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月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掌管朝廷,被百姓称赞的摄政王,就这样穿着便衣,站在他们面前。
云念念怀孕之后多愁善感,忽然有些想哭,红着眼睛笑笑:“都好,都好……”
她赶紧跑过来。
路上积雪多,温晏离在旁护着她。
见状,鹿老国公也知道是自己人了,挥了挥手,让侍卫退下。
温子墨笔直的站在雪地上。
笑意很深,也很想念他们。
看着嫂嫂迎来,男子甚至不要脸的张开双臂。
随即被温晏离一个眼神,吓得立刻站好。
“子……”云念念想叫他名字,却又想起他如今的身份,大概是不想让别人知道的。
她停住话语,转念问道:“你怎么来了?”
温子墨抬起手,才发现手上什么都没有,有些尴尬的掩住唇:“我奉摄政王之命,来看看你们。”
他看向鹿老国公,礼貌点点头:“老国公,折扇……能还给我了吗?”
温子墨的折扇从不离手,过来的时候,鹿老国公看到了,心里警惕。
大冬天的,拿个折扇过来,他想着这人不是有点病,就是折扇是害人的武器。
结果折扇确实是武器,但不是害人的。
老人尴尬抬头望天,将折扇还给他。
温子墨表示没有折扇他浑身不得劲,拿到了折扇,简单挥了挥,就舒服多了。
外边冷人又多,温晏离拉着云念念,与鹿老国公打了声招呼,给温子墨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跟着过来。
那个在月国高高在上,雷厉风行的摄政王,便拿着折扇乖乖的跟着他们走,
鹿老国公看着他们走远。
看男子折扇打开又合上,甚至还给云念念扇了两下。
老国公一脸嫌弃。
身后忽然传来甜甜的声音。
“祖父,祖父祖父祖父。”
鹿老国公回过头,便看到鹿元霜出现在他身后。
女子这段时间乖乖在军营,好像成熟了些。
人瘦了,也黑了,但整体看着精神,也没受什么伤。
鹿老国公眉眼不自觉弯了,声调轻柔:“你不在军营,怎么回来了?”
鹿元霜搂着他的手臂,甜甜一笑:“这不是过年嘛,大姐姐和二姐姐回不来,我总要回来陪你的。”
走之前,她争取了鹿卿然的同意。
这一路过来快马加鞭,终于在除夕夜过去之前,回到了国公府。
“进了军营,还是这般胡闹。”
鹿老国公嘴上骂着,脸上还是带着笑。
因为知道了鹿元霜的性子,这次她进军营,只是为了锻炼自己,根本没给她安排官职,甚至军名单上没她的名字。
所以她是走是留,都不会对军营有什么影响。
鹿元霜嘿嘿傻笑:“我回来时路过了江城,您不是说那边的桂花酒最好喝吗,我给您和师爷爷都带了,带了好多呢!等下我陪你们一起喝。”
说着说着,鹿元霜歪了歪头:“对了祖父,您怎么在这啊?通常这个时辰,您不都已经去陪师爷爷了吗。”
“刚刚唤人买了些酒过来,正好碰到有人给离王送信,就耽搁了。”
鹿老国公想起温子墨,一阵恶寒,带着鹿元霜往回走,还在忍不住嘀咕:“今天遇到了个怪人,咦……”
鹿元霜疑惑的跟着他。
他不想多议论别人,只说了这一句,看向鹿元霜时,忽然多了认可的眼神:“现在看你,好像正常多了。”
鹿元霜:“???”
*
另外一边,温晏离和云念念将怪人温子墨请进了房间。
温晏离刚刚关上门,身后的两人就像是见到知己一般,已然聊了开来。
云念念打心眼里开心,杏眼亮晶晶的:“子墨,你什么时候过来的?你走之后国事怎么办?”
温子墨也开心,如实回答:“十五那天便出发了,一直没说,想给你们一个惊喜,国事有书礼在,他已经很成熟了,而且我提前也安排了很多。”
他望向云念念,视线向下。
看着她鼓起来一团的小肚子,心好像是软了下来,声音也软软的:“过来之前,父皇特意让我问问三嫂,让我替他看看小宝宝。”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金锁:“母后还让我送平安锁过来呢!”
皇上皇后都很关心他们。
云念念感觉心里很暖,挺了挺小孕肚:“还早呢,还有三个月才能出生。”
“还是要提前准备着。”温子墨很细心:“战事吃紧,回月国路途又远,你大着身子,肯定是要在虞国生子了,我们帮不上忙,你和皇兄可要好好准备,一定要小心些……”
男人很少有这么絮叨的时候。
云念念乖乖听着,乖乖点头:“我知道的,国公府很安全,外公和舅舅对我也很好,你们不用担心。”
温晏离找了个位置坐下,伸手拉住她,示意她也坐下。
他黑眸沉沉,盯着温子墨看。
半响,才冷冷问出一句:“你不是昨日刚刚传信过来吗?”
传信一般会用上信鸽,很重要的信件才会用上驿站快马加鞭。
昨日传的是朝信,是信鸽传过来的。
信鸽专人训练,但只能记住月国京城和虞国京城两个地方,那封朝信是从月国京城过来的,上面是温子墨的字迹。
但昨天,温子墨不在京城。
面对皇兄的质疑,温子墨自觉站好,双手背后,样子很乖。
“信是我提前写好的。”
他抬眸看着屋顶,掩饰心虚。
是他提前猜到温晏离的吩咐,提前做好,甚至还提前准备了回信。
干的漂亮!
温晏离也不得不承认他很优秀。
他甚至在心里鼓起了掌,觉得温子墨有先见之明,很厉害。
但他心里夸,嘴上不想夸,揉了揉眉心,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呵斥了一句:“胡闹!”
“年关本就事多,你自己跑出来,将国事全推给书礼,他能受的住?”
“有什么受不住的?”温子墨小声辩驳:“我提前吩咐好了,他只要按照命令做事就好,奏折我也批了,留给他的比功课还少,现在这个时辰,他指不定在哪里清闲呢!”
“再者说了……”
温子墨哼唧:“你当初也是这么跑的。”
温晏离瞬间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