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梅守禄也信了,真以为那玩意儿有效。”
梅小芒“……”
怪不得她当天瞅着潘西门像神棍。
原来还真是在诈。
“不管怎样说,还是谢谢你了。小枫,快去灶房端菜。”梅小芒笑着道。
梅小枫清脆的唉了声,迈着小腿进了灶房。
梅家没女人小孩不能上桌那一套,因而梅小芒将布放回屋子中之后就跟梅小枫一块坐下。
潘西门对此也不在乎,他看着满桌的佳肴,笑的好像个弥嘞佛,“终究能再度品尝到梅娘子的手艺活儿了。”
“家常就饭,潘老你不要嫌弃。”
“不嫌,一点都不嫌。”潘西门摇头,打开酒罐,倒了两碗酒。
一碗放到梅守礼跟前,他端起另外一碗,富态的脸上显出追忆,“你这手艺活儿啊,叫我想起我师父,他曾形容过一碗白米饭,说色彩晶莹,米香隔着老远就可以闻到。”
“并且米香中透着一股沁人心脾的清新,让人闻之就觉的心旷神怡。”
梅小芒眨了下眼,啥米饭能晶莹透亮?
“最神奇的是,这米饭呢,能活死人,当年太皇受重伤,所有郎中都束手无策,可吃了这碗米饭,重伤好快痊愈,不多时就恢复如初。”
梅小芒“……”
看梅小芒满面无语,潘西门抿了口酒,把碗放下,伸手指点了下她,“不相信是吧?”
梅小芒、梅守礼、梅小枫仨人同时摇头。
潘西门脸上出现凝重之色,口吻也神秘起,像极了那天他忽悠梅守宝梅守禄的情形,“这碗米饭呢,出自一个女人之手。”
“女人?”梅小芒心中一突,莫明想起了殷四郎那个小三上位的曾奶奶。
“是呢,这女人呢,不简单,很不简单。”潘西门拍了下桌,然后捋起了衣袖,脸上神态居然夹带着敬佩这种情绪。
“怎样个不简单法?”梅小芒忍不住问。
“她呢,令一代枭雄为她抛弃妻子,不爱江山只爱她这美人。”潘西门说这儿停顿了下,目光在这一家仨人身上转了圈,见这仨人都不错眼地看着他,表情专注,不禁满意的点了下头。
他端起碗,吃了一大口,拿起筷夹了一筷油煎鱼仔干,嚼吧嚼吧吞下去之后才又开口,“你们听闻过镇南郡王闻天龙么?”
梅家仨人又一起摇头。
只是梅小芒虽说摇头,可心中却是肯定了。
潘西门说的女人,确实是殷四郎那个小三上位的曾奶奶。
殷家曾爷爷本姓闻,可大楚建立之后殷家要隐姓埋名,就用了真正曾奶奶的姓:殷。
并且,潘西门果真是来套她的话的。
一上来便直奔主题,可真是够急的。
“那你们可曾听闻过,前朝战乱之时,几个豪强乡绅各自称王,当中一路冲入了紫禁城洗劫了皇库。”潘西门瞥了眼梅小芒,又问。
“没有听过。”梅小芒开口,跟梅守礼梅小枫一块继续摇头。
这儿消息闭塞,再加上那时是战乱,平头老百姓流离失所朝不保夕,哪里有闲心去打听这种事。
潘西门见此,继续说,“这冲入紫禁城洗劫了皇库的豪强,就是镇南郡王闻天龙。”
“这闻天龙本来有妻有子,可遇到这女人后,就抛弃妻子,娶这女人为妻。后来,揭杆起义,一路从其家乡打向京师。”
“在这当中,这女人出了许多气力。传说,这女人发明了一种能把人炸的粉身碎骨的神器,靠着这神器,镇南郡王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由其家乡一路打到京师。”
“而后呢?”梅小芒不动声色的出言寻问。
关于这部分的具体情形,殷四郎并不知情。
那时殷黑山殷六被送走,远在南海,等那个小三曾奶奶把他们接到大关庄这儿时,一切都结束了。
对曾爷爷带着小三曾奶奶怎样征战沙场这部分,他们都不清楚。
潘西门停顿下来,又吃了口酒,夹了一筷凉拌猪耳,吞下去之后才继续说,“这当中呢,镇南郡王跟当今的太皇一见如故,结为异姓兄弟。”
梅小芒“……”
她费了好大气力才维持住面上的安静,瞳仁不缩,眼睫不颤,只是显出适度的讶异,一对湿润的桃花眼看着潘西门。
潘西门眉峰蹙着,抬起手捋了下胡须,“可不知为什么,后来这二人,哎!崩了。”
“只是,将镇南郡王打出京师的,并不是是太皇,而是那时的另一路豪强。”
梅小芒缄默。
这事她是知道的。
将殷家曾爷爷打出京师的,不是梁家。
可殷家曾爷爷恨的却是梁家,不仅恨了,还撺掇着殷黑山殷六谋叛。
“将镇南郡王闻天龙打出京师的,是定东郡王傅轩,定东郡王傅轩不可将闻天龙打出了京师,还用10万大军把闻天龙3万大军困在了距离京师不远处的情意山庄。”
“情意山庄,这名取的好。闻天龙所作所为,对的起情这字。他把3万人当中的高手聚集起来,组织了个攻坚小队,用这支小队冲破了傅轩的包围,把那个女人平安送出。”
“镇南郡王闻天龙,把心爱的女人送出包围圈,他自己则是战死在情意山庄。”
“伴随他的死亡,他抢走珍宝藏,不翼而飞。”
“傅轩把情意山庄的每一寸土地都翻了遍,掘地三尺,也没可以找到一个宝物。”
“因此后来江湖上便有传言,说是那个女人带走珍宝藏。”
潘西门说这儿停顿下,端起碗中的酒一饮而尽。
他抹了下嘴,抬起手又倒了一碗。
“潘老哥,不仅能吧?皇库呀,那样多珍宝藏,她一个女人,怎样从10万人的包围圈中带出来?”梅守礼开口了。
这故事对他而言,无疑是天方夜谭。
但他听的很用心,身心都投入进。
“这是个未解之谜。”潘西门啧了声,一手端着酒碗一手拿着筷,一口菜一口酒的吃起,吃相非常豪迈,“那几年战乱,摁理说该有许多故事传说。”
“可太皇不叫说,因此乎好多事老百姓们都不知道。”
开国皇上嘛,为营造一个好形象,在事实的基础上亦或是径直凭空捏造一些神迹来彰显自己顺应天意统治天下,这非常正常。
可太皇不同,他称帝建国后明令禁止谈论那几年战乱的事,他宣扬的不是自己的战绩,而是《大楚律》。
这点若写在史书上,那确实跟众不同。
“我今日之所以提这段,也是由于梅娘子做的饭食,这味儿,这下肚之后不油腻的清爽感,像极了师父所描述的那碗米饭的味儿。”
梅小芒听言,弯起唇角一笑,“我这手艺活儿,哪儿比的上那个巾帼英雄的手艺活儿。”
“比不比的上我不知道,可就你这味儿,不差,不管放到哪里都不差。”潘西门笑嘻嘻的夸赞。
梅小芒低垂头去,拿起筷开始吃东西,口中谦虚说,“你过奖了。”
“哎,潘老哥,你再说说,这事这样玄乎,后来怎样了?”梅守礼也端起碗开始吃酒,但是心神都还在潘西门所讲的故事上,一对眼巴巴地看着潘西门。
梅小枫听的云里雾中,他一边吃东西一边好奇的潘西门。
潘西门瞧了瞧他们父子两个,又哎呀呀了几声,“还可以怎样,那批珍宝藏到如今都没有找到,那个女人,也一直都没有找到。”
“这成了个未解之谜,好多人都在打这珍宝藏的主意儿呢。”
“包含潘老么?”梅小芒笑嘻嘻的问。
潘西门听言,斜了她眼,哼笑说,“老朽才不在乎这一些俗物,老朽所求的,是观尽天下地形,瞧穿天下地势风水。”
梅小芒一笑,没有答话。
结果潘西门却是反问了句,“那梅娘子你呢?对这批珍宝藏动心么?”
“不动心。”梅小芒答的极快,口吻随便,她口中还咀嚼着饭食。
待把饭食吞下去后,她拿起小碗,抬起手盛了一碗银耳汤。
潘西门看着她的动作,非常随便的问了句,“为啥?”
“我需要钱的话,我自个儿挣呀。”梅小芒看向他,满面的理所应当,“我这手艺活儿,难不成还挣不来我想的?”
“那可是皇库,里边光是钱跟金子就可以整个大关庄的地铺满,还有无数的古董字画、奇珍异宝,那可是前朝几百年的积累啊。”潘西门又说。
梅小芒听的这话,忍不住在心中翻白眼儿。
那一些金子钱,还真铺不完大关庄的地。
心中吐槽,面上却是分毫不能显露,她一笑,满面的淳朴,“钱嘛,够用就成。至于古董字画啥的,我不认字,也不认识啥古董。”
“还有那一些奇珍异宝,不可以吃不能吃的,只可以放家里当祖宗一样的供着。”
“再者,前朝几百年的积累,说到底,不还是民脂民膏。从老百姓身上搜刮出来的,沾染着血呢,不吉利。”
“我自个儿靠着手艺活儿挣的钱就可以叫我们一家吃吃不愁,何苦去沾染那一些带血的东西。我胆子小,不敢碰。”
潘西门“……”
他唇角忍不住抽了下。
分明那样妩媚的一张脸,硬是挂上一种梅念弟那样的质朴,特别不搭呦!
“梅小娘子,你这话便有失偏颇了,前朝也就是最终百年的那几个皇上昏庸,最初的几个帝王还是不错的。他们所积攒的宝物,不带血。”潘西门道。
“可我也分不清哪些带血哪些不带血啊。”梅小芒睁着明澈的眼睛看着他。
梅守礼在一边连连点头,“小芒说的没有错,我听我父亲说过,前朝那会,税可重了,一般人家压根交不起税。那一些交上去的税钱,要确都沾染着血。”
“不吉利,不可以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