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昭默默决定未来一段时间头悬梁锥刺股开始肝新论文，苏长庚也没闲着。
他通知完秦昭昭这件事之后第二天，就把这个消息告诉了以谢谦华为代表的一众老朋友们。
他这次可不是为了纯炫耀。
当然，自家小孩有了新成绩和老朋友们分享下喜悦也是应该的。
但是他主要的目的却不是这个。
苏长庚一直都给人印象是个耿直到有点固执的老头，一辈子心里头就只有数学，不善言辞也特别不耐烦经营关系，甚至让人感觉他是在社交上有些障碍的。
前些年评院士，旁人就算不打算搞拉人情走后门的那一套，也起码会对参与投票的学界同仁们客气些，苏长庚倒好，愣是能把大半人都给得罪了，但是最后却又几乎满票通过。
他不靠人情，不靠面子，靠的是实力。
但是现在，轮到了秦昭昭的事儿，他就像变了个似的，一下就明白人情世故了，倒不是说他为了秦昭昭去讨好谁，而是……
谢谦华挂了电话，想着苏长庚刚才话里话外的意思，虽然有点牙痒痒想骂这老家伙，但是也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是有道理的。
已经被国际学界认可的青年学者，在国内却依旧是个籍籍无名的“白身”，这确实有点不像话。
虽然说秦昭昭不太可能被挖走，但是……万一呢？
就不说那些财大气粗的外国高校，如果要是让谢谦华所在的清大出个几十万奖金就能把秦昭昭挖过去，他们也是一百个愿意的。
更何况，抛开经济奖励不谈，名誉上的认可本来也是很重要的。
对秦昭昭这样本身就家境优渥不差钱的学者来说，荣誉要更重要。
确实要有所行动了，不能寒了年轻人的心啊。
谢谦华沉吟片刻，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接了苏长庚电话后，和他一样反应的老先生还有好多位，这些每一个单独拿出来都在学界举足轻重的人物，默默地达成了一个共识。
过了几天，秦昭昭忽然接到了苏长庚的电话，叫她去家里一趟。
秦昭昭进了屋刚坐下，苏长庚就扔给她一张表格。
“填了吧。”
“啊？国家杰出青年科学基金申请表？这……”
秦昭昭一时有些迷茫。
“让你填你就填，哪儿那么多问题。”苏长庚故作高冷，表情却很是得意。
他苏长庚一出手，还不是手到擒来么？
“老师，你嗓子怎么哑了啊？”秦昭昭却注意到了这个细节。
苏长庚面色一僵：
“我这……慢性咽炎，你别管，快写吧，写完我给你交上去。这个基金可不仅仅是给你发点研究经费和奖金那么简单，这是一种肯定和承认。
原则上来说，在读的博士是没资格拿到这个名额的，但是你情况特殊，已经能自己主导项目并且做出成绩了，所以可以特事特办。
咱搞数论不需要什么研究经费，所以这个基金申请是要挂靠在你们考古学院的，之前你们实验室赞助那件事我也听说了，这个申请下来之后你就有充裕的经费搞研究了，不过可不许把数学扔了啊！我还指着你给我挣脸呢！
你申请金额大胆填，到时候我再去让那些老家伙帮你冲锋陷阵……”
秦昭昭听着听着才明白了苏长庚的意思。
这是学部对她的奖励，看来是苏长庚和其他一些数学界前辈帮她争取来的。
虽然明着是科考方向上申报下来的研究经费，但是实际是为了奖励她在数学领域的成就。
还可以这么操作吗？
看出秦昭昭的迷糊，苏长庚继续给她解惑：
“不只是我们这帮人，你夏老师那边也出了不少力，你们专业从没有过申请杰青基金的先例，你也算头一份了。
国内的数学奖项今年都已经评完了，明年也必定会有你的名字。你就踏踏实实忙你手头的事儿，该是你的，老师帮你安排。”
秦昭昭只觉得手里这张薄薄的纸一下子变得厚重了起来。
“老师……我……”秦昭昭忍不住有点眼圈发烫。
这样的看重和爱护，让秦昭昭感动之余，也感受到了责任。
她是被期待的，她要更努力才行。
“行了，别哭哭唧唧的，肉不肉麻。快些，写完赶紧回去写论文，偏零阶估计证明得怎么样了，有没有进展啊？”
秦昭昭立刻把眼泪和一肚子感恩的肉麻话憋了回去，缩头填表格，安静如鸡。
不敢动，也不敢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