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人吓了一激灵,也有了不满:“虞国主将了不起吗?我们两国只是合作,你有什么资格伤害月国士兵?”
云念念皱着眉头,走了下来。
“云念念……”云莫小声叫她。
男人抿着唇瓣,看她时多了几分愧疚。
这事终归是因他而起,是他喝了酒,对黄启元不满,在他们聊天的时候,冲过去一拳打在他的脸上。
做这件事云莫不后悔,在他心里,是黄启元冒充他的身份,抢走了本属于他的女人,他打他是应该的。
但没想到打起来造成两军冲突,打成一团,还害的云念念被连累被怀疑,他心里多多少少有点愧疚,觉得对不起云念念。
云念念此时却没理他,而是走到那个受伤士兵的面前。
月国男尊女卑,男人在家指挥婆娘惯了,出了门,到了这里,仍旧改不了这套习俗,躺在地上呲牙咧嘴:“离王妃快帮我看看,我的腿好疼。”
云念念笑了:“你什么身份,有什么资格指挥我?”
在众人面前,她淡然抬起脚,踩在剑刃上,用力往下压了压。
士兵被绑着反抗不得,疼的一声尖叫,比所有人的声音都高。
云念念冷声询问:“鹿将军没有资格打骂你们,那我呢,我有资格吗?”
目光看向刚才说话的那名士兵。
小姑娘的白色长裙瞬间沾染一大片血迹,站在面前时带着几分温晏离的影子。
士兵吓了一跳,声音磕磕绊绊:“将在外,只受军命……”
意思便是士兵到了军营,只听将军的命令,皇室的命令他们不听,更何况云念念是个女人。
“是吗?”
云念念拿出兵符,放在手里颠了颠:“认得这个东西吗?”
兵符竟然在她手上?在场士兵的心都跟着悬了起来。
云念念:“兵符在我手里,我就是你们的主将,别说是你,就算是我现在杀了云莫,也不会有人说我不是。”
士兵立刻闭嘴了。
他们身在军营,离京甚远,皇上甚至管不动他们,但是兵符可以,主将也可以。
云念念松开脚,回到台上,冷眼扫了一圈众人,指挥外面围着的旁观士兵:“你们几个,过来。”
她冷声命令:“云莫,聚众闹事,军棍一百,其余士兵,军棍五十,现在执行。”
士兵靠近过来,面面相觑。
只有云莫低下头,沉沉应了一声:“属下愿受责罚。”
众人这才开始行动,搬来老虎凳,拿着军棍,一个一个打。
鹿卿然见状,对闹事的虞军给予了同样处理。
黄启元同样是一百军棍。
男人什么也没说,沉默的应了。
云莫先行闹事是他不对,鹿卿然心里也知道,但不管怎样,当着两方士兵的面,总要杀鸡儆猴给他们看。
士兵过来打的时候,鹿卿然小声说道:“打轻点。”
对着黄启元同样小小声:“叫大声点。”
黄启元:“……”
两边的士兵同时被按在军凳上打屁股,阵仗倒是不常有。
军凳数量有限,还要排队来挨打。
云莫和黄启元是最先挨打的。
鹿盼年趁人不被,往黄启元衣服后面塞了点东西。
云莫刚好看到。
男人低下眸子,苦涩一笑。
惩罚开始,黄启元很配合,叫声很大。
虽然知道是假的,鹿盼年仍旧露出心疼的表情。
云莫咬着唇瓣,闷声不响。
打了两下之后,他回头,红着眼眸瞪行刑士兵:“没吃饭吗?用点力。”
行刑士兵:“……”
两个人一人拿着一根军棍,互视一眼,几乎抡出火星子。
黄启元一边叫唤一边观察。
不知为何,总感觉云莫是在和他比一样。
但不管是不是,他都认怂,他不需要被人用力揍。
云念念心情好些,悄咪咪跑回去拉着温晏离出来。
她想试试,男人刚刚看到鹿元霜,很听话的没有去揍。
现在看到这么多人,不知道温晏离会不会动手。
过来时,云念念先后带他看了三人,五人,十人,他都没有动手。
不过男人的冷脸,好像垮下来了一丢丢,明显是很想揍人的样子。
云念念脑袋一转,带他到了这片空地前面。
面对黑压压的一片人,他多多少少委屈了,低下眸子,还是克制着不动。
云念念把打云莫的兵叫停,把军棍递给温晏离,指了指云莫:“你来打,我让你停就停。”
温晏离拿着军棍,眼睛都亮了。
一棍打下去,云莫感觉屁股不是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跟着疼。
云念念好心调整他的力度:“轻点。”
他一下一下打,打到后面,动作还快了一点。
若不是早知道温晏离暴疾发作,云莫真的以为他是在报复自己。
云念念像是找到了新世界。
既可以管控这些士兵,又可以让温晏离发泄,一举两得。
打完云莫,她叫了一声停,友好招手,让下一个人来。
边上的月兵瑟瑟发抖。
云念念虽然没有武力,也不会弄战场策略,是一芥女流。
但她能让离王听话呀,能让王爷大人像个普通士兵一样帮她打人呀。
被温晏离打过的士兵都能感觉到那种痛,疼的呲牙咧嘴,上刑凳容易下刑凳难。
本来有好几个刑凳,云念念都不用了,就可一个来,让温晏离一个一个揍。
虞军很快打完,他们才打了十个人。
剩下没被打的士兵,都快哭了。
鹿盼年扶着黄启元回去,鹿家剩下两姐妹在边上看热闹。
“呜呜呜好可怕”鹿元霜小手捂着眼睛,悄咪咪张开一点缝隙。
可怕,又刺激。
云莫是被人扛回去的,趴在床上时,男人眸色很暗,竟是想着鹿盼年轻手轻脚扶着黄启元的样子。
身后的疼痛不算什么,心里疼的更厉害,险些呼吸不过来。
从夜里一直打到了第二天天亮。
温子墨带着兵,押送最后需要的草药到平安城外。
听着士兵讲述昨夜的事,撇了撇唇。
里面的打还没有停,温晏离好像一点也不累。
温子墨踮着脚往城里看。
身为最后的独苗,他绝对不能进平安城,不然两军都没有主将了。
此时此刻,想看热闹,又看不到,郁闷的缩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