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小娘子,等等!”看梅小芒越跑越快,殷四郎不禁也加快了步伐。
梅小芒忍不住翻白眼儿,次呦……这时追来做啥!
“梅小娘子,你的篓子!”殷四郎又出声,解了她的困惑。
她听言,步伐停下。
好吧,原来是篓子。
她停下,结果因为方才那剧烈运动,小肚子更疼了。
剧烈的疼叫她难以站立,她本能的屈身,两手摁在小肚子上。
就在此刻,一股热流……
“马蛋……”
她这下真要哭了,次呦!接下来的路程怎样办!
“梅小娘子,你没事儿吧?”殷四郎这时来到了她跟前,瞧着她有一些白的小脸,俊脸上显出关心之色。
“没事儿。”梅小芒从牙缝中挤出俩字,伸出右手去接篓子。
殷四郎蹙眉,“真没事儿?你这样子,能安然回到家么?”
“可以。”梅小芒又挤出两字,右手提着篓子,回身打算走。
马蛋,下边流的越发的汹涌了,第一回罢了,量要不要这样大!
梅小芒几眼中真的冒出了曚昽水雾,她弯着腰,忍着疼,咬着牙,提着篓子,正要抬腿走,一股剧疼袭来,她痛楚的嘶了声,身体摇晃着往地上倒去。
殷四郎眼底闪过讶异之色,他忙伸胳膊,抱住梅小芒快要倒地的身体。
一股鲜香袭来,非常好闻。
并且梅小芒飘扬的发丝扶过他的脸颊,痒痒的。
只是,瞧着梅小芒脑门上的汗珠,他浓眉蹙的更紧,好快将其它纷杂的思绪甩出脑,“梅小娘子,我带你去找武郎中。”
大关庄这样大的村庄,自然是有郎中的,住的地方距离殷家也不远。
梅小芒听的这话,忙伸出手抓住殷四郎的手臂,咬牙说,“不要。”
深吸气,她合上了眼睛,不去看殷四郎近在咫尺的俊脸,口中快速说,“我,来月信了,你快去牵驴车,送我归家。”
左右事实已然这样窘迫了,她即使是想避讳那也避讳不了。
因此干脆破瓶子破摔,合着眼提出自己的要求。
至于殷四郎怎样看她,这不重要。
之前因为方氏那帮人的胡说她跟殷四郎已然已有窘迫这种情绪存在,如今多添一些,也没有关系嘛。
殷四郎缄默一瞬,脸非常安静,只是心中却是有一些无言了。
就凭梅小芒那凭空变出东西的本领,还惧怕这小小月信?
心中困惑着,他屈身,胳膊一伸,拦着梅小芒的腿弯把她抱起,“我抱你归家去吧?”
驴车的速度,并不比他走路快。
何况这会归家,家里人肯定要问东问西,便梅小芒这视死如归的样子,她肯定不想叫其它人知道这事。
至于一路上会被多少人看见……恩,有他爷镇着,没有人敢传闲话。
并且,以梅小芒这本领,只怕不会在意自己声誉怎样。
何况,清者自清。
梅小芒不知道殷四郎的脑补,要是知道了,定会哭的。
她有个屁的本领,她只是有了个空间!
并且她实际上非常在意声誉呀到底会影响到她的生意!
只是此刻她不知道殷四郎所想,剧烈的疼已然叫她脑筋变作了一坨浆糊,她任凭殷四郎抱起了她,一点挣扎都没,想都没有想的说,“那走吧。”
这样窘迫的事,她不想殷家人知道。
至于会不会被人误解她跟殷四郎的关系,她真管不了那样多了,活了两世,她第一回经历这样的剧疼,她只想归家快些躺床上并喝点姜糖水。
因此,殷四郎真的抱着梅小芒回了梅家。
此刻不是农忙时节,可大伙都下地忙着锄草,街里只有玩耍的小孩跟晒太阳的老人看到了二人。
碰到小孩他直直地走过去,碰到老人他打声招呼而且解释一通:梅小芒忽然晕倒,他的将她送归家。
而梅小芒始终将脸埋在他的胸膛中,合着眼一声不吭。
她啥都没有感受到也啥都不知道!
好快到了梅家,他一脚踢开院门,口中叫说,“守礼叔,小枫,快烧点热水。”
梅守礼正围着锅台烧火,梅小枫正在打扫鸡棚,见他抱着梅小芒进来,都是吓一大跳。
“怎样了怎样了!”
“她来月信了,守礼叔,盛一碗热豆汤来。”殷四郎瞥见锅中的东西,吩咐了句,然后抱着梅小芒进房间。
梅小芒的房间非常简陋,一张床,一个桌一个箱柜。
殷四郎目不斜视,把梅小芒放床上。
梅小芒两脚噌了噌,把自己的鞋脱掉,然后一扯棉被,把她身体给盖住。
动作非常麻遛。
她闷闷的声音隔着棉被传出来,“谢谢殷四哥。”
以后,真的别再见面了……
窘迫死!
殷四郎看着床上裹成蚕蛹的梅小芒,心情有一些复杂。
他是真不明白梅小芒为什么抵抗不住小小的月信。
作为一个大男人,他对月信的了解都来源于书本,他知道这种事会疼,可梅小芒显然不是普通人啊!
这一些天他心中已有了判定:梅小芒如果真想搞事,那他拦不住。
这样的一个人,怎可以扛不住月信呢。
难不成他对梅小芒的本领判断有误?
暗自啧了声,他将这纷杂的想法抛到脑后,出言寻问,“梅小娘子,需要我去将武郎中请来么?”
“不用。”梅小芒闷闷回答。
她以前要是来月信,喝点热水就成。
她从不喝药。
并且这一路波涛汹涌的,她下边的衣裳已然被染成血色,黏在身上非常难受。
正琢磨着怎样开口叫殷四郎离去,她好换衣裳用上月信带,此时梅守礼端着一碗热汽腾腾的豆汤进来了。
后边还跟着满脸担心的梅小枫。
“小芒,你没事儿吧?”梅守礼端着碗,满脸关心,“我给你端了一碗热豆汤,你喝点吧?”
“没事儿,你们都先出去吧。”梅小芒闷闷的说。
这家里没有个女的,此刻床边站着仨男的,特么的她真想一直躲棉被中不出来。
次呦!
“行,我们都出去。”殷四郎开口,他们不走,梅小芒只怕便要躲棉被中不出来了。
他说着回身,正想着屈身抱起梅小枫。
目光触及到衣裳上的那个红块,他呆住了。
他小肚子上沾染了一个指甲大小的血渍,他今天穿的是蓝白色的短袍,这块血渍不大,可印在蓝白色的衣裳上,还蛮显眼。
他看着这块血渍呆了一会儿,脑中蓦然闪过方才一直旋绕在鼻尖的香味。
他不知道那是啥味儿,可蛮好闻的,并且莫明的还觉的挺高雅。
以梅小芒家的状况,定用不起熏香。
那这股香味,便是传说中的处子香?
一想到这可能,殷四郎俊脸上闪过一点不自然。
这会旋绕在鼻尖的香味已然消散,莫明的,他心中居然有一瞬时的空落。
“四郎,咱出去吧,我去烧一锅热水。”梅守礼将豆汤放到桌上,抬腿向外走。
他的声音把殷四郎从出神中拉回来,殷四郎忙收拾脸上的表情,沉稳的恩了声,跟在他背后出了房间。
等殷四郎仨人出房间,梅小芒从床上一跃而起,她拉上帘子,将衣裳脱了换上干净的,然后垫上月信带。
忙完,她端起桌上放着的豆汤,小口喝起。
滚烫的豆汤进肚,把恨不能翻天的疼镇压下。
只是,小肚子仍旧疼。
并不好像上辈子那样,一杯热水就可以把疼彻底镇压。
她抬起手搓了下肚子,脸拧成一团,难道真要请郎中?
梅小芒在房间中犯愁,这边殷四郎出上房,站门边对梅守礼说,“守礼叔,我看还是将武郎中请过来吧。”
他对梅小芒本领的估计严重失误,连月信都扛不住,哎,还是请个郎中过来看一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