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殷家这样个状况,而梅小芒的身价却是越发的高,因此,下手要乘早。
“我看,这两天就请媒人去梅家求婚吧?”殷元康又说。
“这事我还没有跟梅娘子提。”殷四郎道。
“那你快去问呀!”殷元康催他。
殷四郎抿了下唇,“好。”
这半月来,虽说有梁太炎的话在,但他跟梅小芒也没有多少时间相处。
如今,尘埃落定了,是该去瞧瞧她了。
下决定,殷四郎跟殷黑山殷元康打了声招呼,直接动用轻功往梅家而去。
梅家。
梅小芒一家刚吃了晚餐,梅守礼就着火烛正在刷锅,梅小芒则是坐到以前煮豆汤用的锅前烧开水。
夏日,动不动便出汗,晚间要洗澡。
见殷四郎这时来了,她有一些意外,“怎样这会过来了?”
“来瞧瞧。”
“是四郎呀,过来坐,吃晚餐没有?”梅守礼站到灶屋门边,乐呵呵的对他打招呼。
“吃过了。”殷四郎边说边指了下梅小芒,“我找小芒。”
“是有话跟她说吧?”梅守礼立刻叫坐树下玩耍的梅小枫,“小枫,你烧火。”
如今太皇走了,梁烨梁望两个殿下也走了。
他女儿的婚事,终究可以提上日程了。
梅小芒跟殷四郎二人出了梅家,有一些话,不可以当着梅守礼梅小枫的面讲。
俩人来到小河畔。
找了块石头坐下来,梅小芒问,“如今你们家里怎样了?”
殷四郎苦笑,将家里方才的争执复述了遍,最后他问,“你爹爹……好像一点都不介意。”
他家可是刚被没有收了全部家产,梅守礼待他的态度居然没有变,这有一些奇怪了。
梅小芒听言,挑了下眉,不答反问,“想吃啥?”
既然起了争执,那这晚餐定是没有吃了。
殷四郎一笑,随口说,“吃点甜的吧。”
心中苦,那入口的东西就应甜一点。
梅小芒听言,干脆从随身空间中取了个七寸的果子蛋糕出,“喏,决对叫你从头甜到脚。”
香甜的气息直扑而来,殷四郎深吸了口,接过蛋糕跟勺,大口大口的吃起。
借着天上的月光,梅小芒端详他的神态,她从随身空间中取了一碗清水出,“别噎着。”
殷四郎点了下头,接过碗吃了口。
梅小芒见此,忍不住笑起,口中解释说,“我给我爹爹做思想工作了,我说你们家如今也就是个普通人家,太皇身份尊贵,不会跟你们家计较。他想法简单,我说啥便是啥,因此他对你态度没有变。”
“真好。”殷四郎把碗中的水一饮而尽,忍不住心生羡慕。
如果他的家人也像梅守礼这样单纯多好。
“你们家的事嘛,压根就不是事。之前你们家有钱时,你们家一派跟乐融融,那样就叫你们家的钱恢复到之前的水平呗。”梅小芒给出了解决办法。
“只是,等这御旨的风头过了再说,先就这样苦着吧。”
殷四郎听言,忍不住又苦笑起来,“用钱维持起来的跟乐融融,你觉的有意思么?”
之前吧,没有经历这样的事。
他一直觉的自个儿的家人蛮好的。
虽说有时会有一些不着调的言论跟行为,可整体上而言,他家的人都蛮好,没有矛盾。
可如今出了这样一个事,非常粗爆非常无情的将他的这种印象打破了。
没有了钱,他家跟梅家一样,为各自小家在心中拨着小算盘,一点共渡难关的迹象都没。
他家目前只是被没有收了大多数家产,可屋子在,家里的那一些牲畜也在,做醋的手艺活儿也在,家里还有足够吃到明年的食粮,再加上他会狩猎。
并且,他爷依然是里长。
这一切的条件加起来,他家过的决对比村庄中大多数人要好。
为啥非要这般这般拨心中的算盘呢?大家是一家子啊。
之前的欺瞒是他爷不对,但这种事真不是有意欺瞒的。
并且大家也过了这样久的富裕生活,现在只是生活水平降低了点,有必要这般闹么?
“没有意思这日子也要过啊,谁叫大家已然这样子了,改不了,就去适应。”梅小芒道。
要是梅守礼这样的人,那肯定没有二话,庆幸之后一门心思团结致富。
可殷家的人选择了为自个儿的小家打算。
这样对比下,碰到梅守礼这样的爹爹,实际上还是蛮好的。
殷四郎听言,缄默了,他将蛋糕上的奶油拨开,用勺挖下边的蛋糕吃。
连着吃了好几口,他才又开口,“我跟你一样,也要受情伤了。”
虽说他寻常表现的不显然,但对家人他还是非常在意的。
梅小芒听言,拍了下他的肩头。
这种伤口疼起来,一点都不输给用刀砍出的伤口。
“小伙儿,我的肩头可以借给你靠一靠。”
殷四郎抬头看了她眼,轻轻摇了下头。
在梅小芒跟前像个大姑娘一样将这难过表现出,他做不到。
原本他年龄就比梅小芒小几岁,在梅小芒跟前,他要展现出他稳重可靠的一面。
他转了话题,“恩……方才我父亲说,地下苍库中的珍宝藏,不管是我还是他以及爷都没有私藏一个,这话不对。”
“咦?”梅小芒听言讶异了,“你们拿了东西出来?”
“不是我们,是我。”殷四郎口中嚼着蛋糕,等吞下去之后才又说,“10年前,我跟爷进了地下苍库,那是最终一回进地下苍库,我在暗道中,发现了个白玉项坠……”
“白玉项坠?”梅小芒讶异。
“是,非常小,你也知道暗道非常暗,平常进去都是举着火将,彼时我年龄小,都是低着头看着脚底下,然后就发现了。”
“项坠的材质好像山羊脂玉,只是太小了,值不了多少钱,爷就叫我拿着玩了。”
“只是,暗道中出现这般一个东西,爷觉的奇怪,就拿着册子用心检查了那批珍宝藏,凡是册子上所列的都好端端地放地下苍库当中。”
“因此爷猜测,这项坠,非常有可能是我曾奶奶留下的……”
殷四郎说这儿停下,他将蛋糕放到腿上,伸出手从颈子中拉出了个项坠,“喏,便是这。”
月光曚昽,梅小芒看不大清楚,她从随身空间中取出了手电,对准了殷四郎的颈子。
“咦!”她惊叫出声,忙用左手将右手的衣袖捋起,然后她用左手拿着手电对准了自个儿的手腕,“你看看,我这随身空间的印迹,跟你这项坠的外形是不是一模一样?”
殷四郎听言也惊奇了,忙凑过去用心端详。
之前他跟梅小芒见面都是在晚间,并且梅小芒只简单说了她随身空间印在了右手手腕上,具体的没有说。
他自己身上戴着的项坠,他觉的是非常平常的一个物件,有时怕丢了还常常不戴,因此便也没有跟梅小芒说。
原来他这项坠跟梅小芒随身空间的印迹一样?
是的,还真是一样。
他忙将项坠从颈子中摘下,然后对比着梅小芒手腕上的印迹贴上。
丝毫不差,水滴状的项坠正好覆盖住梅小芒手腕上的水滴印迹。
梅小芒睁圆了眼睛,“我知道了,你这项坠,定是个随身空间!你小三曾奶奶便是用随身空间将那批珍宝藏给转移到这儿来的!”
殷四郎听言,也睁圆了黑眼,“可我戴这多年,没有发现是个随身空间。”
“滴血啊。”她这随身空间本来是个水滴手链,不当心沾到她的血,水滴状的玉就径直印入她身体中了,只在手腕上留下了个非常浅的水滴印迹。
“试下,如今就试下。”梅小芒将手电放到地面上,从随身空间中拿了把果子刀出,两手抓住殷四郎的手,想给他来一刀。
殷四郎听言,赶快将手缩回,“我不是这意思。”
“我将这拿出,是想向你求亲的。”
他想娶梅小芒,很想。
可如今他家没有钱了,并且家里也乱七八糟的,这种状况下若梅小芒嫁进来,那肯定会受气。
他家人对梅小芒可是不友善。
如今他将这拿出,是想叫梅小芒收下,当作是订亲信物。
等过些时间他家的状况稳定下来,再将成婚这大事提上日程。
因此说滴啥血啊,不需要。
“真要滴血,你滴自个儿的血好了。”殷四郎将项坠塞到梅小芒手里。
梅小芒右手举着果子刀,左手拿着项坠,呆住了,“求亲?”
殷四郎有一些不自在的摸了下鼻子,“我知道,这场合简陋了些……不过我态度非常用心非常虔诚!”
“你见识过太多太好的东西,我也没有啥拿的出手的,情急下,只可以想到这了……”
“你不要嫌弃,以后我会靠狩猎挣钱,恩……届时找老工匠给你打一套首饰?”
说最终,殷四郎底气不足了。
梅小芒爱美食,爱手工。
总不可以叫他去山中打头豪猪当订亲礼物吧。
手工的话,他会用狗尾花编小兔子……他也会简单木工,见识过梅小芒的纸雕后,他也想过给她搞一个木制的。
只是他想象力有限,并且,木头,总觉的廉价了点。
因此,还是打一套首饰比较好吧……
他不确信地看着梅小芒,有一些紧张的握住了放腿上的蛋糕,眼看着梅小芒,等她的回应。
梅小芒眨巴了下眼睛,把手里举着的果子刀放回到随身空间中,她低头看向了左手手心的项坠。
温润细致,跟她当时那个手链的材质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