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文,他们居然拿去卖八十文,这不是欺诈老百姓的血汗钱吗。”
这个消息,简直气炸杜修远也……
连王大夫也跟着摇头,没有人比他们这些做工的人更知道。
这年头,没有本事的人,想挣点银子是多么的不容易。
“苏娘子,百草油绝对不能再落到那些人手里,我们也不能做那些可恶之人的帮凶。”
像杜修远这样纯良,有耐心,又有一个好脾气的人,真的很少生气。
在他的世家观念里,学医就是为了救黎民于苦难。
可偏偏总是让他遇到这种卑鄙之人。
“杜大夫,这个事情我们进去说。”
杜修远让王大夫给三位老人开了擦伤的药。
又多送了他们两瓶百草油。
丕县离永乐县很远,三个老人用拐杖辅助,起码也走了五天才走到这来。
走回去又要五天,三人共用一瓶百草油,也用不了多久。
索性一人给他们一瓶,也不枉他们走这一路。
回到后院,杜修远气呼呼坐下来,还不忘先给苏落倒一杯茶,苏落先喝,他才能喝。
“苏娘子,你是不是想到办法制止这些人的行为了?”
轻轻喝了一口茶,把茶杯转在指尖上,看后院的院门道。
“能产生利益的东西,就一定有像大胡子这样的人趋之若鹜。
如果想要百草油能以一个合理的价格到老百姓手里,那么,百草油就必须走出门去。
走出济安堂,走出永乐县。”
杜修远听不太懂苏落话中的意思,走出济安堂他能理解,可走出永乐县,这要如何办到?
“所以,苏娘子的计划是?”
“我的计划就是,我们大量生产百草油,然后出去寻找药铺代理,受代理权给他们。
百草油的名气已经打出去,我想没有哪个药铺不想赚这银子的,济安堂以后就做为百草油的原产地。”
说完苏落又把许老夫人写给她的那一封信,拿给杜修远看。
“你看看这个,如果把百草油投进安常州,那一定是爆火的产品,我们可以先从这些近一点的地方投入,慢慢扩大。
让百草油统一价格,走出这些小地方,走到京城,乃至整个南宁国。”
不得不承认,苏落的这个办法是可行的。
“可苏娘子,百草油的价格,我们已经是低价来卖了,要是到了外面的药铺,那价格是不是还要变动。
还有那些倒卖之人,从我们这拿不到货,会不会从别的药铺去拿?”
“杜大夫,商战和打仗差不多,就像南宁和北凉打了这么多年,也没有把对方一棒子打死。
在这个计划实行的过渡期内,有人倒卖无可厚非,要是全国的药铺都能低价买到百草油。
那谁还去倒卖,到那时倒卖已经没有任何利益了,这种行为会自然而然的灭绝。”
把一杯茶喝进喉咙,静下来后,杜修远的火气才消一些,也知道这个事只能循序渐进。
他再心急,也只能忍着。
“还有你刚才说的价格上的变动,我又重新算了一下,我们把价格再低三文银,等到药铺零售时,变成三十五文一瓶。”
虽然是涨了五文银,但比别人倒卖八十文划算多了。
而她们把进价调为二十七文,每瓶少三文银已经是极限。
要是每月卖出去几十万瓶,那她们也就少赚几百甚至上千两的银子。
两人都沉默下来,把账细细算清楚。
良久后,杜修远才开口,“好,就按你说的办,我这就修书一封到京城,叫小儿先把百草油带入京城的济安堂卖。
望早日实现百草油能走进全国各地。”
苏落对杜修远的家人一直没有过多了解,只知道他有一个儿子,但儿子多大了,她都不知道。
如今说能把百草油托付到他儿子手中,那看来,他的儿子也不小了。
京城有人的话,那百草油的发展一定是飞快的。
“好,你负责京城,我负责永乐县的其他药铺和周边的县,以后这个济安堂的后院,就用来熬百草油。”
这样算下来,济安堂也是百草油的一个作坊了。
几日下来,苏落把永乐县的药铺都谈了一遍,他们都很乐意把百草油放在店里面卖。
因为这个百草油,好多病人都去济安堂看诊,他们的生意是一落千丈,现在每个药铺都有百草油。
也能给其他药铺一条活路。
马上就要到月底福满楼分红的日子,苏落想等分红过后,再去安常州。
去把那里的药铺也都谈下来,也能去看看许老夫人。
苏落给她回了信,说要去给她复诊,顺便再送她几瓶百草油。
……
陈府内!
看着前院堆起来的账本和文书,却迟迟不见福满楼的账本。
“石管家,福满楼上个月的账本还没送来吗?”
按道理,每个月的账本都会提前送到长平村给她,等她把两个酒楼的账算清了,就能直接去和南宫清他们分红。
现在是怎么回事,还有明天就月底了,怎么还不把账本送过来。
“这个小的也去问了,两家掌柜只道账本还没算好,故而没有送来。
等他们理清后,就叫人送到陈府。”
苏落:“不对!这不对……”
越想越不对劲,两个酒楼的掌柜不会连这点账都算不清,而且南宫清也一点消息都没有。
要是出了事,阿旭那咋咋呼呼的性子必定憋不住,他们到底在干什么。
“这事小的也觉着不对劲,要不小的现在去福满楼看看?”
石管家没有去追问账本的事,那是他明白三皇子的为人。
三皇子不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除非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三皇子故意的。
“不用了,你留在家里,我自己去看看怎么回事。
要是我婆婆问起,你就说我算账去了,让她别担心。”
“好的,那您路上小心。”
石管家安排一个家丁给苏落当马夫,陪苏落一同去福满楼,下午不是饭点,所以这里没有多少人。
而南宫清站在三楼的窗口旁,远远的就看见了苏落的马车,笑意晏晏,从未断过。
“公子,是苏娘子的马车。”
阿旭在一旁说道。
“本公子知道,吩咐下去,今晚福满楼不营业,本公子不想被别人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