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老家之前，秦建明和许洁云都还有一些在京市的工作要处理。
而秦昭昭自己备上了几份节礼，打算趁着这几天去各位老师家拜个年。
最先去的是苏长庚家，倒不是秦昭昭有意确定了顺序，而是他老人家一直都严格把握着秦昭昭的动向，在秦昭昭回国之后立刻给她打了个电话，让她有空就过去一趟，裕教授想她想得紧，要给她做好吃的。
秦昭昭把小老头的脾气摸得透透的，知道想念自己的肯定不止裕教授。
况且而且数学家大会结束之后，师生二人也没什么时间相处就分开了，苏长庚还有很多学术上的问题和建议要跟秦昭昭聊。
因此，秦昭昭从宠物医院回来那天下午就去苏长庚家拜年了。
秦昭昭当然是不可能空手过去的，可是苏长庚又不喜欢她送太多贵重的东西，因此秦昭昭只备了一些素日里老两口爱吃的东西，又带了从巴黎给他们买得伴手礼，以及许洁云给准备的两条羊绒围巾。
秦昭昭是有苏长庚家钥匙的，在学校的时候因为离得近，只怕比回自己家的频率还高些。
到了苏长庚家门口，秦昭昭熟门熟路地拿出钥匙开了门，却见屋里坐了满满登登一屋子人。
“呦！这么巧，昭昭来了！”
“这可是，说昭昭，昭昭就到啊！”
“这大包小包东西拎的可真不少，老苏啊，有这么好的一个学生，你这个老家伙可是福气不浅呦！”
屋子里除了苏长庚和裕教授之外，粗略一看还有十几位客人，秦昭昭粗略一看，都是一些华国数学界的大前辈，基本都能在教科书上看见名字。
秦昭昭比较熟悉谢谦华等人都在，这一屋子的阵容，除了这里，只怕在华国数学界的顶级盛会时才能得见了。
“诶！昭昭来啦！”
张成源带着围裙，端了两盘洗好切好的水果从里面厨房走了出来，看见秦昭昭来，一边乐呵呵地跟秦昭昭打招呼，一边把水果放在茶几上，招呼老前辈们吃，又扬声问谁要喝普洱，谁要铁观音。
虽然是京大数学院的副院长，但是在这屋里的其他人面前，张成源却是个实打实的小辈，做起这些事儿来也很自在。
秦昭昭反应过来，赶紧和各位前辈问好拜年，然后走到张成源边上：
“怎么能让您干这些呢，您快去跟老师他们说话吧，我来就行。”
张成源看着秦昭昭，笑得一脸慈爱，那眼神比看自己亲闺女的亲：
“不不不，你是今天的主角，你去说话去吧，苏先生家我也是常来的，东西在哪我都知道。哦对了，厨房有我来的时候买的果汁，你要不要喝，我去给你倒一杯。”
“就是，小秦啊，你过来，跟我们这些老家伙好好聊聊。”
秦昭昭为难地左右看了看，也只好走过去，在沙发上坐下。
苏长庚家是京大给教授们分的老式筒子楼，面积并不算大，整个客厅也就二十来平方，此刻却坐了十几号人，而且各个都是名头响当当的数学大佬。
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秦昭昭身上，这种压迫感实在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饶是心理素质已经锻炼的极好的秦昭昭此刻也有些不知道手脚要如何摆放的局促。
一旁看了半天热闹的苏长庚，老神在在地开口：“行了，我们昭昭是小辈的，刚才一进屋就给你们这些老家伙挨个拜了年，这压岁钱……”
还别说，各位还都是有备而来，听苏长庚这么一说，还都纷纷从口袋里拿出了提前就准备好的红包。
就连在厨房泡茶的张成源听见动静，都暂时放下了手里的活儿跑了出来，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红包塞给了秦昭昭，又转身回到厨房了，继续倒茶去了。
秦昭昭有生之年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收红包收到手软。
“呃……谢谢各位先生。”
秦昭昭见这架势，当然明白了，这一场局只怕是苏长庚特意攒起来的吧……
这个小心眼老头！不就是自己数学家大会上的报告题目没提前告诉他嘛，还以为当时她那一番话糊弄过去了，没想到在这等着她呢！
可恶……
秦昭昭看向苏长庚的眼神满是怨念，苏长庚接收到了她的眼神，表情愈发得意了。
小丫头，还想跟我斗？
这一屋子大佬今天来，可不仅仅是为了给秦昭昭送压岁钱的。
一群人跟秦昭昭寒暄了一小会，就直接进入了主题，开始轮番对秦昭昭提起问题来。
倒也不是完全出于考校，毕竟秦昭昭此时的成就甚至已经不逊于这屋里的任何人了，但就算是从“探讨”的角度出发，这么多人轮番“探讨”，也够秦昭昭受得了。
欢欢喜喜来老师家拜年的秦昭昭，虽然收获了满满的红包，但是与此同时也劈头盖脸地收获了一场模拟论文答辩。
而且这些答辩考官没一个是好糊弄的，极具探索精神，刨根问题的架势恨不得把秦昭昭的所有脑细胞都榨干净。
虽然猝不及防，而且过程非常熬人，但是秦昭昭这一场下来收获也是很多的。
天才和天才的思维碰撞到一起，能够产生出更加璀璨的花火，有很多位先生的问题和观点都给了秦昭昭新的思路和启发。
厨房里的张成源边颠勺边哼着歌，听着外面秦昭昭条理清晰的应答，心情好得不行。
昭昭爱吃肉，一会上桌时，得把溜肉段和酱肘子放在她跟前才行。
其他老先生年纪大了，要注意保养，这些还是让年轻人承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