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种基地的中央管理局,恩德勒一路疾行,他的步伐快到几乎可以奔跑。
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对进化计划的不信任。他不愿意将其他物种的基因嵌入自己体内,即便是他的儿子,辛加仑,也只嵌入了部分银背猩猩的基因,完全没有考虑过蚂蚁这样真正具备强大力量的生物。
恩德勒认为这种做法荒唐可笑,甚至是不可思议的。
他的手下每一个人都可以参与进化计划,但唯独对于自己,他所追求的是只属于人类自身的力量。
他来到了f05实验室,这里是进化计划的控制中心。
大厅中央是一个巨大的圆形屏幕,上面显示着各种实验数据和基因序列,周围则是一排排的电脑终端。
恩德勒沉思着,目光扫过屏幕上的数字和图表,却始终无法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他的手指轻敲着桌面。
他需要更多的信息,更多的证据来支持自己的想法。
恩德勒走到电脑终端前,开始搜索各种资料。他的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敲击,眼睛紧盯着屏幕上的字迹。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仍然没有找到自己需要的答案。
进化计划一定存在某种他没发现的致命漏洞。
他相信自己的直觉。
“黑石集团的交易内容同样指向于这项技术存在某种危险,这就说明我的直觉并没有出错。”恩德勒闭目思索着。
他已经和方野会面过了,那个近乎神明的超凡者许诺的法门让他由衷地感到渴望。
所以无论如何……
“轰——”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打断了他的思路
恩德勒猛地睁开眼睛,走到了实验室外,他看到远处升腾起一片蘑菇云,一栋建筑被彻底摧毁。好像是……黑石集团的外交官所在的酒店?
这是怎么回事?!
他立刻冲出大楼,然后他惊讶地看到一群士兵正在忙碌着架设阵地,而那些士兵的头顶上,赫然悬浮着一艘庞大的飞船。
飞船通体漆黑,散发出冰冷的金属气息,它的外壳泛着淡蓝色的幽光,拥有极高的防御能力。但此时飞船的左侧舰炮却遭受重创,破烂不堪,原本闪烁着红光的舰炮此时变得黯淡。
“你们干了什么?!”
恩德勒失态了:“你们疯了吗?怎么敢去找惹那种怪物!你们知道你们干了什么吗?!”
一名军官站了出来:“报告长官,但这是总务长亲自下达的命令!请您相信我们的火力,我们完全能够压制住他。”
恩德勒怒斥道:“混蛋,谁允许你们动用武器的?!总务长?那就是个白痴!是个傀儡罢了!”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些蠢货居然敢把导弹发射到那里去——那个男人可是一位真正行走在人间的神灵啊,凡人的武器怎么可能伤害到祂?
“请不要干涉我们的工作。”那名军官皱眉道,“总务长下达了攻击命令,我们必须执行。”
恩德勒暴躁地斥骂道:“我要去见总务长,我要问问他究竟为什么会做出这样愚蠢的决定!而你们,现在给我停下!我以中央管理局理事会理事的身份命令你们,停止攻击行为!”
“抱歉,长官,您无权调遣我们。”军官严肃道。
恩德勒忍不住深吸口气,压抑着怒火,尽可能平静地说道:“最后再说一次,滚回军事区。”
“很遗憾,长官,您没有权限。”军官摇头道,“请不要妨碍我们的工作。”
恩德勒的脸顿时阴沉了下来,他用力一拍手掌,辛加仑带着几十个进化者出现在了身旁。
“阻止他们发起攻击,传达撤退指令……记得别杀人。”
他的话音未落,忽然听到了天空之中传来了一连串刺耳的警报声。恩德勒抬头望去,只见一只的巨大的手掌出现在飞船外,轻轻握住了那艘飞船。
恩德勒浑身汗毛倒竖。
轰隆隆的巨响声中,整座城市剧烈颤抖着,仿佛随时可能崩塌。
恩德勒瞪大眼睛,看着那只手五指缓缓合拢,坚固的飞船纸糊的一样随着那只手掌合拢而被整个捏碎。
“我的……上帝啊……”士官发出了一道痛苦的呻吟。
他呆滞地站在那里,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飞船解体后零件四散纷飞的声音。
这就是那位神明的伟力啊!
恩德勒激动的浑身战栗,害怕?兴奋?又或者别的什么情绪?
他不知道。
他只想对着这份伟力顶礼膜拜。
他太渴望这份力量了。
“这是火种基地全体的意思,还是个别人的意思?”
那个只听过一次他就再没办法忘记的声音压过了这瞬间的所有嘈杂,无论是尖叫还是爆炸,建筑的坍塌,都被这一道淡漠的质问压制。
“是某些蠢货的自作主张!”
恩德勒第一时间用尽全身力气吼了出来。
他当然知道那些蠢货的想法,他们不过是在寻找机会,试图从祂这里获取那种神秘的力量。
这就是一群贪婪的疯狗,一群该死的疯狗!
他们根本不懂什么才是真正的强者,不懂什么叫做敬畏,他们只会在这种盲目的自信中盲目自大,掂不清自己的份量。
笼罩在残破废墟上的火焰一点点熄灭,空气中的温度正在飞快降低。
哒、哒、哒……
一道身影踩着看不见的阶梯,从天空中慢慢走下,无所谓整座火种基地之人那些恐惧又或者憎恨的情绪,来到了恩德勒面前:“你能代表火种基地?”
恩德勒微微鞠躬:“大人,我至少能代表大多数,无故在闹市区,无视平民的安危肆意轰炸,这样的人已经疯魔了。”
方野微微点头。
“那么,去清理掉他们,我们的合作就能继续。”
恩德勒大喜过望:“相信我,您会见到我的诚意的!”
……
“哎哎哎!啊哟,雨姐姐轻点!痛痛痛!”李钰坐在床上,漂亮的脸蛋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旁边一个侍女拿着一个鸡蛋,用蛋清轻轻按揉那些伤处。
“殿下,你怎么又打架了?”侍女脸上带着心疼与无奈。
正当李钰想说些什么,屋外传来一声吆喝:“太子驾到!”
李钰一呆,脸色惨白。门外走入一个高挑消瘦的青年,英俊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大步走到床边。
“皇……”李钰的话被一巴掌打回了肚里。
她的脸颊迅速出现了一大块红肿,嘴角有些裂开了。
“你长能耐了?我的话你也不听了?翅膀硬了是不是?”青年声音冷的令人害怕,居高临下,越说越激动,呼吸也急促起来,表现出了他平静外表下隐藏的怒火。
李钰眼眶微红,嗫嚅道:“对,对不起……”
青年大喝:“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你有没有把我的话放心里!?”
他再次举起手,欲打。
李钰忽然抽泣起来:“皇兄……对不起……呜,可是,子铭和熙胤说,说我是贱种……我不是,我真的不是啊……”
迎着少女的眼睛,青年忽然叹了口气,抬起的手轻轻拍了拍李钰的脑袋,抱住了她:“乖。你从来都不是贱种,你是我李非胤的妹妹。”
他又看向了一旁的侍女:“下去。”
“是。奴婢告退。”
李非胤拿起了鸡蛋清,轻轻按揉李钰的脸颊:“疼吗?”
李钰不好意思,用细小的声音道:“嗯。”
李非胤低骂一声:“活该!以后还打架吗?”
李钰赶紧摇头。
李非胤道:“以后记好了,被人欺负了找我,我帮你出气,不许再打架,不然下次我直接打断你的腿!”
李钰脸色又是一白。
“皇兄,你今天有什么重要的事吗?”李钰小心地问,眼神希冀地望着李非胤。
李非胤撇了他一眼:“有。”
李钰脸色一黯,哦了一声。
“不过你现在出了这档子事,我也只能先照顾你了。多大人了,也不会让我省点心。”李非胤冷哼。
李钰闻言脸色一红,尴尬地低下了头。
沉默了许久后,李非胤放下了鸡蛋,看向了门外:“曹公公,今天不去丞相府了。去拿东西来。”
门外侯着的曹公公一愣:“殿下,这不妥啊,丞相府……”
“去!”李长天语气一冷。
“是。”曹公公无奈地应诺,对着一个侍卫耳语了片刻,侍卫转身离去。
不久,又捧着一个大盒子跑了回来。曹公公上前接过,转头走向了屋里:“殿下,东西拿来了。”
李非胤放置好木盒,看着李钰:“能下来不?”李钰点了点头,从床上爬了下来,跑到了桌边坐下,面前是已经摆好的棋。
“老规矩,杀一局。”李非胤拿过了装着黑子的棋盒。
时间在棋局中流逝,曹公公和雨儿站在门外看着一大一小两个身影,都露出了欣慰与感慨的神色。但曹公公很快又叹了口气,带着淡淡的哀愁。
雨儿低声道:“希望姊姊在天之灵能够庇佑两位殿下。”
曹公公嘴唇蠕动了几下,最终只能道:“慎言!”
雨儿抿唇不语。曹公公深深看了眼李钰与李非胤,他又何尝不是希望两位殿下能够平平安安呢?只是这宫里的水实在太深了。
有些事情,更是牵扯到了那些高高在上的那位……
“娘娘……小德子也实在束手无策啊,希望您的在天之灵,保佑太子殿下能平安继位,小殿下能够走出阴影吧!”曹公公在心中幽幽叹息。
棋下完了,李钰败得干脆利落,一点反击能力都没有。
李非胤早就已经习惯了,收拾好棋盘,看了看天色,微微皱眉:“小钰,天色不早了,我要去处理些事情,好好休息。”
李钰注视着他的身影消失在了门外,怔怔出神,有些失落地低下了头。
“还有,下次再打架,我先打折你的腿!”李非胤忽然又从门外探进脑袋,冷冷道。
李钰一哆嗦,下意识大喊:“对不起,我会听话的!”
李非胤眉头一挑,扯了扯嘴角,转身离去。
李钰则看向了雨儿:“雨姐姐……”
雨儿一愣:“怎么了殿下?”
“我饿了……”
……
“我饿了。”
床榻上的女人缓缓伸了个懒腰,眉宇间带着些许缱绻的笑意,她侧身伏在枕头上,脸色有些绯红:“好久没梦见太子哥哥了,许久不来看我,真是寂寞啊。”
“殿下,您想吃些什么?”
“煮鸡蛋。”
李钰缓缓坐起身,没有系好的腰带挂在腰间,两肩的衣物稍微散落下来,露出了大片春光。
“雨姐姐,你说,我那好哥哥现在在哪儿呢?”李钰笑吟吟地看着自己温润精致的手指甲,笑的十分妩媚,“钰儿好想他呀~”
一旁的侍女不敢说话。
“怎么了,雨姐姐,为什么不说话?难道他纳妃了?不知道是谁家的贱婢能爬上他的床……”李钰一脸好奇,身体前倾看着神色紧张的侍女,“是丞相家的?还是哪个大将军、弘股之臣的女儿?”
她眼底有一抹幽暗,笑容越发勾人:“该不会,是道门哪个金玉其外的*子吧?那一个个贱婢一口一个师兄,仙气飘飘,倒是比我这俗不可耐的女人好得多呢。”
侍女越发紧张了。
“太子……”
“嗯?”
“您的哥哥……失踪了。”
李钰愣了一下:“失踪?”
她歪了歪脑袋,眼睛里带着几分迷茫:“什么意思?哥哥不在道门了吗?”
“……实际上,好几天之前,太子殿下就被密诏回宫,随后在陛下的书房里交谈片刻,就动身去了禹州,而禹州……”
李钰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消失了。
她忽然伸手掐住了侍女的脖子,目光仿佛在看一具尸体:“雨姐姐,还记得我说过什么吗?”
“殿下……殿下……”
侍女脸色涨红,恐惧和痛苦让她忍不住流下了两行眼泪:“饶命……”
“饶命?你凭什么让我饶了你呢?不听话的狗狗是什么下场,应该不需要我来告诉你吧?”李钰轻轻抚摸着她的面庞,语气温柔。
就在侍女几乎要窒息的一刹那,李钰仿佛扔垃圾一样丢开了侍女:“滚出去!给我去问,我要知道他现在在哪!!!”
侍女狼狈地离开后,李钰姿态一敛,依靠在床沿上,平静地看着房间角落的阴影。
“祭祀活动暂时停下,去给我找他,找不到,你就去死吧。”
“呵呵,放心吧,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