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府还是和昨日一样,大门贴满了符咒。
这次马车能直接进去,里面的场景要是普通的女孩子进来,一定会被吓死。
院子里全是熏过艾草的味道,而且植物好像都被铲了,放进来的全是水缸。
每个水缸里面装的水也不同,有多有少,也不知道是不是钱府在摆什么阵法。
最恐怖的还是每个水缸外面都贴满了红字黄符,院子里也都是。
要不是苏落他们现在进来是白天,这个地方跟义庄有得一拼。
鲁元忠故意躲在柱子后面,就想等苏落进来后,被这场景吓哭的表情。
光想象他就能暗爽很久,可没想到现实太令他失望了,苏落竟然一点都不怕。
手指还敢去碰符咒,真是气死他,这个苏娘子还是女人吗?
鲁元忠要是知道苏落道敢半夜去乱丧岗解刨尸体,那被吓的,可就是他自己了。
“苏娘子,苏娘子你来了,我姐在房间里等着你呢,你快请快请……”
表面上,鲁元忠贼眉鼠眼的样子,让看着就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跟着鲁元忠来到后院,这里比前院更加怪异。
今日钱府的人几乎都聚集在这后院了吧,丫鬟小厮围在远处。
中间站着一个长有大胡子的和尚,和尚旁边还有两口大铁锅。
铁锅上面架着好几层竹编的箅子。
箅子上还放着一个很高的蒸桶,有两个这样的装备,不知道干什么用。
那和尚见苏落在看他,他也盯着苏落,从上到下的打量,眼神很是神气。
“苏娘子,苏娘子请这边走。”
鲁元忠敲了敲门,里面传来钱夫人的声音:“进来!”
鲁元忠给苏落做了个请的姿势,苏落推门进去,石管家和鲁元忠留在门外等着。
一进到房间里,这里全是艾草味和白烟,苏落都有点睁不开眼睛了。
努力忍着才没有呛出来。
“苏娘子,就按你说的,青江庄八两银子一亩,这是田契。”
见到苏落,钱夫人直奔主题,一手还揉着太阳穴,显得很疲倦。
这下让苏落都猝不及防,她原本还打算跟钱夫人舌战一番的。
走到钱夫人面前,苏落拿起田契仔细端详,居然是真的。
“钱夫人,既然我们双方都同意这个价格,那不如就去县衙签下文书,银货两讫。”
钱夫人坐直了身子,双手放下,反复揉搓帕子,抬眼望向苏落。
“苏娘子这次过来,可带足了银子?”
苏落勾唇,也没有坐下。
“自从想买青江庄以来,我身上就一直带着银子。”
她的空间可是随身携带,别说只带买庄子的钱。
她全部的家当都触手可得。
“那钱夫人,我现在去县衙吗?”
“不必了,我已派人去请了马师爷过来,只要文书一签,苏娘子要立刻给我六百四十两。”
“没问题!”
钱夫人只想时间过得快一点,今日他的老爷和儿子病得更加严重了。
从半夜开始就在不停的咳血,今日不救他们,他们会没命的。
他真是后悔昨天听了鲁元忠的话,没有早点跟苏落交易。
现在他们什么都准备好了,纳摩大师只要银子到手,他就开始做法事。
他说今日做法过后,老爷和文彬的病就能全好。
苏落坐下,没有碰下人送来的茶。
大概等了一炷香的时间,马师爷才道。
废话不多说,双方在马师爷带来的文书上签字。
钱夫人把田契交给苏落,苏落手伸到袖口里面,从空间拿出六百四银票给钱夫人。
在马师爷的见证下,两人完成交易。
银票苏落还没递到钱夫人面前,就被她伸手要了过去,表情和动作都非常急切。
“苏娘子,马师爷,家里还有法事,我不能送两位了。
两位可以随便找个小厮或者丫鬟带你们出,失礼。”
说完这些,钱夫人越过两跑到外面的院子里,房间只剩苏落和马师爷。
“苏娘子,请……”
“马师爷,请……”
两人还在互相谦让,出门时,苏落还在好奇。
她倒想看看那个和尚是如何做法的?做法事能比他们大夫有用?
见苏落停在门口观望,马师爷和石管家站在她身后。
这种事情他们也想看个热闹。
只见钱夫人给了那个和尚好多银子,那个和尚手一挥。
就有两人抬起一个五十多岁的人从院子过去。
这个人应该就是钱府的钱员外。
坐在椅子上,椅子的两脚架在两根竹子中间,一人在一端,抬着走的。
钱员外的衣襟上还沾有血,应该是他吐出来的血。
刚开始看,苏落以为那个大和尚会烧点符咒。
去去邪、招招魂之类的,可越看他们的操作越不对劲。
两个人突然把钱员外的胳膊架起来,然后塞进木桶里。
木桶很高,像倒盖一样,底部在上,桶口在下。
底部弄了一个口,钱员外只有一个头从那个口露出来。
再然后四五个人抬起那个桶,放置铁锅的箅子上面。
苏落睁大眼睛,这是打算蒸了钱员外吗?
这是真是刷新了她的三观,究竟有多无知才会拿人去蒸?
苏落想出声阻止,却被马师爷拦下来。
“苏娘子,这是别人家的事,或许人家只是想让钱员外出出汗,把身体的毒素排一排。”
这话也不无道理,如果人家真的像马师爷说的这样,在中医来讲,也是一种养生。
果不其然,和苏落欲想的一样,那和尚把铁锅下面的火点了起来。
钱员外有气无力的,只能干望着,或许他也觉得这样做,他自己能病好。
弄好了钱员外,那两个小厮又跑到另一个房间里,不一会儿就抬出了一个少年。
少年脸色泛白,眼睛微红,左手捂着胸口,右手垂到椅子边上来,有气无力的。
咳嗽个不停,从他的咳嗽声音就能听出,他肺部有很多痰。
两小厮抬他从苏落他们面前过,苏落一个站不稳,身体向前倾去。
右手抓住了少年垂下来的那只手腕,三只手指压在他的腕脉。
“不好意思,我挡路了。”
说完苏洛快速收回手,刚才把脉的事,只有那个少年和她知道。