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歌回到家中,李采薇便惊喜的迎了出来:“长歌,你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李长歌道:“这次除妖出了点事,因此提前返回,采薇姐,让虞雨,虞晴做点饭菜来吃。”
李采薇当即吩咐虞氏姊妹做饭,自己则是在李长歌身边嘘寒问暖。
李长歌看着李采薇那副关切的模样儿,微微一笑道:“采薇姐,要不我教你写字吧!”
“啊,你要教我写字吗?”李采薇有些惊喜无措。
“嗯,我教你写字,来日买个书铺,我们卖书,你来当老板娘。”李长歌道。
李采薇笑吟吟道:“那好啊!”
忽然想到“老板娘”乃是老板的妻子,脸上微微一红。
李长歌取来笔墨纸砚,磨好墨水后便写出十个字,教李采薇读过音后,便让她抄一篇。
李采薇听得十分认真,当即接过毛笔,在纸上写了起来。
纸上的文字扭扭曲曲,就跟蚂蚁爬一样,丑陋无比,李采薇写了两个字后,不禁红着脸儿摇了摇头道:“不行,不行,我写的字太丑了。”
李长歌微微一笑,走到李采薇身后,轻轻握住李采薇的手。
李采薇身子微微一颤,脸上陡然升起两团红云,随即明白李长歌这是想教自己写字。
“来,你看。”
李长歌握着李采薇的柔荑,轻轻在纸上书写了起来,这些日子他练字殷勤,毛笔字已经写得很好,在纸上轻写数笔,一个漂亮的文字便出现在纸上。
李采薇默不作声的学习着,一颗心暖洋洋的,感觉全身被一股温暖的气息包裹着,恨不得这段时光无限延长下去。
两人一个教,一个学,很快就到了晚饭时间。
吃过晚饭后,李长歌感觉自己的文气恢复了许多,碗状的丹田已蓄满了半碗文气。
“如今我的文气已经提升到了极致,如果想要更进一步,就必须突破碗境,而突破碗境,就得等到秋闱考上四品!”李长歌心中暗道。
……
九点的天已经出现了一轮太阳,云州城里四处充斥着炎热的气息。
街道上行人匆匆,云州文报的刊点还是一如既往的火热。
还未正式开售,文报点门口就聚集了不少学子,言语当中却是议论着《神雕》的剧情。
“《神雕》都写完了好久,不知道这次有没有李长歌的小说。”
“我把《神雕》重新看了三遍,唉,没办法,自从看了《神雕》,其它小说实在看不下去了。”
“我听说新聂村有一个三品小说家,阅过《神雕》后竟然领悟了打狗棒法,前两天和一名四品小说家对战,竟然还胜过了对方,这《神雕》之中的战技实在是太厉害了!”
文报门口的学子们议论纷纷,而等到文报正式开售时,便一拥而上,争先抢购。
但很快,他们就发现了上面并没有李长歌的小说,头版的位置却是一篇《画皮》,而作者署名却是霍连城。
“又没有李长歌的小说,唉,这个李长歌是死了吗?怎么还不写新小说!”
“咦,这篇《画皮》写得极好,让我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等等,这和上次那篇《山魈》好像!一定是李长歌写的!咦……怎么作者是这个霍连城?”
“这个霍连城是谁啊?”
“这篇《画皮》写得太好了,比《神雕》更强!霍连城好像是霍家的人。”
“我太爱这篇《画皮》了!在我看来,霍连城之才远胜李长歌!”
一时之间,云州城中有不少学子都崇拜起霍连城来,一些原本就不喜欢李长歌的世家望族,更是借此机会大加攻讦李长歌,吹捧起霍连城。
李长歌并没有关注这些,也不知道自己的作品竟然被霍连城抢占了。
他乘上了马车,往文府的方向行去,到了文府门口下车时,却忽然感到文府似乎有些安静了,平时这个时候很是热闹。
“奇怪,今天应该不放假啊!”
李长歌摇了摇头,没有多想,他昨晚重新整理了《画皮》,准备找殷教授,交给他上审阅堂。
那天写《画皮》时,他只写到画皮鬼被高品小说家斩除,并没有续写后面的王生复活。
后来思索良久,才决定补上。
后面原来的剧情是王生的老婆求杀鬼的道士救她丈夫,道士让她去求一个路边的乞丐,于是王生之妻找到那个乞丐苦苦哀求,那乞丐往手上吐了一口浓痰,让王生之妻吞下。
王生之妻为了救相公只好忍辱咽下浓痰,谁知浓痰卡在胸口,咽不下去也吐不出,直至王生之妻去给王生收尸时,突然作呕,浓痰吐出,正好掉到王生胸口,化作一个心脏,才让王生死而复生。
李长歌除了将道士改为小说家外,便没有多作修改。
带着文稿进入文府,路过文府中心的虞初圣人像时,李长歌蓦然感觉今天的天气有点阴凉,他皱了皱眉头,心想难道是错觉?朝着讲郎室走去。
到了讲郎室,发现文府上方的位置则是坐着两位身穿官服的官员,其中一位是万长河万兵曹,旁边聚着文府十多位核心讲师。
除此之外,霍连城也在这里。
李长歌没有想太多,来到殷鹿山前,说道:“殷教谕,学生写了一篇小说,想请你看看。”
殷鹿山温声道:“什么小说?给我看看。”
“一篇志怪短篇,学生取名为《画皮》,在阴官镇所写,请殷教谕过目。”李长歌取出原稿递给殷鹿山。
殷鹿山神色微变,说道:“你说什么?《画皮》?”
他接过原稿,开始翻阅,脸色陡然一变。
越是往下翻,脸色便越发难看,翻到最后,神色变幻不定,两条眉毛皱了起来,朝宋微看去,声音阴沉的道:“宋微,这是怎么回事?”
李长歌感觉殷教谕的神色异常古怪,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满脸茫然。
宋微接过文稿,翻了几页,便笑道:“好啊!好一篇《画皮》!好个李长歌,你说这《画皮》是你写的?”
“不错。”李长歌道。
上方中间的红衣官员道:“怎么回事?”
宋微道:“郑督学,你看看。昨天我的弟子霍连城刚刚送来一篇《画皮》,今天李长歌就送来一篇一模一样的,若非霍连城的先上云州文报,我还不知天下间竟有如此卑鄙无耻之人!”
李长歌脸色一变,朝霍连城望去,却见他正看着自己,脸上噙着冷笑。
郑督学接过稿子,翻了两页,便大声笑了起来,声音却越来越凌厉:“好,很好!好个李长歌,这《画皮》分明是霍连城所写,什么时候成为你的著作?”
郑督学?难道是督学使者?督学使者是大商国文府的人,其职为监督各州学政,算是教育局的官……李长歌道:“郑大人,这《画皮》乃是学生在阴官镇所写,当时有不少人在场!万兵曹、傅先生、石县令都在场,均可为学生作证。是非曲直,请大人明察!”
郑督学道:“万兵曹,你当日在场,真是如此吗?”
万兵曹看了李长歌一眼,心中不忍,暗道如果我违背良心说不是他写的,必定毁了一个人族的天才!但此人的著作让魏公很不喜,郑化此举必定受到魏公的允许。罢了,即便你是个天才,可是太早崭露头角,必定遭到暗算,就算我不害你,也会有人害你。
万兵曹沉声道:“我不知道此事。”
一听到万长河这句话,李长歌的心陡然往下沉,他环顾四周,发现霍连城一脸得意的望着自己,心中顿时一片雪亮:“夺文!他想夺我的小说!郑督学,万兵曹必定是他的人,他联合了郑督学要夺走我的文章,还要嫁祸罪名给我!”
郑督学道:“好个猪狗不如的东西,在本官面前还敢窃夺他人文章,真是衣冠禽兽,斯文败类!当日我见你文章,故弄玄虚卡文断章,便料定这种人才华有限,只会哗众取宠,却没想到你竟然胆大包天,竟然窃夺霍连城之文章,实乃贪独无耻之人!来人啊,把他给我拿下,废掉丹田,从此不准再进文府一步!”
殷鹿山立马起身道:“郑大人,此事必有内情,李长歌绝非那种人,还请等钟府君回来再明查!”
郑化冷哼道:“难道殷教谕认为本官判错了吗?此人敢夺取其他学子的文章,文府之中必定有老师是他的同党,若让本官查到,必定剥去其位!”
殷鹿山脸色大变,心想这里面必定有问题,要不然郑督学不会急着处置李长歌,而且还暗中威胁自己。
可是他堂堂督学使者,为什么要针对一个二品小说家?
倘若真的废掉李长歌的丹田,从此不可再蓄文气,便相当于废了。
到时钟府君回来,就算证明了李长歌是受诬陷的,那也迟了。
一些打算为李长歌求情的文府老师都是面露惧色,害怕被连累,不敢开口。
宋微道:“郑督学,李长歌毕竟是前途无量的学子,可否念他初犯,饶了他这次,让他好好跟霍连城道个歉便算了。”
郑督学冷冷道:“哼,这样猪狗不如的人,饶他不得!来人,将他废了丹田,丢出文府!此生不许再踏进文府半步!”
顿时两个差役向李长歌走了过来。
李长歌脸色一沉,冷冷道:“好算计!真是好算计!只要随便安个罪名再打掉我,就算钟府君回来也晚了是吗?甚至为了到时已经名声大振的霍连城,钟府君也许都会主动放弃我这个废人!哼,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但你们忘了,这里不是你们这些卑鄙肮脏之人的一言堂,这里是文府!”
他抬起头来,声音铿锵有力的说道:“我!要!告!圣!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