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念念无奈的瞥了一眼天色。
太阳都还没下山,也没到吃晚膳的时间。
皇后这么说,明显是想让她留下来住,好多看看星牧罢了。
女子不是温晏离的生母,却更像生母。
她温柔大方,知书达理,对皇上的孩子都是视若己出,曾经为了温晏离去求佛珠,耐心教导温书礼,如今又为了温星牧去求平安锁。
温晏离很敬重她,云念念也是。
反正回王府也是休息,在哪里睡觉不是睡。
她点头应下:“好,有劳母后。”
皇后笑的很开心:“你这孩子,又说什么客套话,等下想吃什么,我让御厨给你做,再请皇上和书礼都过来,我们一家好好吃一顿饭……”
在御花园逗留片刻,天快暗下来的时候,皇后亲自抱着温星牧往回走。
云念念想要帮忙,她都拒绝了,一边走还一边哄着星牧,一路上有说有笑的。
往前走便是坤宁宫。
在路上,云念念撞见返程的云莫。
男子还是戴着面具,看到他们过来,恭敬的站到一旁,让开一条路。
云念念总觉得他熟悉,又想不起来,忍不住多看几眼。
皇后也睨了他一眼,步伐加快。
等走远些,才松了口气,歉意笑笑:“皇上提前跟本宫说了,说今日云莫会进宫一趟,他在祁国做了很久的密探,功不可没,接下来恐怕又要封官了。”
直到皇后开口,云念念才知道那人是云莫,杏眸呈现诧异之色。
她回头看时,路上只有锦衣卫。
云莫已经消失在视线中。
云念念撇了撇嘴,无所谓的回正身子,跟着皇后继续往前走。
*
彼时,祁虞战场。
钟离焰带兵亲征,攻了整整三个时辰,始终没有从鹿卿然手中得到好处。
他怎么也没想到,一个黄毛丫头,也会这般厉害。
祁兵打的筋疲力尽,气势衰退。
虞兵也是一样。
两方兵力悬殊,钟离焰咬了咬牙,继续坚持着。
在他眼里,鹿卿然撑不了多久了。
只要今日破了这座城,接下来的路,就会一往无阻。
只要打赢这里,虞国就是他的掌中之物。
两军胶着之际,信鸽从远方飞来,飞到城墙上。
鹿元霜接到了信,迅速打开。
她看了一遍,激动的不行,眼眸亮闪闪的。
鹿元霜跑到城墙的最高处,举着手里的信,高声喊道:“祁国东部五城连败,我们的援军就快来了。”
声音很大。
即便战场嘈杂,女子的声音也清清楚楚落在他们每一个人的耳中。
钟离焰黑下脸来。
过了一小会儿,有士兵跑到他身前,低声道:“王爷,东部五城全部战败,温晏离温子墨带兵,就快要到这里了……”
他彻底变了脸色,气急败坏的拔刀砍了那个小兵。
鹿卿然坐在高头大马上,擦了擦唇角的血,举剑高喊:“全力以赴,杀!”
虞军的气势瞬间被带了起来。
厮杀声响便每一个角落。
见情势不对,钟离焰咬了咬牙,指挥士兵撤退。
明明人多,但他们没了士气,现在硬撑着也只会打败仗罢了。
回到军营,钟离焰气的不行,又是踹桌子,又是摔杯子:“温晏离,又是温晏离!”
自打温晏离再次加入战场之后,祁国受到两方前后夹击,一直在输。
男子两天之内连破五城,这又是谁能承受的了的。
云知音赶过来时,边上的士兵跪了一地。
她听到钟离焰骂人,吓了一跳,赶紧过去:“爹爹别气坏了身子。”
见到他,钟离焰缓和了一些,却仍是在骂:“一群废物,守个城都守不明白,这下好了,月军即将到这里,两兵汇合,我们不知又要吃多少亏。”
云知音扶着他坐下,软声哄着:“爹爹可是祁国战神,一个温晏离,一个鹿卿然,您在战场冲锋,出人头地的时候,他们还没出生呢,胳膊总拧不过大腿。”
“温晏离算什么,远不及您当年英勇。”
“……”
“……”
连着拍了好几个马屁,他终于心情好些,却还是叹息:“温晏离能一举连破五城,想来也是很有本事的,他加入战场,本王统一天下的大计,又不知何时能完成了。”
云知音半蹲在他面前,眼珠子转了一圈,小声道:“爹爹,我有一个办法,但是……”
她看了看外面的兵,
钟离焰立刻明白,让士兵都退下。
只剩下他们父女二人时,云知音拿出一张纸,和一个小药包:“这是我在温成瑾的衣物中翻出来的。”
“爹爹应该也听说过,温晏离有着很严重的暴戾,从前温成瑾就是用这些药来控制他的。”
云知音将药方和药粉塞过去:“女儿曾经听他说过,这药粉,只要是他请人改善过的新方子,只要是患了暴疾的人,稍稍沾上一点,就会暴疾发作。”
“温晏离虽有桑木神医医治,但女儿暗中找人潜伏在月军军营里,那人说他的暴疾还没有彻底治好,每日都要喝药。”
“父亲若是在他的病上下些功夫,应该可以得到您想要的。”
钟离焰半信半疑,低头看着药方:“这真的有用?”
“试一试吧!”云知音劝说道:“温晏离暴疾发作时,谁也不认,在月国就砸了御花园,还殴打过当时做使臣的时羽,他一旦发作暴疾,在军营里闹开,到时候您再出兵,会比现在容易的多。”
“而且温晏离许久没有被下药,温成瑾又被抓了,他一定预料不及,爹爹您到时候加大药量,一定要一次成功。”
钟离焰被说的心动。
反正药方里的药材他都弄得到,试一试也无妨。
他握紧药方,点了点头:“好,那便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