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既能悄无声息掳走年氏,那也可以悄无声息带走其它人,他家除他谁也都不会工夫,完全便是任人宰割。
“那叫傅大河将你的家人接到农庄中。”梁太炎说,“农庄如今有几千护卫守护,定安然无恙。”梁太炎道。
“你不是个人回去,对方非常显然是冲着你来的,你工夫再高也难敌对方的有所预备。”
殷四郎听言,脸上的焦灼更多了,他抿唇,站原地没有动。
梁太炎见此,不禁叹气,“你回去容像,我这便命人张贴通缉令,你不愿呆在紫禁城,那便呆在味极斋,对方想找你的话肯定会去味极斋。”
“我这就去味极斋。”殷四郎说着便要向外走。
梁太炎见此,摇了下头,站起身来,“任锺,跟着四郎,听他的安排。”
任锺就在殿宇外站着,听言赶快应声,仓促追着殷四郎去了。
梁太炎转过身来,见梅小芒居然还淡定的在吃饭,不禁呵了声,“你倒心大。”
“急也没有用。”梅小芒拿着筷慢腾腾的往口中塞吃食,“太皇,你说吧,这回要是蛮去,你要怎样补偿我跟四郎?”
梁太炎拿他们夫妇两个当靶,如今靶出事了,梁太炎得给补偿。
梁太炎听了这话,伸出右手的食指晃了下,“1000万。”
“免去1000万的债务?”
“是。”
梅小芒听言长长的噢了声,忽然有一些期盼年氏能被多绑架几回……
就是年氏还是不要出事的好,一旦出事儿,那殷四郎便要守孝3年,她决对不想见到这情形。
并且殷四郎也不期盼年氏出事儿,生养大恩,他还没有偿还。
将手里的筷放下,她站起身来,“我吃好了,回房给傅叔写信去。”
“写啥?”
“殷家人要进农庄,我的立几根规矩。”侯淑芳赵婉都不是省油的灯,就算有殷黑山在她也放不下心,她的交待傅大河。
梁太炎,“……你当真对殷家人没半分情意?”
“没,都是看在殷四郎的脸上。”
她对梅守礼梅小枫还没有多少亲情呢,更况且是殷家这极品。
“怪不得这样淡定,在四郎跟前可不要这样子,伤人。”梁太炎提点道。
“他知道我想法。”
梁太炎,“……你们当真是夫妇。去吧,多多交待,依照你的脾气来。”
不受委曲,这是梅小芒曾经说的话。
居然是真的,年氏这会人都生死不知了,可梅小芒不可不担忧,反倒还去给殷家人立啥规矩。
并且殷四郎对此居然还不生气。
这对夫妇呀,不是一家子不进一家门,还真合适。
且说殷四郎。
他跟任锺出宫后就仓促去了味极斋,到味极斋他立刻开始容像。
快速的画10多张年氏的容像,任锺命人去贴。
画完容像,他又叫洪老板搞了个一米长的牌子,然后他拿着毛笔想向上写字。
他想学洪老板那般搞个牌挂在味极斋门边,叫对方知道他在味极斋,有能耐来找。
任锺劝阻他,“不用这样麻烦,通缉令一张贴对方就知道了,你大大咧咧的呆在味极斋,只需他们想叫,定会来的。”
“只是,你要当心了,对方要的,十之八九是你的命。”
殷四郎帮着梁太炎做了太多事了,特别是最近的这回赌局,虽说聪明人都知道梁太炎是必定要将赌庄抓在手里的,可肯定有人迁怒到殷四郎身上。
“想我的命,那便来拿。”殷四郎俊脸上多了一点寒意。
“正大光明的肯定打不过你,因此只可以用这种下三滥的手腕了,你当心,对方决对不会跟你光明正大比斗的。”任锺嘱咐。
殷四郎听言,忍不住又抿唇。
就算工夫高于所有人,可说到底他依然只是个凡人。
对方如果真是来阴毒的,他一个凡人还真有可能中招。
通缉令张贴出去,接下来就是漫长的等待,殷四郎搞了个矮凳坐味极斋门边,不可以挂招牌那便他真人呆在门边。
好快到晚间,对方全无动静。
也没任什么人传来消息。
想来也是,年氏即使是被掳到京师,那也进了城,一般人是见不到她。
这一等便是4天,4天之内全无消息。
殷四郎干脆住在了味极斋,一直没有回宫。
殷四郎没有回宫,梅小芒一人在宫中待不住,她跟梁太炎打了下呼,出宫去找殷四郎。
到味极斋,见着殷四郎的模样,她二话不说先取了一杯水递给他。
“你这几天难不成没有睡觉?”她蹙着眉问。
“睡了。”殷四郎接过杯子一饮而尽。
梅小芒又给他取了一杯,“睡了怎会憔悴这般?看看这黑眼眶,瞧瞧眼中的红血丝,你确信你睡了?”
“可睡不着。”殷四郎接过杯又一饮而尽。
两杯清甜的清泉水下肚,他精神好了许多,疲倦减轻好多。
“你这般不行,你必需保持最好的状态,你这般只会中对方的计。”梅小芒蹙眉。
殷四郎听言长长的呼了口气,苦笑说,“我知道,可便是睡不着。”
“她之前对你的种种,我非常生气,可如今她下落不明,我又觉的以前那些无所谓,无非是一些银子,瞧在她过去17年中生我养我的份儿上,给她又怎样。”
“她想过好日子,就叫她过好了,她眼界有限,可着劲花也花不了多少钱。”
“我那时……怎样便没有答应她……”
梅小芒“……”
她咬了下唇,心中一阵不舒服。
“你不用愧疚,最开始爷怕太皇有意见因此不准家里条件好转。”
后来是年氏造谣她跟梁烨不清不楚,年氏跑到京师来联合白蔻朱芳阳给殷四郎投药。
年氏这不是想过好日子,年氏是打着过好日子的旗帜来对付她。
即使真叫年氏过上好日子了,定还要闹幺蛾子。
就是这些话目前不宜跟殷四郎讲,万一年氏这回真的死掉了,那殷四郎可便要愧疚一生了。
关系到命,在生死问题跟前,年氏过去做的那些可以不计较了。
忍。
这时不能跟殷四郎吵。
“别担忧,对方想的是你的命,她会没事儿的。”她说着伸手握住了殷四郎的手,用力握了握,“你可要养足精神好端端的,你在,你母亲才会在。”
殷四郎没有讲话,只含糊的恩了声。
“你也没有好好吃东西吧?我去灶房给你做点玩意儿吃。”梅小芒站起。
“不用。”
“我去做些,你等。”梅小芒拍了下他的肩头,抬腿去了味极斋后厨。
煮了个汤,炒了个菜,闷了个米饭,她端着托盘去了前边二楼包间。
殷四郎这几天觉没有好好睡,饭没有好好吃,这会闻着熟悉的香味,他将米饭食汤一扫而空。
吃撑了,困倦涌上来了。
梅小芒叫他趴在桌上眯一会工夫,身体是一切的本钱,要养精蓄锐。
殷四郎这一眯便是俩多时辰,醒过来时已然过了午餐点。
梅小芒没有回宫,一直守在边上看着他,见他醒了,又去了后厨煮饭。
待俩人吃了饭,殷四郎催她回去,“呆在这儿无所事事儿,你不如回宫。”
“回去也没事儿,不如在这里待着。”
“宫中状况怎样?”殷四郎问。
提及这,梅小芒小脸拉下,“今日起床,太子宫的人忽然来信说皇太子妃这几日胃口不好,想叫我给她做点玩意儿吃。”
“我做早餐时多煮了个汤给她送去,送完我便出宫了。”
她才不想在宫中待,要是回宫八成还要给沈玉梅做东西吃。
吃的舒坦不会感谢她,吃的不舒坦十之八九又要呵斥她。
殷四郎听了这话,抬起手握住了她的手,“那这几日你跟我一块呆在味极斋。”
“我也是这样想的!”梅小芒连连点头。
“只是还是得跟太皇说,今天晚上你还是回宫,明日再过来。”殷四郎道。
“成。”
“那你回宫,收拾点玩意儿,明日过来。”
“好。”梅小芒点头。
殷四郎送她上大车,一直将她送到宫才又拐回味极斋。
回到味极斋是傍晚,他又坐味极斋门边,脸上的神态还算镇静,可眼中却带无法掩盖的焦灼。
没有了梅小芒在跟前晃悠,他强压下去的内疚又涌上。
万一,万一年氏真回不来,那他的良心这一生都难安了。
已然这样久了,年氏一个瞎子,对方究竟要干啥。
正走神间,忽然有个衣着普通的小娘子冲着他走了来,小娘子10岁左右的年龄,小脸盘上带三分怯意,来到他跟前轻声的问,“请问你是殷四郎么?”
“我是。”殷四郎本来有些走神,见此立刻将飘远的思绪拉回,“小娘子,你是谁?”
“我是送信的,方才有个人给我一封信叫我交给你。”小娘子说着从怀中摸出一个折叠的信封。
殷四郎接过,没打开,他问,“谁给你的信?”
“一个叔叔,我不认识,他给了我10两银,叫我给你送信。”小娘子轻声回答。
殷四郎听言明了,他俊脸上挤出一个笑来,“小娘子,谢谢你。来人,给她拿点点心。”
他背后站着的护卫听言立刻进了味极斋,不一会提着两包点心出来了。
殷四郎将点心递给小娘子,笑说,“归家去吧。”
小娘子看着手里的点心看了看,“谢谢哥哥。”轻声说谢之后她回身走了。
殷四郎给背后的护卫使了个眼色,那护卫立刻跟上。
看着小娘子的影子消失在人群中,殷四郎才低头看信。
信上的内容非常简单:想见你母亲亲,到定州云湖边,不许带任什么人,如今立刻启程,要是晚了,那你见到的便是你母亲的尸首了。
殷四郎看完信,站起身来进了味极斋,他叫洪老板给他收拾包裹,预备骏马,还叫护卫入宫去给梅小芒跟梁太炎报信。
“四郎,这太危险了,你不可以一人去。”洪老板边装吃食跟水边劝他,“你该带羽林卫兵去。”
“信上说了个准我一人。非常显然对方在监视我,我要是带人去,那对方定不会出现。”
关系到年氏的命,不管怎么样的龙潭虎穴,他都要去闯一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