的目光，泰然自若。
陆一一会儿看脸，一会儿看手，看着看着，不由眯起眼。
她凑近了些，凝眉，“我有没有说过你很像一个人？”
“有。”裴慎答得干脆，“一个有病还不吃药的人。”
陆一摸了摸鼻尖，闭嘴了。
裴慎给她膝盖涂好药，创口太大，创口贴没派上用场。
“裤子先别放下来，这样晾一会儿，把袖子全都卷上去。”
两边的手肘处也都有剐蹭伤，看着吓人，并不严重。
反正没有膝盖疼。
陆一好奇地问：“你怎么精确知道我哪里受伤？”
裴慎涂着碘酒，没有机会回答，程咬金来了。
“慎哥，一姐情况怎么样？”池乔人没到，声音先到了，“严主任说医生今天没来，谁给一姐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