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三郎自己是干什么什么不会,叫他独撑门户,那妥妥饿死。
殷大郎则是想着自个儿爷是里长,自个儿三弟会功夫,一家人绑在一起,回到从前才是最好状态。
总而言之,一帮各有心思的人被殷黑山戳破了心思,脸上表情不好看,心中的抱怨也更多了。
殷黑山重重的哼了声,“想分家,如今说出。想回母亲,如今便走。否则的话,等四郎将地买回来,都给我下地干活去!”
没有人吭声。
所有人都低着头。
殷黑山见此,啪的一下放下了筷,站起身来,“给你们一天好好想想,否则要是等干活时偷懒耍滑,那别怪我挥皮鞭。”
这话讲完,他看向了殷四郎,“四郎,咱们一起去镇子上。”
殷四郎恩了声,把牛牵出,套上小推车,把野货全放上去。
等殷黑山坐上去了,他挥着牛鞭,慢腾腾的往村头而去。
村头,梅小芒在等他。
梅小芒一人站村头,手上举着将竹伞遮挡烈日。
这将伞还是殷四郎给她做的,伞面是用缎布做的,上边画着麦田。
送伞,谐送散,依照国人迷信,这礼物着实不合适情侣互送。
只是梅小芒爱极了他画上去的麦田,因此就乐呵呵的收了。
连生死大关都度过,难不成还撑不过一把伞嘛。
开心就好!
这会是半上午,烈日当空,村人们要么下地要么在家里待着,村头就只有她一人。
远远地看到殷四郎赶着大车来,她忙招了下手,还从随身空间中拿出了两匣冰淇淋。
这种消暑圣品,她随身空间中存着许多。
等走入了,发现殷黑山也在,赶快又拿出了一匣,“殷爷!”
大车停下,殷黑山看着梅小芒手里捧着的三匣冰淇淋,满是褶子的脸上神态复杂。
这是他第一回亲眼见梅小芒凭空取出东西。
他真切的感受到跟前这小娘子来自另一个世界。
“爷年龄大了,不可以吃冰的东西,你拿点吃的出,方才爷没有吃好饭。”殷四郎把冰淇淋接去,示意她上大车。
“方才?”梅小芒抬腿上了大车,敏锐的抓住了这关键词。
殷四郎恩了声,“煮饭做的晚了,闹罢工呢。”
梅小芒挑了下眉,心中明了,她看向了殷黑山,“殷爷,你想吃点啥?”
“啥都不想吃。”殷黑山摇了下头。
气都气饱了,没有心思吃东西。
“那吃点粥吧?”梅小芒取出了一碗红枣山药粥,递给了殷黑山。
粥还冒着热汽,香扑扑的,殷黑山犹疑片刻,伸出手接去。
梅小芒见此一笑,将手里的伞往殷黑山那边移了移,“殷四哥,走吧。”
殷四郎应声,挥了下手里的皮鞭,大车慢腾腾地走起。
因为梁太炎的关系,眼下这条道被修的赶的上前世的公路了,大车慢腾腾地走在上边,特别平坦。
梅小芒把冰淇淋打开,边拿着勺吃一边问,“殷爷,我那随身空间中的珍宝藏,咋处理啊?”
珍宝藏。
这两个字一出,殷黑山吃粥的动作停下。
“先放着吧,瞧瞧状况,等以后你跟四郎去外地,可以叫他将这批珍宝藏悄悄地放进深山老林中。”
“外地?”
“出去转转,这大好河山多看看,不可以总是窝在大关庄。”他以前时不时的带着殷四郎去京师,不止是去京师,也会去其它地方。
“好!”这提议梅小芒喜欢,脆声应下。
这批珍宝藏对她而言便是个烫手山芋,她1厘钱都不会动,能早点丢出去就早点丢出去吧!
只是,想到殷家的状况,她又看向了殷黑山,问,“殷爷,要不要我教你个秘方,你拿去卖了?”
为啥撕的这样难看?
穷呗。
等殷家日子恢复从前了,那自然就不撕。
至于跟乐融融之下隐藏的暗流,只需没有捅出,那便睁一个眼闭一个眼过呗。
难的糊涂嘛。
上年龄的人,该放宽心。
“不用,便这样着吧。”殷黑山摇头。
“殷爷,四郎哥可是将他的体几钱都给我了。”
“给了你,那便是你的。”殷黑山正色说,“算是未来你跟四郎成婚了,那也是你的东西,殷家一文不会要。”
梅小芒眨了下眼,“我不介意的。”
“我介意。”殷黑山重重的强调这仨字。
梅小芒跟他对视片刻,败下阵来,“好吧!听殷爷的。”
“小芒,爷是想着将家人的脾气给掰回来,磨一磨她们,她们以前没有吃过苦,等真的吃过苦了,没准就会觉的我家如今的状况还不错。”殷四郎出声解释。
“这样子啊。”梅小芒有一些诧异地看了眼殷黑山。八壹中文網
“是,因此爷如今想的是我家越穷越好,好端端的叫她们受受罪。”
梅小芒“……”
她咬着勺,桃花眼眨了下,不知道该说些啥了。
这会不会叫那一些人心中的怨气更重呀?
恩……
实际上,闹的越厉害,越对她有利吧……
昨天晚上她用心里想了下殷家的那一些人,跟梅家比较起来,殷家人口算是简单的。
只是,不管是以前还是如今,她都一人过习惯了。
要是她跟殷四郎成婚了,住进了殷家,跟一大帮人生活在一起,那她肯定会不习惯。
因此……
要是年氏几人闹的厉害逼的殷黑山不得不分家,那状况实际上是对她有利的。
想到这儿,她垂下了眼睛,挖了一勺冰淇淋放进了口中。
这想法太自私,不可以表现出。
要表现的乖顺些。
这样想着,见殷黑山吃完粥了,她立刻递上了一张纸巾跟一把蒲扇,“殷爷,擦一下汗。”
殷黑山有一些稀奇的接过纸巾,见又白又香还带着印花,立刻拿在手里用心打量,“这怎样做的?”
梅小芒摇头。
她只在念书的知道蔡伦改进了造纸术,至于这种纸巾是怎样做出的,那肯定的需要机器啊!
“试着做做。”殷黑山说,“要是纸张都这样绵软,那肯定能节省许多布料。”
贵人们擦脸擦鼻子擦腚,通通都用丝缎。
擦脸擦鼻子擦手的这一些还可以洗洗重复利用,可擦腚的肯定要销毁的。
因此说要是有了这种纸,那肯定能节省出许多布料。
“呃……以后叫四郎哥研究研究。”梅小芒点头。
殷黑山严肃的恩了声,小心谨慎的把纸巾塞入了怀中,他拿着大蒲扇摇起。
“小芒丫头,说实话,这时叫你跟四郎成婚,那是委曲你。”
“不委曲不委曲。”梅小芒赶快摇头。
“再缓缓,等家里状况稳定了,我就为你两个预备婚事。”殷黑山道。
梅小芒叼着勺,“好。”
实际上她要求不高的,只需那一些极品远离她不找麻烦,过的苦一些完全没有关系的。
接下来几人又说了些闲话,大车好快到镇子上。
殷四郎去了味极斋,胡老板装着啥都不知道的样子,认用心真地给野货称重。
大大小小几十只野货,最终的了203两银。
当中那头小鹿值钱了,否则的话钱会少一多半。
仨人往县里而去,殷家的地被收回去入了衙门,要是想买的话,只可以去县府。
有史县长在,买地这事办的很顺利。
之前殷家的那一些地都种上了作物,殷黑山没要那一些地,他特地选了没种任何东西的荒地,这两亩田远离大关庄,距离梅小芒那仨山坡挺近。
拿了田契,又买了一大车地瓜苗,仨人回了大关庄。
到村头时,梅小芒下车归家,殷四郎殷黑山二人回了殷家。
这时已然是傍晚,村庄中许多人家都升起了炊烟,这祖孙两个到家时,殷家也做好了晚餐。
餐桌上面,殷黑山拿出田契晃了下,宣布明日要做的活计:种地瓜。
两亩田,一天种完,全家人都去。
这会已然是夏天了,旁人家的地瓜早在一月前就种上了,因而这活计必需抓紧,否则等秋天收上来的地瓜肯定不成模样。
殷家人静悄悄听着,谁也没有出声。
没办法,滚回母家,这是不行的。
母家的日子过的都比殷家的差,如今都觉的殷家的日子苦,那回母家之后会更苦。
不管是殷大郎还是殷三郎都没有勇气,他们都还年轻,独自扛起一家人的吃吃拉撒,他们没有那勇气。
抱着这样的想法,没有人再闹,一家子缄默着吃了晚餐,各自回房歇息。
第二天早晨,天还没有亮殷元康就催年氏快起床煮饭,年氏又将俩儿媳妇儿揪起,等一家人吃过饭,天刚朦朦亮。
殷家有两辆大车,一辆是家里用的,另外一辆是放醋坊用的,如今醋坊没有了,两辆大车都放到家里。
赶车大车,走了一刻钟的路,一家人走到那两亩田跟前。
地中生着杂草,要先锄草。
拿着小铁铲铁锹等工具,除了殷大郎家俩小孩,其它人都上阵了。
除去荒地中的杂草,这对庄户人来说不算重活,这类活计一般都是小孩在干,梅小芒家刚有大车时,割草这活便是梅小芒梅小枫在做。
可殷家人不是一样的庄户人,他们是一帮养尊处优的庄户人。
以前家里有那样多地,都是雇仆人干活,他们只负责指挥。
这种亲自上手的状况,他们已然多年没有体验过了。
因而不一会工夫,所有女人都气喘呼呼起,腰酸了腿疼了,发顶上的太阳又火烫烫的,出汗了口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