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小芒依然是满面不相信,“那你给我说说你原来过的啥日子。”
“乡巴佬啊!”鱼上云谈性非常浓,他叫说书人先走,然后开始向梅小芒科普他以前的经历,就好像方才梁烨给大家科普明鱼之行一样的,他细致耐心却又简略的将幼年经历讲讲。
他一出生便带了怪病,病发时样子恐怖,生不如死。
他爹爹要顾着自个儿的病情,也要照料他,并没太多时间去行医,家里条件跟乡下农民比较起来称的上是小富,可实际上是穷困。
他打小就一边忍耐病疼的磋磨一边念书学医练武,他爹爹知道自个寿命短,因此恨不能将脑中的所有东西都尽快的传授给他,他小时候除了病发便是学习学习学习。
后来爹爹死了,娘好快也不在了,他靠自个艰难的撑下。
“梅小娘子,我前边的几代长辈儿,他们短暂的生命中除了学习吃药便是尽快成婚生子留下后代,个个过的苦不堪言,到我这一代终究好点。”
“我可以干其它事儿,可实际上我这病没彻底痊愈,我情绪上不可以有太大的起伏,情绪要是波动的厉害,那样就会胸闷呼吸不畅进而发病,因此我一直的笑,必需笑。”
梅小芒,“……你这究竟是啥病?”
鱼上云摇头,“我们这一支研究了接近200年,至今没定论。”
“那你之所以研究蚀脑丹,实际上是在报复那些健康的人吧?”梅小芒眯着眼问。
鱼上云摇头,“我只是在为我自个找点事做,我的人生太无趣了,我想叫他变的生动一些。”鱼上云不赞成梅小芒的说法。
梅小芒,“……你的生动是旁人的死亡。”
“这点我非常抱歉,但我这样困难都活下,那我相信他们肯定也是可以的,只要是不是梁家人,那人生下来就是受苦的,多点苦少点苦并没不同。”
对鱼上云这一通歪理邪说,梅小芒自然没法认同,“你的苦难来自老天,你何苦将仇恨转嫁到那些普通人身上,那些普通的平头百姓,他们的日子已然够辛苦了,你何苦再去祸害他们。”
“那叫我去祸害富人么?他们好容易投了个好胎,我何必是扰乱他们来之不易的富贵。”鱼上云道。
梅小芒听的磨牙,“劫富济贫这4个字你认识么?”
“认识,可明鱼最大的富户是明家,他们叫我初次体验到活着的好处,我怎可以对他们下手。”鱼上云摊儿手,“我从一个乡巴佬成为明家的座上宾,明家叫我享受到这人间的荣华富贵,我非常感谢他们。”
梅小芒“……”
这人因为幼年糟糕的经历三观已然扭曲。
他所做的一切无非是在报复社会罢了。
脾气这样扭曲,他这回来京师决对不是来享受啥荣华富贵来,他定有惊天阴谋要实施。
想起梁太炎的状态,她抿了下唇,梁太炎能抗拒的了鱼上云所谓的长生蛊惑么?
一旦梁太炎受了蛊惑,那可就遭。
她心中想着,不禁看向鱼玄机,可以压制住鱼上云的只有鱼玄机了,可当时在明鱼时,鱼上云可是想杀鱼玄机。
鱼玄机将鱼上云当鱼家人看待,遵守鱼家的家规,鱼上云可不会这样子。
“玄机,你要当心他。”她伸手指点了下鱼上云,“要不我叫守卫队的人跟着你吧,他们200人监视他,总比你一人强。”
“哎,梅小娘子,你可不要挑拨啊,我既认了姑,那我便是鱼家人,自然也会遵守鱼家的家规。”鱼上云听了这话赶快为自个分辨。
梅小芒当这话是放屁,她只看着鱼玄机,又将话重复了遍。
鱼玄机还没有来的及开口,包间外传来了梁烨的声音,“不用你的守卫队,我叫圣弩队的人看着他。”
这话音落,梁烨推开包间门走进。
目光放在鱼玄机身上,他开口说,“鱼娘子,为你的安全着想,圣弩队近来要跟着你,还望你可以理解。”
鱼玄机恩了声,对此不置可否。
她也不相信鱼上云方才那番话,她也需要歇息,万一她歇息时鱼上云作妖,那她没准也有危险了。
而梁烨看鱼玄机没拒绝自个,心中瞬时舒口气,他又说,“府上已然收拾好,我带你过去瞧瞧?”
鱼玄机恩了声,站起身来。
“这里走。”梁烨赶快侧了侧身体。
鱼玄机绷着脸出了包间,梅小芒跟上,而鱼上云则是上下端详了梁烨眼,然后笑嘻嘻的说,“殿下你可要加把劲啊。”
丢下这话,他也跟上。
梁烨听这话,面沉似水,他拧眉也出包间。
梁烨所选的大宅院也在京师的富人区,距离清河王府只有两里地的路程,五进的大宅院干净整洁,所有家具都有,所有下人已然到位,鱼玄机啥都不用带径直住进去就好。
“非常不错嘛。”梅小芒赞许的瞥了梁烨眼,不到一天的工夫就收拾成这样子,可见是用心了。
“正院非常大,足够用来教学。”梁烨说,“这些天我就会挑一些人来,你先想想教啥。不用多深奥的内容,可以治疗些常见的病征就可以。”
鱼玄机恩了声,神态淡淡的。
“我也可以教。”鱼上云笑嘻嘻的开了口,“姑要是不情愿,那便由我来代劳吧,左右我已然违逆了家规,再多一条也不妨。”
“不用。”话一出,鱼玄机赶快沉脸拒绝。
就鱼上云这心理扭曲的变态,千万不能叫他去祸害人。
梁烨指了下鱼上云,“你不准睡在屋中,会在院中给你搭建一个建议帐篷,你晚间就睡在帐篷中,周围有圣弩队的人守着。”
鱼上云听言立刻睁大了眼,“这样冷的天,叫我住帐篷?我如今可不能用内功护体了。”
“安心,会给你搞碳盆,不会叫你冻着,作为一个伤害无数无辜平头百姓的恶鬼,你的待遇只可以是这样子。”梁烨沉着脸道。
鱼上云“……”
“你是老大,你说啥便是啥。”
这话他说的委委曲屈,还深深的叹气,“我只是过来享福的,我什么全都不做。”
梁烨瞥了他眼,完全没有将他当回事儿,又指了下府中的其它地方给鱼玄机作介绍,好快太阳落山,梅小芒的回去了,她得给梁太炎煮饭。
回了梅府,简单的做了两菜一汤,自然,两菜一汤的分量都非常大,分出来一部分给梁太炎送去,剩余的她端着回房跟殷四郎一块吃。
“我觉的,梁烨中药的那天他跟玄机肯定发生过啥。”梅小芒边往口中扒米饭边非常肯定的道。
“也许吧。”殷四郎应了声,“那个鱼上云,你离他远点,还有守卫队不要解散,叫守卫队的人也去学习医术,我如今行动不便,叫他们跟着你我安心一些。”
“不叫解散了?”梅小芒挑眉。
“不解散。”京师里来了个鱼上云,太可怕。
换做是他,就算有鱼玄机求情,他也肯定会命人将鱼上云拿下。
梅小芒恩了声,问,“你猜太皇什么时候召见鱼上云。”
殷四郎听言蹙眉,“他这两天吃你做的饭精神该比以前好,鱼上云的长生对他来讲太晚。”
人过30,身体就已在走下坡路,每过一天器官就衰老一天,而梁太炎已然90一了。
就算以前吃过神水,那他的身体也像夕阳一样,失去了活力,失去了光泽,只是勉强还有一点余晖。
就算有神水在也只可以暂且的替他挡住时间的杀戮,神水也只可以这样,更况且是鱼上云的所谓长寿。
没有用的。
梁太炎的身体骨已然进入了腐朽期,神水都救不了。
“可就怕他信了。”梅小芒道。
殷四郎叹气,“这事咱管不住。”
这世间谁可以管住梁太炎?
除了梁家人能劝他几句,其余人的话都是白搭。
梁家人自个也知道这点,因此隆庆帝梁烨梁贺仨人轮番上阵劝梁太炎千万不要信鱼上云的话,仨人轮番轰炸,梁太炎听的疲累,“本来好端端的精神头给你们磋磨的疲倦极了,我反倒想召见他了。”
仨人“……”
梁烨忙说,“我叫梅小芒煮汤,她煮的汤比任何药草都管用。”
“我便是好奇,想问问看。”梁太炎也不隐瞒他们,“我想知道他所谓的长生究竟是怎回事儿。”
“皇爷,我们是期盼你跟天同寿的,可鱼上云此人过于危险,他所犯下的罪状罄竹难书,即使是他开了药,我们也不敢叫你吃啊。”梁烨道。
鱼上云带给他的心理阴影太重了,那一夜在明府他引来的那些毒物哪只怕过半年已久,可只需一想起彼时的情形,他依然膈应的全身都不舒坦。
他折腾的东西,他是决对不会叫梁太炎服用的。
梁太炎听了这话,口中说,“这不是有鱼玄机在么?”
“她并非万能的,她在鱼上云跟前也分毫不敢放松警惕,她说过医道跟毒术都没尽头,鱼家所掌握的无非是大海中的一滴,她不认识的药草也有好多。”
“那暂且不召见他吧。”梁太炎听了这话,暂且歇了心思。
他是想过的更长久些,但这人是鱼上云,他便算多活了许多年也不敢大意。
再思索思索吧。
梁太炎暂且不召见鱼上云,梁家人心中都舒口气,梁烨梁贺找了60个10岁出头的少男少女去给鱼玄机当徒弟,梅小芒带自个儿的守卫队也去了。
人多了,前院就拥挤了,教学的地方放到花苑中,花苑中的假山都被移走了,冬季里也只剩了些枯枝,把这些枯枝拔去,一大片空地出来了。
梅小芒也忙起,她接到好多玫瑰香氛以及其它香氛的订单。
之前夏天时吴太太过来采买了一批香氛,事实证明这批香氛的质量很不错,凡是吃了的妇女肌肤都有了改善。
效果是肉眼见的见的,再加上她们的有意宣传,梅小芒的香氛在京师的贵夫人圈刮起了一阵飓风。
可风刮起来时梅小芒人在明鱼,她们等的再急也不可能叫梅小芒在路途上给做香氛。
等的时间越久,这一份期待就越重,这飓风就刮的越厉害。
盼呀盼呀,梅小芒终究回京了,前一些天梅小芒身上的风波不断,她们只可以继续向后推,如今京师新的舆论焦点是鱼玄机鱼上云,梅小芒不再在舆论的风口浪尖上,因此她们赶快过来见梅小芒了。
她们在夏天秋季时收藏了许多干花,梅小芒只需要用这些干花做香氛就行了。
居然又接到一批订单,梅小芒挺意外的,她都将这事给忘了。
“你忘,那些贵夫人可不会忘。”殷四郎笑道。
“也是。”梅小芒啧了声,瞧着桌上放的好像小山一样的钱票堆,叹说,“果真还是女人的钱好挣。”
女人为美,真有毅力,特别舍的下本钱,京师中的贵夫人有钱有闲,自然更注重这方面。
并且这一回不止是贵夫人来了,那些有钱可是身份一样的商贾妇也找来了,这股压抑了半年的飓风在她回京之后终究彻底暴发了,京师里凡是掏的起钱的女人都来了。
桌上的钱票加一块有5000万两。
是的,这些钱票足足超过了5000万两,压的古木做成的厚实桌都摇晃起。
一罐子1000两,她的做5万罐子。
这还是她限制了订单数量,每人不超过五单,要是没有限制的话,她觉的她可以这些订单的数额能超过一亿两。
譬如说吴太太母女两个,她们好像怕她再度离开京师一样的,一开口便要100罐,不是给旁人的,只她们母女两个用。
勉强跻身贵人阶层的吴太太都这样大手笔了,更不要提那些真正有身份且有钱的女人。
京师百万人口,潜力还是非常大的,并且这还不是一锤子生意,这帮人的香氛总有用完时,用完后见效果不错肯定还会再来找她采买的。
这便好像割韭菜一样,直到这帮人买不起算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