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婉一手牵殷星儿一手牵殷月儿,听到殷黑山这话,暗自攥紧俩小孩的小手儿,她笑着开了口,“爷,他们两个刚回来,难地来一回,怎样着也地吃口水再走。”
“你烧开水了?”殷黑山两手背在背后,面无神情的反问。
“我如今去烧。”
“别折腾了,又不是外人,我天天往那里跑,客气什么。”殷黑山说着,又催着梅小芒跟殷四郎上大车,“你们那里还有蛮多活儿吧?别在这里耽误了,回去。”
“等等。”赵婉开口,她牵着殷星儿、殷月儿俩人向前一步,笑着说,“小芒,你跟四郎明日还过来么?”
“过来。”梅小芒回了两个字。
“那你可不可以借我点钱?”赵婉脸上闪过三分不自在,也不敢看梅小芒,低声说,“前几日我娘病了,在镇子上医堂看的,花了许多钱,我家穷,她一人的药钱将我家家底都掏空,这年都难撑过去。”
“因此我想着,你可不可以借我点钱,等以后我娘肯定会还。”
借钱?
梅小芒把她这种吞吞吐吐的样子看在眼中,面无神情说,“你男人这一些天挣的工薪,我傍晚时会发,大约有10两。”
“10两,再加上你之前攒的体几钱,够你母家将这年给撑过去了吧?”
猪瘦肉才134文1斤,鸡肉更便宜,10两银决对够过一个不错的年了。
赵婉呆了,想不到梅小芒居然将殷大郎的工薪给扯出,她勉强一笑,“可我不是得给星儿月儿攒一点……”
梅小芒听言,忍不住嘲笑出声,“你亲妈生了病,你自个儿有钱舍不得拿出,却跑来找我借,我凭啥借给你呀?”
“你……”赵婉被这话刺的当即眼便红了,“星儿月儿年龄小,我每一年都给他们两个存固定的钱,好叫他们未来成婚用,这部分钱是不可以动的。”
“可本年家里状况特殊,本年该存的钱我都没有给他们两个凑齐。”
“我也是没办法了,因此才想着问你开口。”
“呵……因此你这是为你的慈母心,不顾你自个儿的亲妈咯?”梅小芒听的这理由,脸上不仅没动容的神态,反倒出口讽刺。
赵婉听言,发红的眼眶里立刻蒙上了水雾,“我这是被逼的没办法了,边是我自个的骨肉,边是我娘亲,手心手背的,我不管选哪个都不好受。”
梅小芒看着她那张样子朴实的脸,挑了下眉,手伸入怀中,从空间中拿出了俩5两的小金宝。
她用手晃着这俩小金宝,开口说,“这是两小孩的压岁银,权当是你本年为他们存的成婚钱吧。”
见赵婉眼珠看着自个儿手里的银金宝,她勾唇一笑,开口说,“只是先存在我这里,等这两个小孩真要成婚了,届时我将这一些年的一块给他们。”
赵婉看着俩银金宝,本来目光里还透着三分希望,听见这话,立刻呆了。
今日不可没有借到钱,居然连俩小孩的压岁银也给扣押了!
赵婉的娘生病是真的。
花了许多药钱也是真的。
可决对不至于将赵家的家底掏空。
赵家跟侯家一样,总是习惯性的从殷家身上掏钱,一旦家里有了啥大事花费了银子,便想着将这银子用殷家的钱给补回去。
就好像之前梅小芒跟殷四郎将侯家给砸了,可最终掏钱修屋的还是殷家。
赵家也是一样,自个花了钱,肉疼,要找赵婉要。
放以前这不算是事儿,给殷黑山说,10两8两的,说以后会还,殷黑山立刻便给了。
可如今不同了,殷黑山将钱看的挺死,方才她一直在跟殷黑山磨嘴皮子,可殷黑山便是不应。
恰巧这时梅小芒跟殷四郎来了,她就开了口。
可想不到她这一开口非可没可以借来钱,连自家两小孩的压岁银也给扣下了!
她期盼这压岁银可是期盼了好久了!
5两银,这压岁银还不如之前殷黑山给的多,可有总比没强!
梅小芒这说辞,明明便是找理由不给!
忍不住了,赵婉眼圈中的水雾化成水滴流出,“小芒,你们家太和大,为这几两银为难我,至于么?”
“谁说我家太和大?我每日雇佣那样多长雇工,我需要掏钱呀!那样多工薪,你给我掏呀?”
再者,还有10多亿两白银的路要修呢!
就是这不能说,梁太炎明确说了,修路这声望太大,要算在梁家的脑袋上,她只需要掏钱,扬声誉这事轮不上她。
基于此,如今她背了10多亿的债务却不能宣扬,这苦她只可以静悄悄的藏在心中。
“并且你不要忘了,当时便是你给殷四郎的娘出主意儿叫她装病的,我这会还乐意给这两个小孩压岁银,你就烧高香吧你。”
这人真是脑筋有坑。
她已然从方方面面展现了她是个非常强悍决对不受欺负的人,可赵婉居然还在体几钱鼓鼓的状况问她借钱,她凭啥借呀?
这脑回路,傻蛋一个。
这话讲完,她也没有管赵婉泪水流的更凶,回身就上了大车,“爷,明日我跟四郎就不过来了,你要是有时间的话,去那里一趟吧。”
“早说了不用来,快走快走。”殷黑山催促殷四郎牵着大车出院。
他方才就明确跟赵婉说了,梅小芒决对不会借钱。
可赵婉说啥梅小芒外表冷硬实际上非常有怜悯心,说啥都要开口。
既然想被打脸,那他便不阻拦。
他说着瞥了赵婉眼,见她哭的泪水鼻涕齐飞,没有好气的哼了声,“丢人东西!”
怪他眼瞎,将几个极品全聚到殷家,也是能耐。
他板着脸呵斥说,“哭啥哭?收拾年货去,你公婆还等吃你做的年夜饭!”
是的,就算是过年,他也不想将这糟心的几人放出。
过年嘛,便该开高兴心的,他才不要这几个刺头出来给他添堵。
赵婉听言,放开俩小孩,抬起手抹了下泪水,然后去收拾梅小芒殷四郎带过来的那堆年货。
她今天晚上便要给殷大郎说说这事儿,之前殷大郎还觉的年氏跟侯淑芳的计划太狠毒,如今来看,这明明就不够,居然连几两银都不舍的借,这样的弟媳妇要她何用?
“看吧,都不是好人,爷能将这多极品全聚起来,眼光可真是毒辣。”
坐回农庄的大车上,梅小芒哎呀呀感慨着。
“赵婉这人蔫坏蔫坏的,会咬人的狗不叫,挑事的如今都被关起,她前边没有了人,她只可以亲自上阵了。”
殷四郎坐大车门边赶车,梅小芒坐大车里靠着他的背,他听着这话,一笑,拍了下身旁的位置,“坐这儿。”
梅小芒听言,转了下身体,捱着他坐了大车外。
“我赞成你的做法,星儿月儿的压岁银你攒着吧,等他们可以娶亲能嫁人了,一块给他们。”
说实话,对自个这一家子,他也蛮心累。
感情这方面他不想有牵扯了。
能用钱解决,他也觉的轻松。
“那你爹妈呢?不看他们了?”梅小芒问。
自打上回年氏在味极斋闹腾了后,殷四郎就再没有提过年氏一句。
这种进步,有些快。
“将明年的赡养费给了吧,其它的,他们两个在老家宅有吃有吃还冻不着,我如今自个便是个吃你软饭的阿白脸,没精力管他们。”殷四郎一手抓着缰绳,俊脸上神态冷淡。
“给多少?”
“当时分家时说好了个月20两,给20040两。他们被关在老家宅没花钱的地方,20040两足够了。倒是爷那儿,雇佣着人驻扎在老家宅,该多给爷一些钱。”
梅小芒听言,挑了下眉,“成。”
殷黑山找人将这帮人看守起来,这决定可真是明智呀。
她在资金上肯定要多多支持。
二人商议着回了农庄,大车没有进农庄大门,而是去了护卫们所在的大院。
大院边上有块空地,这会空地面上搭建了帐篷,垒上了锅台,边上还有人在杀猪。
五只猪,今日全收拾了,好端端地过一把肉瘾。
傅大河招呼一帮人忙活着,见梅小芒跟殷四郎过来了,笑着大声说,“这会不用你们,你们先回去忙活。”
“没有什么可忙活的了,我看就杀一头煮一头。”
两口大锅,200多人吃饭,这肉的煮一天。
说煮一天,还真是煮一天,两口大锅,里边的肉熟,捞上来,那一些不当值的护卫立刻端着碗盆上去接,捞完继续煮。
除了肉以外,边上还放着大馍馍,这是伙夫自个做的,配着肉随意吃。
等到傍晚时,五只猪被这帮护卫吃了个一干二净。
梅小芒伸了伸懒腰,端了个盆,将锅中煮肉剩余的肉汤盛了一盆。
她端着盆回了农庄。
这时家里的长雇工全聚到芒园门边,梅守礼正在跟他们结算今天的工薪,还有过年的红包。
工薪每人200厘,红包也是200厘,每个领到的长雇工都笑着向梅守礼道谢,口中不断的说着喜庆话,听的梅守礼脸上笑不断。
发完长雇工的,剩余的便是30个做二轮自行车的村人了。
如今二轮自行车成品不足600辆,依照600辆算,1辆1两,600两除掉一半的成本,剩余的300两给这30个人平分,每人10两,另外还有200厘的红包。八壹中文網
发到殷大郎跟前时,梅守礼脸上有一些不自在,他径直给了20两,“大郎,春节好呀。”
殷大郎憨蠢的脸上也露出笑,“守礼叔,春节好。”
他伸出手接过20两银,又问,“啥时候再开工?”
“初4。”
“那初4我再过来。”殷大郎又一笑,揣着20两银回身走了。
梅守礼给大家结算好了工薪,然后回了竹味斋,梅念弟梅来弟将年夜饭预备的差不多了。
不一会工夫,梅小芒端着盆肉汤进,她笑嘻嘻的说,“煮了一天,都是精华,来,配着水饺,每人来一碗。”
“好好好,都动手吃饭。”梅守礼非常开心。
梅念弟梅来弟姊妹两个手艺活儿一样,只是因为用的是仙泉水,味儿也说地过去。
梅小芒不爱吃剩饭,因此这年夜饭也非常简单,只做了六样菜。
六样菜,放富裕人家会觉的寒酸,但对梅守礼跟梅念弟梅来弟来讲却是非常丰盛了。
这半年来他们跟着梅小芒吃香地吃辣的,可心态依然没有转变来,非常容易知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