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到这里,程元江停了下来,并没有选择继续讲下去。而是笑盈盈的看着台下的众人,观察着这些人的表情变化。
一开始这些人还能够保持镇定,可见到程元江迟迟不开口说话,大家也是七嘴八舌的讨论了起来。
哪些江湖门派的弟子还好一点,虽然也有讨论的人,但是声音都比较小。然而微生景清这边的这些闲散武夫,可不没有这么多的规矩,大家都是热热闹闹的讨论着。
若不是顾忌到场合不合适,微生景清都要以为这些人,会在这儿开一个赌盘,让大家下注,猜测一下程元江所谓的好消息究竟是关于什么的了。
大家讨论了一会儿,也没讨论出来一个所以然,所以有人开始不耐烦了,都在催促程元江继续讲下去。
气氛烘托到了这儿,程元江脸上也是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拍了拍手,示意大家停下来。
众人见状,都是闭上了嘴。直到整个广场安静了之后,程元江才说道:
“这个好消息就是,我们衡水山庄在无意之间找到了起源四卷中的一卷,并且今日会拿出来,与诸位一同分享这起源四卷之中的秘密。”
听到起源四卷几个字,在场之人瞬间就炸开了锅。这一次不仅仅是闲散武夫,就连那些以恪守规矩为主的江湖门派,也如同煮沸了的水,私底下不停的讨论着。
唯有微生景清此刻是眉头紧皱,他自然不是对起源四卷不感兴趣。相反的,他曾得到过起源四卷之中的一卷,所以对此格外感兴趣。
可是以他对衡水山庄的情报掌握来看,这样一个无利不起早的江湖门派,怎么可能会这么大方的将这种重要的东西拿出来和人分享?
这种好事,如果换个门派微生景清断然不会是这种表情。可拿出起源四卷的却是衡水山庄,所以微生景清觉得这里面肯定有蹊跷。
就在众人讨论的时候,微生景清忽然注意到一直站在角落里的那个老者动了。
只见那老者缓缓的从衣袖之中抽出一幅画卷,缓缓登台。老者就现在高台之上的刹那,在场之人的注意力就已经被对方吸引了过去。
老者将画卷缓缓举高,说道:
“老夫手里的便是起源四卷之一,自从得到之后,老夫每日都会细细观摩。无奈,老夫资质愚钝,参悟不了其中的奥秘。最后只能平天下英雄,一同参悟。衡水山庄也无别的要求,只求在座各位若是有谁能够参悟出什么奥秘,能够与衡水山庄分享即可。”
老者这一番话说的有理有据,再加上看着的身份加持,让在场哪些先前还持有怀疑态度的人都信服了大半。
这时候坐在最前面的一个红尘仙人开口说道:
“丁老,可否先将画卷借我一观?”
丁姓老者点头,将画卷交给了一直站在一边的程晋丰。
程晋丰小心翼翼的接过了画卷,三步并两步有下台,将画卷交给了这个红尘仙人。
这人接过了画卷,直接站起身。转过身来,将画卷直直铺开,展现在众人的眼前。
微生景清这时候才看见这人的面容,这人他曾经在学院收录的情报上看见过,正是江湖上闲散的红尘仙人。
姜社!
姜社笑道:“这等机缘,在下当然不能独吞。今日借花献佛,邀请大家一同参悟。”
姜社说这话的时候,是背对着丁姓老者的。所以他并没有看见对方的表情。
不过微生景清所在的位置,却能将那老者的表情尽收眼底。只见看着原本低垂的眼帘微微抬起,深深地看了一眼姜社。可似乎是在顾忌什么,最后还是没有做出什么动作。
可就是这么一个瞬间,微生景清明显看到了看着垂下的右手,轻轻的抽了抽,似乎实在压抑着自己的怒火。
微生景清见状,只是笑了笑,没有再去关注这个老者。而是将自己的目光,放在了画卷之上。
当他看清画卷之后,这才发现这幅画卷和他之前所见的那一副画卷完全不一样。
微生景清得到的那副画卷,明明是以丝帛为纸,整张画卷薄如蚕翼,却又十分坚韧。
而眼前的这副画卷,明明是纸质的。只不过这纸,倒是颇有讲究。看材质,明显是十分老旧的制纸手法,而且这纸似乎存了不少年头,都已经开始泛黄了。
再看画卷之上的内容,上面画着一副残缺的白玉京图案。云遮雾绕的十二楼,只露出了四楼,还只是个楼顶。倒是那五城,反而是格外清晰。
只是一眼,微生景清就认出了这幅画卷是假的。不过也不全是假的,因为微生景清隐约觉得这里面似乎有一半是真的。
毕竟在场这么多人,不说绝对有人见过起源四卷的真迹,可万一呢?
微生景清有理由相信,衡水山庄是断然不敢去赌这个万一的。所以微生景清猜测,这画卷是后来临摹的,半真半假而已。
这时候,花臣悄悄的对微生景清说道:
“景清,你说这起源四卷是不是真的?我怎么感觉,有点不太对劲啊?”
微生景清传音道:“当然不是真的,不过也不全是假的。这里面有一部分应该是临摹真迹,一部分是后来添加上去的。”
花臣点了点头,问道:“那他们就不怕有人发现吗?”
微生景清回道:“就算有人发现了,也不会说出来的,因为这只是衡水山庄抛出来的诱饵。”
花臣闻言,疑惑的看向微生景清。
微生景清见状,笑着解释道:
“衡水山庄这一手应该有两个目的,其一就是用半真半假的起源四卷向哪些识货的门派,或者江湖闲散武夫抛出橄榄枝。其二嘛,我猜测他们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找出当年天枢楼残留的成员,想抓住他们,从他们口中逼问出一些关于白玉京的消息。”
花臣恍然大悟,说道:“这衡水山庄当真是好算计啊,即拉拢了一些门派,又能够引蛇出洞。我就说呢,他们怎么可能有这么好心?”
微生景清没有再继续回答花臣的话语,而是不露痕迹的打量着在场的所有人。他想尝试在这些人当中,找到一些疑似天枢楼旧部的人。
这时候在场所有人注意力都在姜社手中的画卷之上,也没有谁能够注意到微生景清在打量他们。
可一圈看下来,他只看见这些人都在窃窃私语,讨论着这画卷之上的内容。也看见了不少人都是眉头紧皱,作沉思状。
却唯独没有发现谁有可疑的迹象,无奈,微生景清只能收回视线,重新看向那幅画卷。
不知何时,玉云见三人竟然是挤到了微生景清的身边。不过玉云见的注意力却没有放在画卷之上,他的目光从头到尾都停留在徐如初的身上。
他不知道微生景清和徐如初的关系,不然就算是再借给他十个胆子,他恐怕都不会这样做。
徐如初此刻也注意到了玉云见的目光,她不认识对方,错把对方当成了一个登徒浪子,狠狠地瞪了对方一眼,就扭过头去了。
玉云见无奈,只能是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凑到微生景清身边问道:
“景清,这姑娘是谁啊?生的真好看!”
微生景清的注意力一直在外围,并没有注意到身边的动静。此刻突然有人叫他,他下意识的扭头看去。
结果就看见了徐如初气鼓鼓的模样,于是他不解道:
“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
徐如初瞥了一眼站在微生景清身边的玉云见,冷声说道:“有个登徒浪子,一直盯着我看,要不是人多,我非要把他揍一顿不可!”
微生景清寻着徐如初的目光扭头,看见陈长安三人之后,有点诧异,说道:
“你们怎么挤到这边来了?”
陈长安摊了摊手,说道:“那边太远了,看不清,于是我们就过来了。”
这时候,玉云见又把刚刚的问题问了一遍。
微生景清没好气说道:“你管她是谁呢?眼睛收着点,再乱看,放心她把你眼睛挖了。到时候可别指望我帮你说好话。”
这话自然而然的被一边的徐如初听了去,她看着微生景清问道:
“我有那么凶吗!”
微生景清干咳了两声,尴尬的解释道:“咳咳,哪儿能呢,我这不是吓唬他嘛。”
花臣见状,酸溜溜说道:“行了行了,我算是发现了,我这一路上啥也没干,就光看你俩打情骂俏去了。”
这话一出,陈长安和文易宁都愣了愣,随后意味深长的看着微生景清和徐如初两人。
而玉云见也明白了花臣话里的意思,这时候就更加尴尬了,连忙解释道:
“那啥,景清,我不知道她是…不好意思啊。”
微生景清摆了摆手,向徐如初介绍了一下玉云见三人。
徐如初听到这三人都是微生景清的好友时,对玉云见的那点不满也荡然无存了。
徐如初自我介绍道:“原来你们都是景清的朋友啊,你们好,我叫徐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