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芙蓉开口说,“你说你们两个刚成婚,便该过你们的小日子。”
“便是,家里有我跟你娘亲,你两个不用担忧,从明天开始,你们两个个就在那里甜甜蜜蜜地过嘛。”梅守礼道。
“甜蜜啥?我最近不想煮饭。”梅小芒道。
“那到饭点时你两个再来,不必整日呆在家里。”沈芙蓉立刻道。
“他要念书,我在他跟前晃,会影响他的。”梅小芒看了眼殷四郎。
殷四郎点头。
他的自制力一贯蛮好,可盼了这样久的心上人终究娶回来了,只需梅小芒在他跟前,他便只想跟她亲我我。
“那你们两个晚间回去睡,成婚了,那便该考量小孩的事了。”沈芙蓉又说。
这话一出,梅小芒眉头挑起来了,小孩?
“不急,四郎三哥不也没有小孩。”她立刻反驳。
殷三郎跟侯淑芳成婚这样久都没有小孩,她一点都不急。
20岁再说生小孩的事。
殷四郎也点头,“是,现在一切未定,小孩的事未来再考量。”
梅小芒仓促嫁进来已然算委曲了,这种情形之下怎可以要小孩。
至少要等他考上科考,庄子那里修建完成再说。
只是,既然决定目前不想要小孩,那便该考量避孕。
殷四郎想着,目光不禁地看向了梅小芒,梅小芒最近心情不好性子大涨,该不会是有身孕了吧……
饭后,沈芙蓉梅守礼联手将梅小芒殷四郎二人推出了院,叫他们两个个回殷家老宅那里睡觉。
殷四郎顺势拉着梅小芒归家,等回到家,他将自己这猜测告诉了梅小芒。
梅小芒眨巴了下眼,随即抬起手摸了把脸,“不会吧?”
每回那什么什么之后第二天她都是神清气爽容光焕发,像极了刚吸食了男人精气的狐媚子,吸收的精气她全滋润自己了,该怀不了孕吧……
“要不明日去找武郎中看一看?”武郎中嘴严的很,过去看一看也不妨。
“成吧。”
“那今天晚上……”殷四郎一本正经说,“夫妇运动,真是一项有益身心的运动,何况,要是心中有火气的话,刚好可以发泄一通。”
“你要念书。”梅小芒点了下他肩头。
每回做完殷四郎都一种身子被掏空的样子,太耽放时间跟活计了。
“……”想起自己那丢脸的表现,殷四郎肩头垮下。
真是……
就这稀巴烂的表现,梅小芒踢了他他都无话可说。
“左右只剩了大半月的时间了,好好念书日日向上。”梅小芒拍了下他的肩头,“别忘了,梅守谨也是要考乡闱的,你如果被他压了一头,那你以后不用来见我了。”
“……好!”殷四郎握紧了拳。
第二天,梅小芒跟殷四郎二人还真去找了武郎中。
武郎中给她号脉,结果是一切正常。
她没有身孕。
这结果令二人都舒口气。
殷四郎开始用功念书,只是家里的地需要下地干活时他依然会去。
他不止要做自己的,还要将梅小芒那份给干了。
梅小芒的日子则是悠闲起,饭由沈芙蓉做,家务活由梅念弟梅来弟做,她每天想干什么干什么。
无所事事的她每天都往庄子那里跑,监督房屋进度,上山坡上看一看果树,下田地看一看种着的农作物。
她卯足劲往这一些作物的根部洒仙泉水,所幸如今天儿炎热,她洒上之后好快就干了,别人压根看不出痕迹。
这样过了几日,这天,她又去镇子上找梁烨,寻问章银山的事。
这回她带过去了一陶瓶佛跳墙,梁烨这种出了大气力真正办实事的人才值的她进灶房做这样菜。
梁烨最近这些时间一直在查阅荥阳县历年所判决案件的卷宗,只是有辜博士在,荥阳县这一些年没有啥大事,只有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这一些小事县官压根用不上《大楚律》,依照情理和轻松就解决了。
县官解决的轻快,这对梁烨来说就非常不好了,他打算回京,直接去刑部,问刑部要卷宗。
见梅小芒来,他当即笑起,“正想着派遣人去叫你呢。”
他将离开的原因大约讲了讲,最后问,“怎样,要不要跟着我去京师玩一玩长长见识?”
“京师呀……”梅小芒呆了呆,随即摇头说,“不成,我走不开,家里的庄子我的时刻看着进度,并且秋收也快开始了,再说还有我娘亲,目前来看适应的还成,可是……”
“成了成了。”梁烨出言打断了她,“知道你是家里的顶梁柱,不要说了。”
梅小芒听言,小脸蛋上满是无辜,她说的都是实话嘛。
梁烨哼了声,叫婢女拿来碗勺,开始吃佛跳墙,边吃一边说,“章银山已然被判刑了,他那时是醉酒无意中将人给打死了,这不算刻意杀人,因此没有被判死刑,终身监禁,已然被发配到南方做苦役。”
“南方?”
“南边在修河道,父皇期盼能将水往北边调一点。”
梅小芒听言,长长的噢了声,古时候版的南水北调,隆庆帝果然是一位精明强干的好皇上。
“那章银山的那个儿子呢?”梅小芒又问,“我娘亲右胳膊上的伤是他拿着棍子打的,并且还联合上河庄的小孩一块冲着我娘亲扔石头,将我娘亲砸的头破血流。”
最初她以为沈芙蓉身上的暗伤是章银山给打的,后来用心问了,才知道有一部分是章银山的那个儿子给打的。
小小年龄就这样歹毒,长大可还了的。
梁烨听言,呆了下,“居然还有这事?”
“可不是,那时我听了真要气炸了。”
“之前不知道,只将章银山给抓了,那个小孩如今被章银山的老母养着。并且,真的抓了的话,这该怎样判?那样小的小孩,才六岁。”
“年龄小怎样了?年龄小便是不被处罚的理由?那以后想干啥坏事就尽管去怂恿小孩做好了,左右即使是办了也不会受到处罚。”
梁烨“……”
他挑了下长眉,“火气蛮大呀。”
梅小芒,“……到底他伤的是我娘亲。”
在家怼人怼习惯,跟梁烨讲话时居然也拿出这种口吻了,该死!
这些时间过的太松散,脑中的弦绷的太松了!
梁烨倒是没有生气,他点了下头,慢腾腾的吃了口汤,“你说的不错,但你说这会该怎样判?没法可依。”
“那王爷你可以往这方面多考量一下嘛,实际上小孩的问题也非常大,这种蔫坏蔫坏的需要惩罚,好像我堂妹梅念弟梅来弟的那般需要保护,你说对不对?”
“对。”梁烨幽黑的眼珠转了下,神态一瞬时凝重起,只是这丝凝重好快又消失,他看向了梅小芒,“我怎样觉的,这《大楚律》越补漏洞越多呢?”
光是梅小芒说的小孩的问题,这便值地拿出来讨论半年乃至一年。
梅小芒听言,一笑,“漏洞多,那便慢慢补,这方面做的好了,我相信王爷肯定会青史留名,前世的人享受到律法所带来的好处,你的大名,定会被无数人传颂。”
青史留名,前世传颂?
想不到梅小芒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梁烨脸色一愣。
作为样样都学习的皇家人,他也有他的雄心,只是如今他的亲哥哥梁贺身份窘迫,因此他为避嫌,非常早就做出一种沉醉美食无暇他顾的样子。
只是他这一份惆怅空寂掩藏的非常好,不想这会梅小芒居然扯出了这样的8个字。
他忍不住一笑,开口说,“无非是修缮了一部律法,居然有这样大的威力么?”
梅小芒睁大了眼睛,极力点头,“自然是有的,律法的重要性,这跟每一个普通百姓都息息相关,好像我种地的,要有农业法吧,万一我土地被旁人抢占了,那我可以依据这律法给讨要回来。”
“我还做买卖,那的有商业法吧,万一出现啥纠纷诈,要有律法还人公道,对吧?”
“再譬如念弟来弟,自幼被她们娘亲当牛当马使唤,自然我也是,自幼被方氏欺负地抬不起头来,如果彼时有个专门保护我们这种小孩的律法,哪只怕亲人也不可以随便呼喝打骂,那该有多好。”
“还有我娘亲,她被方氏欺压的这样厉害,我父亲也的确无能,要是她可以依照律法要求和离,堂堂正正不受别人白眼儿,那她肯定会乐意吧?”
“还有我这秘方,我是第一个想出的,万一有的人把我这秘方偷去了,那我是不是可以依照律法给讨回损失?”
“殿下,我一小农女,不懂啥大道理,我只是期盼在我受欺负时,正好可以有个律法,还我一个公道,我想大多数的想法都跟我一样。”
“因此说,这律法修的好了,那你便是给像我这样的平头百姓制定了个保护伞,你还世间一个公平正义,这样子伟大的功绩,定是要流芳百世的,”
梁烨“……”
听起来他好像神一样……
虽说梅小芒的种种说辞都是以她自己为中心,但也代表了底层百姓的心声。
要是事事都有法可依,那百姓的处境会好好多。
这样说来,律法,这是为保护普通百姓而制定的……
百姓生活的好了,那梁家的江山也便稳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