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室里的书籍多了些。
温子墨一眼望过去,顺手翻了一本。
里面倒是有不少有用的东西。
他扬了扬眉,再看向云修。
男子坐在椅子上,神色颓然。
温子墨道:“这里面的东西太多,云大人一天应该整理不完,本皇子做主,给云大人三天时间,但事关重要的信函,必须立刻交到宫里来。”
他说的是云文德和祁国的几封信。
云修没资格看,也不敢去看,点了点头:“好,多谢四皇子。”
除此之外,暗室里的金银珠宝,全部被温子墨找人护送进了国库里。
顺路的事,他把云家的库房也清了。
队伍浩浩荡荡的从云家出来。
金银太多,被装进箱子里带了出去。
箱子是被封着的,但百姓不傻,见过抄家的,就能猜出里面装的是什么。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人群在窃窃私语。
“这么多箱,都是金银吗?”
“没想到啊,云文德一个辞官的太傅,竟然贪污了这么多。”
“指不定是谁贪污的呢?云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他还有几个为官的儿子,说不定这里面还有他们的东西。”
“这么些金银,够多少百姓吃饱喝暖的了?”
“……”
百姓对官场并不了解,但他们都是一样,最恨的就是贪污官。
那些贪污收获的金银,都是从他们手里拿出的血汗钱。
官兵从云府出来之后。
有百姓朝着大门扔臭鸡蛋,烂菜叶,嘴里的咒骂声不停。
附近的几户人家,一个个大门紧闭,恨不得立刻搬家。
为恐骚动,温子墨不得不留下几名官差镇守,稳住百姓的情绪。
路上虽然有些波折,但他还是顺利的带着赃银进宫,将云文德贪污所得的所有,都上交国库。
温子墨平日里懒散,但做事很稳妥。
他弄了一个账本,将银两珠宝的数量全部记录下来,再细细统计。
最后交给皇上的,每一项都记录的很清楚。
还有与祁国的五封信,他没有看,一并交了上去。
皇上将信打开,认真阅读。
良久后,他内心蹙着,气愤的将信甩在地上。
“岂有此理,云文德好大的胆。”
温子墨站在他面前。
那封信被扔到了他的脚下。
他还是没看,只低下眼眉,乖乖劝了一句:“父皇息怒,云老太傅已经遭到报应了。”
皇上坐在椅子上,闭了闭眼。
又不知过了多久,他才说道:“子墨,你看一看那几封信。”
温子墨应了声是,弯腰捡起信件。
有三张,信纸泛黄,纸张很干,明显是很久之前的。
他先看了一眼落笔,大概是二十八年前。
那时的月国皇帝,是温子墨的祖父,那几年月国与祁国发生了一场大战。
月国祁国彼此相邻,交界的城池原本是历城。
但那场战争之后,月国战败,历城归给了祁国,之前发生水患的肃城成了新的交界城池。
那场战争,月国兵力充足,本不至于会输,只是后来出了叛徒,布防图被偷。八壹中文網
战败伤亡无数,先帝下旨去查,查了很久之后,查到了当时的庄将军府。
所有证据都指向庄将军,他无从辩解。
先帝盛怒之下,杀了庄家一家四口。
当时事情闹的沸沸扬扬,但后来,被历史掩盖了去。
如今云文德和祁国的通信中,他们又一次看到了这件事。
偷走布防图的不是庄将军,而是那时候的定国公,也就是陈柔陈虎的父亲。
这件事,云文德也有参与。
他们与敌国私下联络,设计偷走了布防图,还陷害给庄将军。
这件事情结束之后,云文德和定国公同时辞官。
几封信写的很清楚,信里多次提及庄将军的名讳。
温子墨当时还未出生,但如今看着,心里也是涌了一股气。
庄将军为月国而战,为百姓而战。
忠君爱国的将军,最终没有死在战场上,而是死在云文德的设计下。
温子墨放下信件,也是深呼吸了好几次,才询问道:“父皇,您有何吩咐?”
皇上陈思很久。
最终轻叹了口气:“如果庄将军真是被冤枉的,就应该还他一个清白,哪怕……”
哪怕是先帝断错案,是先帝做错了事。
真相大白的一天,皇室名声一定受损。
但他思来想去,既然已经发现实情,就不应该再让真相隐藏下去,他身为皇帝,应该给九泉之下的庄家一个交代。
温子墨也是这么想。
名声对他来说一向不算事情。
他做事随心。
父子难得有了同样的想法。
温子墨点头,主动道:“父皇,这件事……”
“让云修来查。”
皇上揉了揉眉:“子墨,你和他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