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生景清始终不敢主动和徐如初主动说话,所以大多数时候,都是徐如初开口询问,微生景清耐心解答。花臣则是很识趣的,一直没有开口。
通过闲聊,微生景清才得知,对方并非是什么宗门弟子。只有一个师父,还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那种。在教会了徐如初练剑之后,就很少出现在她的面前。
微生景清笑道:“看起来我们挺投缘。”
徐如初扭头看着微生景清,说道:“这话怎么说?”
微生景清想起了自己的那个不靠谱先生,于是说道:“我家先生也不靠谱。”
徐如初浅浅一笑,眼眸弯成小小的月牙,“那还真是,同病相怜。”
微生景清看见对方的笑容,瞬间便感觉脸上有些发烫。他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为什么,所以也只能是悄悄的挪开了视线。
花臣见状,忍住笑意,横担直刀眯眼笑道:“我是不是有点多余了?”
微生景清停下脚步,并未回答花臣的调侃,而是眯眼看向前面不远处的那道身影。
徐如初和花臣对视一眼,两人顺着微生景清的视线看过去,却只看见一个身着黑色华袍的老者。
老者神态平常,甚至可以说是平易近人。可偏偏是这样一个平易近人的老者,所过之处,三米之内竟然是无一人敢靠近。
那老者似乎也是发现了微生景清三人,眉头一皱,却并没多想,绕过三人继续前行。
就在老者路过花臣身边的时候,花臣就只感觉自己像是一只遇见猛虎的羔羊,只需要对方心念一动,自己就会饮恨西北一般。这种感觉直到对方走出去一仗左右,才渐渐散去。
花臣伸手摸了摸头上并不存在的汗水,小声问道:“景清,那人是谁啊?好强的气场啊!”
没人看见,此刻的微生景清双手紧握,关节处都因为太过用力而隐隐发白。
听到花臣的问题,微生景清平复了一下心情,说道:
“梁策王朝三大供奉之一,余龙华。”
徐如初惊讶道:“就是那个无门无派,自行摸索踏入红尘仙的余龙华?”
微生景清点头,随后加快步子向前走去。他不敢在此就留,因为从镜花水月回去之后,他询问过宋时忌关于哪一战的一些细节。其中,就有余龙华参战。
虽然学院已经表态了,不允许红尘仙这个境界的人对微生景清出手。可这里是梁策王朝的渡船之上,对方又是个红尘仙,若是看破微生景清的身份,一心要杀他。就算是他再有天赋,也只能陨落在此。
花臣眼神里闪过一起错愕,加快脚步跟上了微生景清,问道: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微生景清回答道:“不知道。但是根据我先生的描述,他应该还在养伤才对。”
话至此处,微生景清忽然想到了一个人。
三皇子,赵和尘!
如果这个天底下有谁能够让余龙华不顾伤势还要出手的话,那么就只有那位坐在龙椅上的男人。
同样的,要说谁能够引起那个男人的注意,自然是他的亲生儿子。
想到这里,微生景清不由得一阵心惊。若是当初被围杀的时候,余龙华就在一旁,并且出手的话,就微生景清那点境界,恐怕是想死都难!
徐如初在一边问道:“镜花水月哪一战,宋君子当真是以一敌五,还赢了?”
微生景清点头,“赢了赢了,可是毕竟是同境界,胜负易分,生死难分。而且这一战之后,双方算是结下了死仇。他们不敢对我先生下手,可并不代表就不敢毫无声息的杀了我。”
花臣问道:“那我们怎么办?”
微生景清向前走去,不停的在脑海里想着应对的办法。可是他能想到的哪些办法,在这渡船之上都无法施展。
最后微生景清也只能叹息道:“没办法,只能是尽量低调,不要引起对方的注意了。”
话至此处,微生景清看向徐如初,说道:“徐姑娘,现在我自身难保,就不邀请徐姑娘结伴而行了。若有得罪之处,还请见谅。”
徐如初皱了皱精致的眉头,有些不悦道:“微生公子这是在下逐客令了吗?”
一句话怼的微生景清哑口无言,还是花臣见状不妙,在一边解围道:
“徐姑娘,刚刚景清说的事情你也听见了。不是我们不知礼数,是实在是不想牵连他人,你就别怪景清说话太直了。”
听完这番话之后,徐如初点了点头,而后又摇头道:
“正是这种情况我才不能离开。我虽是一介女流之辈,可别小看我。我的剑法,不比哪些名门大派的天才弱半分。再说了,他不是没有发现你的身份吗?怕什么?”
微生景清摇头道:“姑娘的好意在下心领了,可是这…”
“行了,我知道你的想法,可是我也有我的打算,微生公子就别劝了。若是实在过意不去的话,你请我吃好吃的吧。”
微生景清话还没说完,就被徐如初强行打断了。
徐如初其实也知道,自己跟在微生景清的身边是会很危险的。不过她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只要一想到对方会有危险,她就会莫名其妙的开始心悸。
这和刚刚他看见微生景清的时候,就觉得十分熟悉一般。这两种感觉来的都很奇怪,也很微妙。
就像是两人之前注定了此生会相遇,不仅如此。两人之间似乎还有某种约定,类似于不求同生,但求同死的约定。
微生景清见是在拗不过对方,也只能答应下来。不过他还是耐心的说道:
“如果对方真要对我动手,徐姑娘千万千万要保全己身,莫要冲动。”
徐如初点头应道:“知道啦!读书人就是读书人,婆婆妈妈的。”
微生景清闻言,也只能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经过此事,三人是在也没有闲心逛下去了。于是商量了一下,还是决定回到房间里更合适。
进入船舱,回到房间的时候,微生景清这才发现原来徐如初竟然是住在自己对面的。
房间里,微生景清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脑海里一直想着若是余龙华要动手,他该如何应对的方法。
……
陈长安三人一路前行,途经两国,一路挑战江湖上小有名气的一些江湖武夫,磨练自身境界。
在路过江南的时候,陈长安忽然生起了回家的念头。于是带着文易宁和玉云见再次回到了陈家。
陈家宅邸当中,陈赋阳看着自己的孙子,笑容满面。可在他身边站着的陈晴谣却是一脸的落寞,原因嘛,自然是他没见到她心心念念的那个人。
陈赋阳瞥见自己孙女的神情,于是也只能暗自叹息。想了想,还是开口问道:
“怎么没见微生公子一起回来?”
陈长安笑道:“师兄一年前就离开了,如今在哪儿,我们也不知道。”
陈赋阳疑惑道:“离开一年了?可这一年里陈家也没听到有关于微生公子的传闻啊?”
文易宁在一边解释道:“景清应该是易容了,所以江湖上没有他的传闻也是正常的。”
陈赋阳点头,“那就说的通了。”
此时,福伯从外面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封信函。他快步来到陈赋阳的身边,说道:
“家主,衡水山庄送来了邀请函。”
一听到衡水山庄这个名字,陈赋阳原本还带着笑容的脸颊,顿时就阴沉了下去。
他接过信函,打开之后抽出了一张邀请函,快速的看了两眼。随后他重重的将邀请函拍在了桌子上,怒不可遏的说道:
“衡水山庄欺人太甚!”
陈长安起身拿起了邀请函,看见上面的内容,脸上也是变得阴沉如水
邀请函上的内容并没有什么不妥,但是邀请函的中间却夹着一张纸条。纸条之上写着八个大字:
“如若不来,后果自负。”
不过陈长安并没有像陈赋阳那般,只是沉声说道:“爷爷,既然他们邀请了,那我们就去!”
陈赋阳愣了愣,随后叹道:“派谁去?这可是鸿门宴啊!注定了有去无还的啊!”
陈长安想了想,说道:“爷爷,就让我去吧。”
还未等陈赋阳开口,陈长安继续说道:“我去是最好的选择,且不说我是陈家子弟。先说我是儒家弟子,再加上如今又已经突破到罗汉身这个境界,而且我还易宁和云见两人帮助。就算衡水山庄摆下了鸿门宴,他们也不敢拿我们怎么样。”
陈赋阳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点头道:“那就由你去吧,切记,万事小心。”
陈长安笑道:“放心吧爷爷,衡水山庄这么大的阵仗。大师兄应该也已经得知了此事,说不定到时候我还能在衡水山庄遇见他。到时候就算他们真敢动手,有大师兄在,我们也有自保之力。”
此事的玉云见和文易宁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就因为一张邀请函,牵扯出了这么多事情。
但是两人都是聪慧之人,听见陈平安和陈赋阳的对话之后,也是隐约间猜到了一些端倪。
于是文易宁安慰道:“老太爷放心吧,景清一定会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