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府学子一起扭头朝李长歌看去,满脸惊讶之色。
却见李长歌一脸毅然,并未和其他人一样大受打击,顿时都是心中一震。
“难道他有把握赢得了纪千秋?”
“他知不知道七朵墨花代表着什么?”
“想要胜过纪千秋,最少也要妙笔八花。妙笔八花,是能够达到万人追捧境界的小说!”
萧良听到李长歌的话,心中涌起一股狂喜,激动到双手发抖。
“我们还有李长歌,只要李长歌作文,一定能赢的!”萧良心中暗道。
那纪千秋朝李长歌看去,发现是一张生面孔后,便哈哈大笑起来:“区区七朵墨花?商国人也未免太过狂妄了!你真以为七朵墨花是那么容易出现的吗?想要胜我易如反掌?我原以为我纪千秋够狂的了,结果你比我还狂!好,我要看看你能写出什么东西!”
禇云眠气得咬牙切齿,握着小拳头,张牙舞爪的道:“讨厌的东西!李长歌,把他写进去,写死他!”
李长歌取笔在手,面前宣纸已经铺平。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他身上,有期待,有不屑,有怀疑,也有鼓励。
此时便连韩巨,张天韵这些江州人也希望他能胜过纪千秋。
李长歌深吸一口气,脑海中浮现一篇文章,随即动笔而写:“龙戏蛛!”
楼上知道李长歌文名的人立马激动起来,目光紧紧盯着纸上。
“他写的是什么?”
“龙戏蛛?是珠还是蛛?”
“应该是珠吧?”
只见李长歌写道:“徐公为齐东令。署中有楼,用藏肴饵,往往被物窃食,狼藉于地。家人屡受谯责,因伏伺之。”
笔下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
“笔落有声!”
“第一个境界达到了!”
“好!楼中食物被不知物窃食,顿时制造出悬念,让人想知道是怎么回事,文气生成!”
那眼神空洞的男人竟也注视着李长歌身前的纸张,眼中有了焦点。
李长歌微一停顿,似乎在思索,接着继续书写,郭知府见笔落有声,知道这篇文不会太差,当即念诵了出来:“见一蜘蛛,大如斗。骇走白公。公以为异,日遣婢辈投饵焉。蛛益驯,饥辄出依人,饱而后去。”
有人忍不住叫道:“奇妙!竟然是蜘蛛,而且徐公竟然还有意喂食,人与蛛竟然和平相处。咦?龙呢?”
“题目是龙戏蛛,必定大有玄机!”
众人纷纷点头。
而这时,李长歌笔下也生出了第一朵文花,文花黑如凝墨,墨香弥漫而出。
“积年余,公偶阅案牍,蛛忽来伏几上。疑其饥,方呼家人取饵;旋见两蛇夹蛛卧,细裁如箸,蛛爪蜷腹缩,若不胜惧。”
随着李长歌继续书写,那墨花迅速出现,两朵,三朵,四朵……
转瞬间竟然已和徐风吟持平!
几位文府老师忍不住叫道:“好!”
“妙!故事渐入奇境,写的是两蛇戏蛛,实则指两龙戏珠,其意深刻。”
李长歌抬起头,似乎在沉吟,其实是在翻看脑海中的《聊斋》,接着低头续写:
“转瞬间,蛇暴长,粗于卵。大骇,欲走。”
第五朵墨花出现,已经超过徐风吟!
“巨霆大作,合家震毙。移时,公苏;夫人及婢仆击死者七人。”
第六朵墨花出现,众人屏住呼吸,目光紧紧注视着纸张,能不能胜过纪千秋,就看还能不能再出现一朵墨花了!
“公病月余,寻卒。”
第七朵墨花,出!
商国文人面露喜色,然而仍是死死盯着李长歌的笔。
七朵,只能持平!
想要胜过,必须八朵!
“公为人廉正爱民,柩发之日,民敛钱以送,哭声满野。”
就在李长歌写完最后一句时,第八朵墨花出现在纸上!
有人忍不住叫道:“赢了,赢了!”
“妙笔生八花!这篇文必能成就万人追捧之境!”
那洪偏将忍不住拍掌叫好,叫道:“剧情曲折迂回,惊奇频出,蛇戏蛛代表着龙戏珠,乃结局雷劈龙死,误伤徐公一家,其意甚深!这篇文不仅新奇,立意也深,在文字的表达上也算得上精妙!这篇文章比纪千秋那篇钓龙文可高明得多了!”
在场众人也都是纷纷点头,纪千秋之文好在奇,而李长歌之文既奇又深刻,胜过纪千秋之文许多!
禇云眠瞪大了眸子,叫道:“不止八朵,是九朵!”
她的声音顿时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只见李长歌停笔,纸上竟然出现了第九朵墨花!
众人哗然。
一文九花?!
这篇短篇竟然出现九朵花?!
萧良更是无比兴奋,当初李长歌写《犬奸》时,也不过生出三花。
以《犬奸》的讽刺程度尚且只有三花,这《龙戏蛛》之含意可要深刻得多了!
方少卿看向李长歌,说道:“难怪,难怪邱承重要阻拦李长歌参加文会,这文生九花,必是万人追捧,甚至百万追捧的可能性也有。”
李长歌捧起纸张,一股文力透纸而出,直上楼尖。
洪偏将笑道:“文生九花,胜过纪千秋两朵,纪千秋,你还有何话要说?”
纪千秋脸色阴沉,没想到将要一损商国文人的面,竟然被一个半路杀出来的不知名小说家给阻了!
此人到底是谁?
自己在名师的教导下最多也只是一文生七朵,他竟然生出九花?
该不会是有高品帮他作弊吧?
纪千秋身旁那散发男子道:“他应该就是那个声名鹊起的李长歌,《神雕》的作者。”
声音略带沙哑,却无比清晰。
纪千秋眼睛一凝,便是那个疑似写出百万追捧之作的李长歌?
“那日商国出了一本百万追捧之作,很有可能就是此人写的!原来他在这里。”
纪千秋目光阴冷,道:“江晴烟,这样的对手你心动吗?你来商国,不就是为了寻找这样的对手吗?”
那男子面无表情,但目光却渐渐变得专注起来,缓缓伸手将身上衣衫系好,再将散发束起,一拱手,说道:“夏国江晴烟,李长歌,请赐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