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忽的安静。
云知音眸色诧异,似在思索。
陈虎却是皱了皱眉:“胡闹什么?离王已经有王妃了!”
“不就是云念念吗?”陈嫣然露出不屑:“她若听话,可以让她做个妾,不听话就想办法让离王休了她。”
云知音眼眸一亮。
陈虎揉着眉心:“你真是在祈州被惯坏了,离王是这么好把控的?京城传言他长相丑陋脾气暴躁,杀人如麻,不是什么良配。”
“他不丑!”陈嫣然亮了亮眼。
虽未看见另外半张脸,但她莫名心动。
长着一双这么好看的眼睛的人,绝对不是丑八怪。
“那他脾气也不好,刚刚若没我免死金牌,你我就要挨罚了。”
陈嫣然:“是我们不该在离王府大吵大闹,爹,你刚刚不是说他杀人如麻吗?他没杀我们,只是把我们赶回来,这说明传言有误,离王殿下一定是被冤枉的。”
“……”
云知音弱弱的说了一句:“其实……离王爷脾气还不错,之所以不喜欢我们,也是因为姐姐……”
听云知音都这么说,陈虎沉默下来。
陈嫣然趁热打铁,又加的一嘴:“爹,那是皇嗣啊,我嫁给皇嗣,嫁给王爷,您出门更有面子。”
“……”
陈虎像是被说动了,许久未曾言语。
陈家辉煌过一段时日,但陈虎父亲去世后,他又是个不会当官的,一家人搬到离京城很远的祈州,有地有钱。
但要说少了点什么,自然是少了官权。
若女儿能嫁到皇室,他家才算圆满。
过了好一会儿,陈虎面色为难的道:“但是我们现在进不去离王府啊……”
云知音问道:“表姐,你真的想嫁给离王?”
她点了点头:“想!”
云知音眼珠子一转,先是四处张望一圈,确定没有外人后,叹了口气,小声道:“这是你们的事,我本来不想掺合的,但舅舅你也知道,姐姐最近欺人太甚,害的大哥五哥接连病倒,我也实在是看不下去……”
“我可以帮你们,但千万别让别人知道,不然爹娘和哥哥们会骂我的……”
云知音面容诚恳。
陈虎毫不怀疑,点了点头:“好,正好嫣然嫁过去,也可以帮你报仇,要怎么做,舅舅听你的。”
陈嫣然也道:“只要音音能帮我嫁过去,怎样都行。”
“别急,这事还得从长计议……”
*
下朝之后。
温晏离一路回到离王府。
听下人说,云念念琴房中练琴。
他抬脚过去。
刚走进小院,便听到悠扬流畅的琴声。
短短两个月,云念念将这一首琴谱练的很是熟练。
但琴声略急,弦音不稳,隐隐像是有怒气要宣泄出来的样子。
温晏离站在门外安静的听。
看她眉心微蹙,心不在焉的低头练琴,始终没有上前打扰。
直到一曲结束。
云念念揉了揉手指。
温晏离道:“你心神不定,还是休息一下吧!”
她闻言抬头,杏眼弯弯露出淡淡的笑容:“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不用忙朝事?”
“不忙!”
明明在朝会上,他被安排了好几个工作,此时却好像真的不着急一样,走进过来,站在古琴边上,朝着云念念伸出手:“你心情不好?是因为陈虎?”
云念念抿了抿唇,将小手放在他宽厚的手掌上:“我讨厌他!”
说讨厌还是有些浅了,准确的说,是恨。
她重生一次,对云家人和几兄弟,只是想断亲,做到彼此不打扰,再无瓜葛,只要这样就好。
但陈虎,她是真的恨,想报复他,甚至想……杀了他。
看到她杏眸里的一层寒意,温晏离默默帮她揉着指腹:“我今日本想替你好好惩罚他们,但暗一无功而返,说陈虎有免罪金牌……”
“对!”
云念念点头:“陈虎父亲是开国功臣永安候,陈家确实有一块免罪金牌,这些年他也是凭着这块金牌为非作歹的。”
温晏离皱了皱眉,感觉到云念念的不开心,心疼之余,也跟着不开心:“要不要我找人私下里……”
云念念微微诧异的抬眸。
她一向知道,温晏离有自己的原则,就算是暴疾发作,也不会轻易伤人性命,不会说这种私下的话。
他杀的人,每一个都是确认该杀的,
而如今,他还没来得及查清陈虎,便相信了云念念的话,想用私下的方法解决。
云念念站起身,张开双臂扑进他怀里。
“谢谢你啊,但不用的,他做的坏事太多,光是我知道的几件,就够他死一万次了,不用脏了你的手……”
前世陈虎在两年后祈州暴乱时被杀,凶手伏法之后,在刑场声声指责了他的罪行。
大理寺几番查证之后,陈虎犯下的事都被揭露出来。
云念念记得很清楚。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让人去祈州,把那些罪行都收集回来。
前世她活在黑暗里,曾经想过拿刀子和陈虎同归于尽。
但这一世,她沐浴阳光,更想用光明正大的手段让他得到报应。
也只有这样。
她想请温晏离帮忙,却不想让他被连累,毕竟对方是永安候的后人,忽然惨死京城,一定会引起注意,哪怕只有一点的危险,她都不想温晏离尝试。
少女蜷缩成小小一团钻进怀里,软软的,香香的。
温晏离僵了片刻,弯下腰身,把她抱了起来。
琴房隔壁是王府的客房,被收拾的很干净,有一张软床。
温晏离抱着她过去,将她放在床上。
他坐在床边,抬手摸着她眼角的些许青黑:“你白天练琴,晚上看医书,今日便好好休息一天吧!”
云念念确实有些疲倦,朝他再次张开手臂:“好,你陪我。”
温晏离顿了顿,与她双眸互视。
见他不动,她靠近过去,温柔的吻着他的唇瓣。
吻意浅尝辄止,“咻”的一下。
他唇角微微触动,低下眼眸,似是无奈的叹息:“多大了,睡觉还要人陪……”
虽是这么说,还是伸出手指勾着她的腰带,迫使她再次上前,更深的吻意席卷而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