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眼好了,还有脸上的伤口,今日殷四郎抽的那一耳刮子太重,不仅脑袋打懵,牙齿也掉了几颗,这儿可是不可以补牙,以后方氏只可以用左边的牙齿咀嚼。
今日的方氏,确实是遭了大罪了。
“要报复回来,定要讨回来!”她咬着牙,恶狠狠的说。
“参大人工夫高强,乘着夜深人静干脆一把火将那个啥破庄子给烧了多好!”
总是叫她去挑衅,每回挑衅回来她都要吃大亏,在床上躺一月不能动弹。
参大人既有大能耐,那这种事叫参大人去呀!
梅蒜儿听这话,有一些犹疑,“有殷四郎在,只怕不好烧吧?”
上回在村头交耕税时,参卫军可是奈何不得殷四郎。
别届时没有将庄子给烧了参卫军又被殷四郎给抓住,那参卫军没准又要降级了……
大元帅降为县尉,下回再降级,只怕要降为兵营中的教头?
想到这种情形,梅蒜儿宽慰说,“娘亲,你且安心,这回五哥肯定会将这冤屈给你讨回来的,你且先等,好快就会有后续的。”
梅守谨自个被毁了容,决对吞不下这口气的。
方氏听这话,哼哼几声,又低骂,然后训斥说,“给我煮个老鸡汤去。”
梅蒜儿站起身,快步出了屋去灶房忙活了。
这会就她母女两个在家,梅守谨跟着参卫军在兵营里商议事呢。
梅小芒托小梁护卫给梁烨送了信,那里参卫军也给梁望去了信。
这事是梅小芒跟殷四郎伤人在先,辱骂?
这并非动手的理由,要是连骂人都会被判刑,那大狱里只怕已然关满了人。
在方氏跟梅守谨重伤的状况下,这事便是梅小芒跟殷四郎不对。
他们也不要求梁望做啥,刑狱寺卿严荣既不是梁望的人也不是太子的人,是个耿直的有一些倔强的老头子,只需梁望监督着,叫严荣依照《大楚律》判决,那这事便是他们赢了。
京师。
梁烨接到梅小芒的信是在次日晚间,信是殷四郎写的,可信上的内容却是梅小芒的语言,口吻非常随便非常生活化,由着信他便可以想象的出梅小芒说着这一些话时的神态。
只是,这言语中的信息量有一些大。
梅守谨毁容,因而要提一个面颜有损不得做官的不成熟的小建议?
这小建议还真不成熟。
他要是提了,不管是父皇还是他皇爷都会给他拍回来。
只要是人才,丑点怎样了?
他只可以将注意力放到第二点上。
梅守谨居然乡闱会试都是第二名,厉害了呀。
乡闱会试御前考试的题都是他父皇亲自出的,然后每回考试前,由官方驿站800里加急送往各府,再由府转向县,要是泄题的话,这里边确实有可操作性。
并且可操作的地方挺多,全大楚的题目都一样,梁望只需买通了个,便可以知道考题了。
这不好查呀。
梁烨看着手里的信纸,犯愁了。
寻思了一夜,没有寻思出啥头绪,第二天,无精打采的吃过早餐,他颠颠入宫去了。
他身上没有职务,不需要上朝,是自由人。
这会他跑来找梁太炎,是想旁敲侧击的打听一下梁太炎的想法。
这是个古板老头,判案都是依照《大楚律》,梅小芒这事要是依照《大楚律》判了,那定是梅小芒跟殷四郎吃亏。
颠颠的去了皇极宫,结果在门边撞见了身平民打扮的梁太炎,还没有等他问出口,梁太炎看到他,立刻招手,“你来的刚好,近来想出宫走走,你陪着我一块。”
“呀?”梁烨呆了下。
不怪他愣呆,梁太炎有时一年还不出宫一回,今天怎样想起出宫了?
“呀啥呀,快走。”梁太炎坐龙辇上,招呼他快跟上。
梁烨回过神来,赶快小跑着追上,“皇爷,你怎样想到要出宫了?”
“兴之所至。”
他打下的江山,自然要看一看嘛。
到宫门边,梁太炎下龙辇,坐上普通的大车。
一上午,乘坐着大车,他转了许多地方。
眼神所及之处,平头百姓们大多神态平和。
非常不错。
平头百姓不是面带愁苦,这说明梁家人治理的不错。
心中开心了,他看向了身旁的梁烨,“晌午了,你小子说个地儿,咱爷两个去用午餐。”八壹中文網
“不大好吧?”梁烨犹疑。
梁太炎吃饭的试毒,外边的饭食他放不下心。
“没有那样多讲究,你便说一地方吧。”梁太炎今日出来就是体验生活的,这饭必需在外边吃。
“那去味极斋吧,近来他们搞一个啥贵宾制,挺新鲜的。”梁烨说。
“贵宾?”梁太炎脸上出现兴味。
“味极斋的胡老板问梅小芒采买了些地瓜……”梁烨巴拉巴拉将这当中的细节讲了遍,包含地瓜干在京师受到嫌弃的事儿。
梁太炎一开始还蛮开心。
那一些贵人争着抢着在味极斋消费,花了肯定数额的钱才能的一碗极品白芙蓉,他在宫中却是可以随意吃。
这感觉非常不错。
味极斋这招干的好,完全凸显皇族的尊贵!
那一些所谓的世族认为他梁家是泥腿,呵,可如今他梁家随意吃的东西,那一些人却好像狗抢食一样在抢呢。
只是,等听见梁烨说那一些所谓的贵人嫌弃地瓜干不干净时,他一张脸轻轻沉下。
他梁家吃的很欢欣的东西,到那一些人眼中居然是不干不净感觉自个的贵气受到玷污,呵,好大脸!
贵气?
向前数不过十代,都是泥腿子!
一股子泥土的腥膻,屁的贵气!
“额,傅良的奶比较死板,她知道了梅小芒娘亲的事儿,严令傅良不许再从梅小芒手里采买食物。”梁烨又说。
梁太炎听言,脑中出现一张老太太脸,他笑了声,“她?”
“是。”
梁太炎低声呵了下,开口说,“你暗中查下,瞧觉的地瓜干不干不净的都有哪些人家。而后告诉味极斋,以后把这帮人拒之门外,不准再进门。”
“这般不好吧?”梁烨有一些犹疑。
味极斋可不是皇族的产业,这是左丞相的产业,这等因此叫左丞相将那一些人都要罪了。
“怕啥?将理由明晃晃的告诉那一些人,味极斋打的是梅小芒的招牌,那一些人嫌弃地瓜干,这是在公然跟味极斋对着干,既然都对着干了,还怕撕破脸皮么?”
梅小芒为啥有这样大的声誉?
一方面是出自她之手的东西真不错,另外一方面便是给他做过饭。
说到底,梅小芒打的是他的招牌。
这帮贵人嫌弃梅小芒不干不净,这是连带将他也贬低了。
忍30年,是该动手。
连在食物上都受气,那他也太窝囊。
梁烨也好快想通了这点,听言眼珠转了下,小心谨慎的说,“皇爷,说起梅小芒了,孙子还有一事想征求你的意见。”
“说。”
“便是梅小芒的娘不是回来了嘛……”他将方氏跑过去辱骂、沈芙蓉自杀、梅小芒殷四郎打上门的事大约说了遍,最后说,“这事呢,依照《大楚律》来判,殷四郎跑不掉要受罚。”
“可是从情理上而言,该受罚的应是方氏。”
“皇爷,你说,这情理跟律法的界限在哪儿?”
梁太炎听言,不答反问,“梅小芒这是想叫你帮着求情?”
“算是吧,碰到这种事儿,她心中也怕。出气一时爽,事后麻烦。”梁烨回答。
“你怎样看。”梁太炎问。
“我呀……”梁烨迟疑下,斟酌了下语言,才说,“《大楚律》神圣不可动摇,可律法是死的,人是活的,咱的讲公道人心呢。”
原本他是不想直说的。
可梁太炎方才那吩咐明晃晃地站到梅小芒这里上,既然这样,那他还是少拐弯抹角径直说吧。
以梁太炎对梅小芒的印象,这事该是站梅小芒这里吧……
大脑极速的转着,他又说,“孙子现在负责修缮《大楚律》,梅小芒家的这事非常典型,沈芙蓉这样的妇女在大楚可可以有许多,可为所谓的孝道,为声誉,她们不敢反抗,只可以静悄悄忍耐常人难以想象的虐待。”
“可咱们大楚是不讲重男轻女那一套的,妇女也非常厉害非常有用的,就好像梅小芒这样的。”
“因此孙子觉的,沈芙蓉这事该拿出来广泛讨论,不可以倚靠现在的《大楚律》来判决。”
梁太炎听言,又是嗤笑一声。
他目光转向了窗子外,轻轻眯起,“是该讨论。”
“那这事……”
“我会跟你父皇说的。”
“多谢皇爷了。”梁烨听言大喜。
可算是不辜负梅小芒所托!
梁太炎听言,目光又落在了他身上,“这是梅小芒的事儿,你谢啥?”
“梅小芒手艺活儿好,孙子将她当朋友嘛。”
梁太炎听言,深深的瞥了他眼,目光又转向了窗子外,“去味极斋,瞧一看那所谓的贵宾制。”
“是,去看看,瞧谁花的钱顶多。”梁烨被梁太炎这一眼看的心中微跳,见梁太炎转了话题,赶快也跟着转了话题。
因此祖孙二人真的去了味极斋,将味极斋老板吓一大跳,赶快将内院最好的包房收拾出,瞧梁太炎跟梁烨对店中的贵宾制感兴趣,又忙将记载着各个贵客花销的账簿拿出叫这祖孙两个观看。
“呦,这界限定的还蛮高,2000两银才能的一碗极品白芙蓉。”梁太炎看清了账簿上所记载的数字,忍不住笑起。
梁烨也跟着笑,“没办法,梅小芒给的东西少,那点东西可是要撑到明秋呢。”
“味极斋这月买卖怎样?”梁太炎看向站一边候着的老板。
“回太皇的话,净利要翻两番。
“非常好。”梁太炎满意的点了下头。
也许,是时候放出珍宝藏的消息了。
他不确信珍宝藏究竟是去了哪儿,他对殷家只保留五分信任,因此说,他拿殷家的家产抵那批珍宝藏。
如今味极斋买卖蒸蒸日上,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