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念念抬手,摸摸温晏离发青的唇角,小心翼翼的戳了戳:“疼吗?”
温晏离摇头,俊脸在他指尖上蹭了蹭。
他刚刚暴疾发作,却没跟云念念提一个字,只露出安抚的笑容:“刘丞相被我杀了,追兵死的死,活的全部被抓,我们暂时安全了,不用再紧着赶路,你也不用太急。”
云念念抿着唇瓣,拿药膏帮他擦拭。
温晏离的到来,让她安了心,终于有了一点笑脸。
但她也觉得愧疚。
在虞国京城发生的一切,鹿卿然被围攻,鹿盼年重伤晕倒,国公府被禁足。
这一切,对方的目的,好像都是为了抓到她。
抓到她,可以威胁月国,威胁鹿家军,两全其美。
云念念从未想过自己这么重要,重要到让不少人为她受伤遇难。
她不说话,但眼里的难过掩饰不住。
温晏离能读懂。
换了一身干净衣衫之后,他将云念念搂紧怀里:“江山更替,战争永远避免不了,他们用了脏的手段,是他们的错,和你无关。”
怀里的女子小声哼唧,用脑袋蹭了蹭。
没过一会儿,就闭上了眼。
有温晏离在,她睡的很快,久违的安全感。
温晏离抱着她到了马车里,给她盖好被子。
下车后,他请求桑木神医诊脉,顺便感谢:“多谢神医这一路的照顾。”
他及时赶来,让老人对他的好感徒增。
尤其是诊脉之后,他发现温晏离一直在忍耐体内的暴动,让云念念安心。
他赶紧给他施针,轻叹了口气:“养了好几个月的身体,这下子又回到了之前的状态了,你可真是折腾。”
但桑木神医也知道,这不怪温晏离。
他想了想:“暂时不要治了,反反复复,停药又用药,对身体也不好,等战争结束,我再给你治病。”
温晏离笑笑:“不急了。”
从前之所以会急着医治,是因着自己克制不住暴疾,会失去意识,会不知道自己做什么。
但现在,他发现他好像能克制住了。
即便是暴疾发作,也不会失去意识。
温晏离简单将情况跟桑木神医说了。
他再次诊脉,大喜道:“这倒是个好兆头,但你还是要稳住情绪,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温晏离点头:“我知道的。”
*
祁国。
钟离焰等了一夜,只接到了刘丞相丧命,任务失败的消息。
面前跪了一地的奴才。
他气的摔了杯子:“废物,废物,一群废物。”
“我设计了这么久,准备了这么久,你们呢,你们连一个女人都抓不回来,要你们还有什么用?”
心腹跪在前面,手上高举送过来的信函,浑身颤抖:“我们的密探来信,说……说是因为玉城太守和离王先后过来支援,在加上山路陡峭复杂……”
话还没说完,钟离焰拔出剑,直接抹了他的脖子。
他来不及挣扎便倒在地上,血流了一地。
钟离焰骂骂咧咧:“借口,全是借口。”
温成瑾站在一侧,弯腰捡起那封沾了血的信。
那个曾经风光无限的太子爷,如今到了祁国军营,地位一落千丈,变成了钟离焰的走狗。
他低声道:“岳父息怒,是他们太狡猾了,不过云念念身怀六甲,再不久就要生了,她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早晚会落到我们手里。”
钟离焰斜睨着他:“既然如此,本王给你个机会,你去抓住他。”
温成瑾低着头,眼皮跳动:“岳父?”
“怎么?怕了?”
他冷着脸走到温成瑾面前:“本王当初是看在音音心怡你的份上,才勉为其难救你一命,如今也到了你报答本王的时候。”
云念念身旁有温晏离在,他被男子压制多年,不愿面对。
而且要抓云念念,就必须去到虞国,到时候指不定会出什么事。
温成瑾变了脸色,讨好的笑:“我自然愿意为岳父赴汤蹈火,只不过只有我知道月国的布防图,若我走了,您……”
布防图不知是怎么到了他的手里,是他的一个保命符,男子一直牢牢把着,没让钟离焰得到。
但也是通过布防图,让祁国连续得到了好几座月国的城池。
他不提也罢,一提起来,钟离焰便一肚子气。
“你还有脸说布防图?本王早就让你把它交给我,若早些一鼓作气,此时都能杀到京城了,都是你拖拖拉拉,称攻的太快会被发现,现在好了,我们攻的不快,这不还是被发现了,一共拿下十二座城,这半个月,还回去五座,真是废物。”
骂骂咧咧不解气,他甚至给了温成瑾一巴掌。
男子挨了打,咬了咬牙,不敢说话。
钟离焰道:“两个选择,要么,你带兵把云念念或者温晏离带回来,要么你就死在这。”
他忍气吞声,却不敢不从。
钟离焰何人,心机深的很,又怎么会真心救他。
在他离开月国京城的那一天,便被云知音下了毒药,命捏在这对父女手上。
他舌尖抵着发麻的脸颊,别无选择,只能再次露出讨好的笑。
“我去,我去,岳父放心,我绝对忠心,一定帮您把他们绑回来,让这天下,都成为您的掌中物。”
钟离焰微微缓了神色:“这还差不多。”
他转身,扔给温成瑾一个荷包:“这里面是一个月的解药,给你一个月时间,若是带不回他们,你也别回来了。”
荷包直接仍在脸上,在滑落到地。
他屈辱的蹲下身子,捡起荷包。
钟离焰边往外走边命令:“给本王看住他,别让他见音音,本王的女儿心善,被在被他花言巧语骗了。”
没有云知音帮忙求情,他这一趟,是必须要去了。
温成瑾咬牙切齿,心里骂骂咧咧,脸上还得笑。
午后,他在一群人的监督下,出了祁国边境,往千峰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