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黑山见她这样子,方才压抑的火气着实忍不住了,训斥说,“你这许多年也不过攒了百两银的体几钱!不要想着太贪心!”
“别忘了你是靠着啥才逼着小芒丫头嫁入殷家,清河王还在绿峰镇没有走呢,如果这事揭发了,你一个铜钱也不要想得到!”
年氏被他忽然提大声音吓一大跳,呆了呆,可现实跟幻想的巨大落差叫她忍不住出言,“可1两银也太少了,爹爹,方才可是你叫我提条件的!”
“你提的这都是啥乱糟糟的!不知好赖的东西,我看这每月1两银的孝敬你也别要了,你既然这样想病着,那便继续病着吧,等晌午大郎三郎都回来,我便说你病情加重,为避免你将病气传染给其它人,将你转移到新宅那里去。”
“以后你自个儿先住到新宅那里吧,啥时候好了啥时候再说其它!”
丢下这话,殷黑山铁青着脸站起身来,两手背负在背后,抬腿冲着屋外走去。
年氏听言,懵了。
年氏只觉的心口憋了口老血,要不要这样狠绝呀?
“爹爹!你听我说,一切都好商议!”她连鞋都顾不上穿,抬腿去追殷黑山。
殷黑山这时刚出了上房,听见叫声,不耐烦的转过身去,“你想谈啥?”
“一月1两银的孝敬钱,并且要给出秘方,在镇子上买不了院,那摆小摊儿总成了吧!”人在危机时,大脑总是转的特别快,好比此刻的年氏,殷黑山一问,她脑中立刻便给出了解决方案。
虽说这条件跟之前提的天差地别,可只需不种地不下地干活受磋磨,那样一切好说!
殷黑山听言,轻轻挑了下眉,“摆摊儿做买卖?”
“对,摆摊儿做买卖!”年氏忙不迭的点头,“这活计风里来雨里去,算的上是辛苦,这样子总不会是违抗御旨吧?”
殷黑山眯了下眼,用心思虑这事的可行性。
摆摊儿做买卖么……
而年氏见他这样低的条件都在犹疑,赶快又急急开口,“爹爹,我不要求一天必需挣1两,只需小芒她给个新奇的味儿不错能挣钱的就行,每日几10厘钱我也不嫌少!”
由1两降为几十文,由20两降为1两,也不要买院的本钱了,这样子她叫步真的算大了。
“这事我的问问小芒丫头,如果她没有合适的秘方给你,那我也没办法。”殷黑山道。
方才年氏那样不知足,那他肯定要叫她不安下。
“回屋躺着,免的露陷。”殷黑山丢下这句,抬腿出门。
蠢妇!
殷黑山走了,留下年氏一个人在家里各种焦虑各种不安。
且说梅小芒跟殷四郎。
他们二人回梅家时间挺早,那会梅守礼还没有下地,只是父子两个人已然吃过早餐了。
梅小芒当即招呼说,“来,一人两碗佛跳墙。”
就梅守礼那手艺活儿,吃过饭之后再来两碗佛跳墙完全不成问题。
梅守礼梅小枫见着这对小夫妇都蛮开心,梅守礼本来以为他们两个晌午才来,不想这样早便来了。
他用心观察梅小芒脸,见她面颊莹润容光焕发,提着的心不禁放松下来。
成婚对女人来说等于第二次投胎,过的好不好,只看脸就可以看出。
吃过佛跳墙,殷四郎提出上山砍树搭建棚,梁烨带来的一堆东西还在院中堆着呢。
因此4人都上山去,忙活了一上午,简易的棚搭建起来了。
晌午由梅小芒煮饭,吃过午餐,4个人又坐上驴车去庄子那里瞧了瞧。
庄子那里围墙已然建好了,梅小芒跟殷四郎的小院也初见雏形,旁的地方先不管,现在首要的便是这小院,梅小芒想搬出殷家的想法万分强烈。
除了小院以外,山坡上许多果苗都栽种下。
只是这一些果苗都是幼苗,想开花结果至少的等个两3年。
梅小芒仰头看着这山坡,口中哎呀呀个不停。
这周期有一些长了,必需的找一个短期的明年就可以挣钱的项目。
殷四郎知道她在想啥,低头说,“这儿的160亩地种的是地瓜、芝麻、大豆跟粟米,要不你经常过来浇点仙泉水?”
果树生长周期长指不上,目前能指望的也就是这一些庄稼。
这一些东西等秋天就可以收获,要是味儿好的话,那梅小芒可以挣上一笔。
只需东西够好,味极斋跟逸仙居那里肯定会高价收的。
梅小芒听言,眨了下眼,然后重重点头,“成!”
左右她空间中的仙泉水不管喝多少永远都是那个样子,好像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即是这样,那她就经常过来吧!
在庄子转悠了圈,瞧了下施工进度,梅小芒拉着殷四郎翻过山坡,去往山坡那里的小河。
这仨山坡旁有个小河,小河比村庄中的河要窄一点,只是里边也有鱼仔儿跟河蚌黄泥鳅。
梅小芒提着木桶,示意殷四郎下河抓黄泥鳅。
黄泥鳅,可食用可入药,当中非常要紧的一点:可补肾。
昨天逼着殷四郎吃了山羊腰子等一系列补肾食物,今日也要接着吃。
乘着抓鱼仔河蚌时顺便抓些黄泥鳅,没人会往补肾上想。
殷四郎虽说满头黑线,可想想自己目前这身体情况,他还是老实脱了鞋跳进河中。
为晚间那愉悦身心的运动,抓!
因此半下午时,4个人提着俩装的满满的水桶回村去了。
这一些东西梅守礼不会收拾,俩水桶都提到殷家,等梅小芒全部做好之后给梅守礼父子两个送点。
到家后,殷四郎找出了个水瓮,将俩水桶中的所有东西全倒进,去去泥沙,味儿会更鲜美。
好快,一家人人陆陆续续的回来了。
梅小芒洗手做晚餐,昨天晚上跟今早伙食都蛮好,晚间就吃的素一点,她做了韭菜蛋捞面。
美妙的味儿弥补了殷家人对肉的渴望,饭后,殷四郎刷碗刷锅预备烧开水,梅小芒正想着回自己房间,殷黑山叫住她。
二人来到门边,殷黑山低声将年氏的要求跟他的考量提了提。
梅小芒听了,心中一阵感动。
说实话,便年氏提出的那点条件,她是可以答应的。
如今是欠着10000两银的外债,可年氏对殷四郎有的是生养大恩。
在没有牵扯她时殷家没有被没有收家产前,年氏对殷四郎还蛮不错。
因此说,瞧在过去的份儿上,瞧在殷四郎的份儿上,年氏今日提的要求,她都可以答应下来。
只需用钱能将年氏这麻烦给挡在门外不打搅她的生活,那她乐意给。
只是想不到,殷黑山为她考量,居然将年氏给挡下。
这一份好意,她心领。
想了下,她说,“爷,娘亲的要求,实际上也可以。只是既然爷你有你的考量,那便依照你说的办,以后我每月给娘亲1两银,给她秘方叫她出去摆摊儿。”
殷黑山想不到梅小芒居然说年氏的要求实际上可以这几个字,他显然的呆了下,“你不觉的你娘亲的要求过分?”
“只是分,她是四郎的娘亲,这点就够了。”
年氏没虐待过殷四郎,相反,殷四郎作为小儿子,年氏跟殷元康对他都蛮溺爱,打小到大没有训斥过一句。
自然,这跟殷四郎打小就非常乖也有关系。
但是,别管怎样说,在殷四郎没有跟她牵扯到一块前,年氏真没对不住殷四郎的地方,她对殷四郎尽到个做娘亲的责任。
因此说,别管年氏以后会整出啥幺蛾子,可看在过往17年的情分上,这钱,她乐意掏。
她感谢年氏生养了殷四郎。
并且,从另一个方面而言,这也是个好事。
她的殷四郎,无价。
可如今用1000两多两银就可以成全了他跟年氏的母子情分,这实在太便宜了好么。
才1000多两银罢了,不要说如今她有,即使是没,她也会想办法挣。
如今她拿出了这钱,站道德的至高地,这样子即使是未来年氏要闹,她也站理这方面。即使是闹到太皇跟前,她也不虚。
“但你也背负着债务,何况,以她目前的状况,压根没有将四郎当儿子看。”殷黑山道。
“债务不是问题。她以前将四郎当儿子看就够了,这钱是她应的的。”梅小芒道。
殷黑山听言,愣愣地看着她,心绪复杂。
好一会后,他叹气说,“不觉的亏么?她跟你可没啥情分。”
“不亏。她生养四郎,四郎到目前为止,还没回报过她啥,做人子女的,面对着爹妈总是有所亏欠的,这钱我拿的甘心情愿。”
谁叫她跟殷四郎是晚辈儿呢,不管在哪个世界,尽孝这都是必需的。
至于以后,以后再说呗。
左右她的做事风格便是该拿的她不会拒绝,可要是踩过界了,那她定是要怼回去。
“你是个好小孩。”殷黑山长呼口气。
有情有义,这样的小辈儿看着真舒坦。
梅小芒一笑,没有讲话。
“那你预备给她啥秘方?”殷黑山问。
“恩……酸辣河鱼?凉皮?臭豆腐?干豆皮?”
白水鱼凉皮臭豆腐这一些都是小吃,一天挣不了1两银,可要是在镇子上的话,几十厘钱该可以够挣来。
而干豆皮若勤快一点的话,那便挣的多了,1斤1两银呢。
殷黑山蹙眉,想了下,问,“酸辣河鱼?”
“自己在家做好,提到镇子上,摁勺卖。酸菜的话,我在家搞了两罐子,可以拿过来。”
这儿的人不会做酸菜,因此她就做了两小罐,当作配菜用,只是梅守礼梅小枫父子两个不爱吃。
“凉皮,这也简单,将所有原材料在家都预备好,直接到镇子上卖就成了。要是只卖这两种,那便用不到炭火,这样子摆摊儿的话会非常省事。”梅小芒道。
“暂且就这两种吧。”
“等入冬,凉皮不好卖,那便卖炸老豆腐,干豆皮。”臭豆腐接受不了,那便卖炸老豆腐,左右前世各种油煎小吃也蛮多。
总而言之,要是可以用这一些将年氏名正言顺的分出去,她真不介意不心疼。
谈话好快结束,梅小芒回了自个儿房间,殷四郎将热开水烧好了,俩人沐浴之后躺到床上。
梅小芒将方才跟殷黑山的对话告诉给了殷四郎。
她侧躺着,一手支着脑袋,一手在殷四郎的背上拍了下,开口说,“用这样点钱便将你买断了,真的太值的了。可惜爷给拒绝了。”
如今给年氏一大笔钱,堵住所有人的嘴。
等未来年氏再来闹,那她就可以站道德高地给怼回。
可惜殷黑山将年氏给挡回去。
每月1两银的孝敬钱,每日几十文的小买卖,风来雨去,年氏受不得苦,届时还要来麻烦她跟殷四郎。
彼时她跟殷四郎肯定要继续满足她。
她的口吻里满是遗憾,殷四郎用同样的姿势跟她面对面侧躺着,一对眼睛黑幽幽的,直勾勾地看着她,“你非常想拿这一份钱?”
“想呀。”梅小芒轻轻点了下头,食指在他胸前点,“我敬她17年中对你的母爱。”
“可是我没有可以给你挣来这多钱……”殷四郎听言,抓住她在自个儿胸前乱撩的小手儿,口吻有一些低沉,带着失落。
这是他的亲娘给梅小芒出的难题,他非常羞愧。
“你不是给了我5000两体几钱嘛。”
“可那是我甘心情愿给你的,不可以混为一谈。”
这话一出,梅小芒忍不住翻了个大白眼儿,她将手从殷四郎手里抽出,在他胳膊上拍了一耳刮子,“烦不烦?总是跟我算的这样清楚,你是不是没有将我当自己人?”
这话倒不是梅小芒刻意,她这是真心实意。
“自然是自己人!”殷四郎赶快说,“我觉的……我为你做的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